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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终身难忘了。”凌宵天强忍住笑。
言外之意,这一晚上他们都疼的死去活来,想来他们也把贤王凌清烨恨了个透。
要不是因为他提议去大牢里见证齐人虫娘没有越狱,他们也不会被那些可怕的虫子伤到。
凌宵天派了心腹之人专门服侍着两位内侍,凌清烨几次派人过来探望,都被拦在门外,他们只能隔着窗户听着屋里时不时传来的痛苦嚎叫。
凌宵天将苏白桐送到屋门口便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他见鬼面靠过来,面具后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凝重。
“昨夜十殿下派人去苏小姐那里取了驱虫香。”鬼面低声道。
凌宵天一蹙眉,“老十看样是出了寺,只怕现在也到了城中。”
若是待在山上,十殿下根本就不会用得到驱虫香。
“贤王殿下应该还不知十殿下也到了祁凉城。”鬼面道,“可是昨夜属下听见城中犬吠,似乎另有异状。”
凌宵天点头,“此事我已知晓,昨夜不少人家养在院中看门护院的狗都被杀死了。”
鬼面一愣。
“确切的说,应该是全都被咬死了!”凌宵天纠正道。
“咬死?”鬼面一时反应不过来。
若说那些狗是被人杀死他还能够理解,可是要说是被咬死的……难道这城中进了野兽不成?
苏白桐进到屋里。
两个内侍并没有在一间屋里,凌宵天故意将他们分开来照顾,却又让他们彼此间能听到对方的惨叫声。
苏白桐拿出两枚驱虫香,交给在屋里服侍内侍的侍卫。
她则站在一旁,眼底悄然浮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过了一会,她从虚幻中清醒过来,选定了她的目标。
“贾公公,苏小姐带着驱虫香过来看您了。”一旁服侍贾公公的除了凌宵天派来的侍卫,还有贾公公从宫里带出来的小内侍。
佩戴上驱虫香后,剧烈的头疼之症得到了缓解,贾公公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望向四周。
苏白桐来到床前。
“贾公公,你能听到我说话么?”苏白桐柔声问道。
贾公公头疼了一夜,要不是被人绑了双手,他几乎要扯掉脑袋上所有的头发。
他循声望过去,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的那身影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穿着极为朴素,头上也没有戴什么簪环首饰,可是在他看来,此刻这女子却比皇帝后宫里最美的嫔妃还要美丽动人。
“苏小姐的驱虫香起效了!”小内侍兴奋的嚷起来。
贾公公试着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水……”
小内侍忙端了水过来。
贾公公低头喝了水,意识这才清醒过来。
“是焚香阁的苏小姐吧……”他还记得昨天宣旨时曾经见过她,当时他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不过是个意外走了鸿运的小丫头而已,像这样的事他在皇上身边见得多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正是这个小丫头救了他。“这就是驱虫香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戴在身上的那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香囊,在宫里,他什么样的物件没瞧见过,像这种东西,以前别说让他带在身上了,根本都不
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听说这香囊是苏小姐亲手调制的呢。”小内侍献宝似的道。
“只要带着它……就能……就能不再头痛了?”就是现在回想起来,贾公公也浑身冷汗直冒,那种疼,可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是。”苏白桐耐心解释道,“不过想要将虫子从体内引出还要等另一种香料配合才行,可是现在这里需要香料的病患实在太多,我一时分不开身,只先配制出来一小部分。
”
贾公公急道:“我听说这种病症若是不能及时引出虫子,只能活三日?”
苏白桐点头。
贾公公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一片,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死,若是不能及时把那可怕的虫子从他的身体里赶出来……他不敢再想下去。
“苏小姐手里现在是否有引虫的香料?”他急问道。
苏白桐点头,一脸为难道:“可是只有一份,两位大人都在这里受苦,我总不能厚此薄彼。”
贾公公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坐起来,拉住苏白桐的衣袖,这时他也顾不上什么规矩,“苏小姐,你这次救了咱家,咱家就是回到宫里也忘不了您的好处……”
苏白桐故意支支吾吾的,不肯应声。贾公公向小内侍使了个眼色,让他到门外望风,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时,贾公公这才道:“不是咱家夸口,苏小姐制出的香料,若是能有机会进了宫,那些贵人们定会十
分喜欢。”
苏白桐垂了首,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深谙之色。
“不怕贾公公您笑话,我现在其实是有家难回,父亲不肯要我,制香也是迫不得已……”
“苏小姐莫怕,等咱家回宫后,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到时定会让你父亲派人用轿子迎你回去!”
苏白桐抬起头来,“那我就先多谢贾公公了。”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那咱家身体里这虫子……”贾公公焦急的望着她。
“我现在就去差人准备。”苏白桐低声道:“不过麻烦贾公公您不要声张才好。”说着她故意转头望了眼门外。
贾公公立时会意,“苏小姐放心,咱家不是那多嘴之人,不会给您添麻烦。”
苏白桐这才出去让人准备香炉,以及焚烧用的柴堆去了。
一连三天时间,衙门里所有病患全都及时得到了救治,不过大牢里的犯人却是死了不少。
凌宵天按照苏白桐提供的法子,让人重新打开牢门,将里面的虫子用香料引出来,集中在院子里烧死。
那些死去的犯人尸体也不能再留,登记在册后直接原地烧了。贤王凌清烨这几天一直闭门不出,皇上口谕,只给了他十天时间,要他捉拿齐人虫娘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