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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了程恪,程恪也转过头去,只见外面昏黄的灯光下面,有几个人的剪影,正落在了窗户纸上,看样子跟梁上君子一样,鬼鬼祟祟的。
"谁啊?"我挣扎着从程恪怀里爬起来往外面望,程恪按下我,自己坐了起来,轻轻的开了一点窗户缝。
透过那一点窗户缝隙,我看见了几个穿着黑衣服的身影,正蠕蠕的往外面走,每个人,都带着一个长柄灯笼,光亮洒在了密密麻麻的绣球花上面。
难道是隔壁那几个养鬼师吗,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我从床上爬下来,站在了程恪的身后,也勉强探着脖子往外面望,程恪回过头,刚想说什么,忽然我们的窗户"乓"的一下子,就被一个很大的力道给打破了!
像是有人操着千斤巨石,狠狠的砸在了窗格子上!程恪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将我护在了身后,我越过程恪瘦削的肩膀望过去,只见床格子激荡起来的烟尘散下去了,在昏暗的油灯光下面,一个黑衣服的女人站在了门口
,掩藏在面纱下面的两只眼睛,直愣愣的望着我和程恪。
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那天晚上,背着纸孩子的那个女人吗!"。
"呱。"那个女人张了口,却发出了这样的一个声音出来!
我头皮一下子就麻了!
程恪的嗓子低低的:"五足蟾蜍?"。
而那个女人虽然是十分娇小的身躯,却异常的矫健,只见她的双腿微微一沉,紧接着便轻捷的弹了起来,冲着我和程恪就扑来过来!
那个姿势,跟蟾蜍捕食的姿态,居然一模一样!程恪下手我知道,每次都狠的一点情面也不留,这次果然也是一样,眼见着那个女人扑过来,他扬起了手,只见那个个女人当即就摔在地上,头,身子,还有腿,断成了
三截!
我一声尖叫憋在了嗓子里面,他,杀了活人?
但是还没等着我叫出了声音来,只听"扑"的一声响,地上的女人居然变成了一个断成了三截的黑色面纱!与此同时,我耳边一痒,只觉得一条又长又湿润的东西贴在了我耳朵旁边,我早忘记了自己的脖子扭了,一转过去,那一种剧痛顿时让我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但是我还
是看见了,那个女人,重新的站在了我身后,她的面纱已经掉下去了,露出了裂到了耳边的一张阔嘴,粉红色的长舌头从阔嘴里伸出来,正舔在了我的耳垂上!
跟,跟一只蟾蜍的脸一样!"啪!"只听一声脆响,那跟长舌头,也断下来,跌落在了地上,那个女人转过头来,一双发绿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程恪,一张嘴,居然重新伸出了新的长舌头来,这次冲着
我的脖子绕了上去,死死的将我给勒住了!
程恪眼里泛出了怒意来,露出一丝狠戾的神色!
但是还没等他出手,忽然一种白色的粉末不知道从哪里劈天盖地的撒了下来,落了我和那个女人满头满脸!
"呱。"那条舌头倏然的缩了回去,这一声,是个惨叫!我回过头来,只见那个女人满脸扭曲,全然是个痛苦之色!程恪早将我护住了,抬起手来,一道光芒闪耀了一下,那个女人倏然不见了,地上唯独落了残破的一个灰绿色
的东西。
"哎呀,我来晚了!"是罗蔚蓝过来了,他手里正捧着一个粗瓦罐子,拧着眉头说道:"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这才发现了,刚才那些个来路不明的粉末原来是罗蔚蓝撒下来的盐!
程恪瞥了罗蔚蓝一眼,蹲下身子去看那个灰绿色的东西,罗蔚蓝也奔到了前面来,喃喃说道:"蟾蜍皮。"。
果然,在油灯昏暗的灯光下面,我也能看出来,那是一个还带着斑点的皮,那张皮有寻常的斗篷那么大,疙疙瘩瘩的,全是癞。
我望向程恪,程恪没说什么,倒是转头望着罗蔚蓝,我这才想起来道谢,忙说道:"多谢了!你来的真是及时。"。
"就是赶巧了。"罗蔚蓝忙摆摆手,说道:"不算什么,我刚才听见了动静,就过来看了看,谁知道,碰上了那种东西。"。
"原来蟾蜍怕盐。"我望着罗蔚蓝的盐罐子。"这应该就是个常识,可是这倒是也巧,我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不寻常,正要撒一些盐驱驱邪气,就听见了这里的声音了,刚才那个东西,像是被附身了。"罗蔚蓝拧起了眉头
来:"只是觉得,好像不大对劲,我看着程恪的那个速度,那个东西不应该跑的了的。"。
程恪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大概是我失手。"。
"也有可能,她用了很难看出来的障眼法。"罗蔚蓝分析了一下子,转头望着我:"你没什么事情吧?"。
我赶紧摇摇头:"没事。"。
说完了,我这才发现了,原来我的脖子刚才那么狠狠的一扭,居然好了!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也许这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吧,那个奇怪的女人这一出现,倒是帮着我治好了脖子。
程恪冰冷的手抚摸过了我的脖子,眼神有几分复杂。而这个时候,忽然隔壁也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叫,罗蔚蓝一听,立刻抱着那个搁着盐的罐子就跑过去了,程恪牵上了我的手,也跟上去了,声音是从我们里面那一侧的房间
里传过来的,而一出门口,我就看见了,门口有一道粘稠的痕迹,在走廊的地板上拖行而过,一直到了里面那一侧的某个房间。罗蔚蓝早就冲进去了,我和程恪到了门口,程恪先看了一看,回身把我的眼睛遮上了,而与此同时,一阵扑鼻子的血腥气从里面传了过来,进了我的鼻子里面,接着,罗
蔚蓝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是个惊骇过甚的口气:"这,这是……"。"到底怎么了?"我伸手把程恪的手拉了下来,越过他的肩膀望后面一看,不禁也是一个瞠目结舌,只见这个房间,原来是那胡家姐妹的房间,两个中年妇女站在原地,呆如木鸡,难以置信的盯着地上那一滩血迹里面躺着的无头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