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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一片沉寂,明当瓦的天窗上漏下来的些许日光也不能让房间明亮几分,光影在张国公脸庞上不住的变幻着,忽明忽暗,让他的脸一时隐没在黯淡里,一忽儿又亮了
起来。
他手中端着一个茶盏,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坐在右侧的卢秀珍,沉吟片刻,方才悠悠问出一句:“卢姑娘,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这般爽快的就答应给他做内线,张国公觉得有些不可相信。
都不需要考虑么?看她那模样,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到心里,仿佛是在喝一碗稀粥那么简单,端起碗来,稀里哗啦的就喝完了。“国公爷,你找我过来,不就是想劝服我替你做事?现儿我答应你了,你却又不相信?优柔寡断可不是不能成大事的。”卢秀珍双眉微舒,星眸灿灿:“国公爷,我不过是一
个弱女子,到您面前耍花样,我还有活路吗?既然我来了这里,自然是已经考量过了,我这话也不是冲口而出,随心而语。”
张国公盯住了卢秀珍,这小村姑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国公爷,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若你以为我是陆大人派过来刺探张府动静的,您尽可以朝我下手。只不过现儿皇上颁发圣旨着令我培植嘉禾,我要是有个什么意外,皇
上肯定不会轻易将这事放过,究竟谁与这事情有关系,朝堂里多的是聪明人,国公爷觉得可以统统瞒过不成?”
卢秀珍一只手端着茶盏,一只手拿着茶盏盖子,尾指翘起,就如一朵兰花。幸得前世看过一些古装电视剧,里头刻画了一些高手过招之时的场景,一定要保持镇定,不能让对手看出你的心虚!尽管卢秀珍此刻心中有些忐忑,可她还是极力的保持
着镇定,捏着茶盏盖子的手指有些发软,故此她才翘起尾指,默默的念叨着我竖兰花指啦,兰花兰花兰花花!果然这一招很有作用,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尾指上,她感觉自己的手势不住的在变幻,忽而是兰花,忽而又成了一只蝴蝶,正当她努力的在分辨自己手指形状的
时候,就听到击掌之声。
“好好好,卢姑娘果然是有胆色!”
张国公抚掌赞了一句,眼中的严厉渐渐放得柔和了些:“卢姑娘,我相信你。”
卢秀珍暗暗吐了一口气,这位张国公还真是疑神疑鬼,人家开门见山提出来要与他合作,他非得拿乔做致的,要等着交战几个回合才表态。“张国公,我想我也只有与你合作才会有出路吧,这不是你相不相信我的问题。”卢秀珍冲着他微微一笑:“听说与陆大人交好的国师大人已经入了诏狱,能给他出主意能为
他做担保的人已经不见了。”
“……”张国公有几分无语,这小村姑可真是做足了功夫,这朝野之事也查了个七七八八,连国师入狱都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更何况我觉得皇后娘娘的威权不能被削弱。”卢秀珍嘴角含笑,目光流转:“我听说过皇后娘娘心地仁慈为人和善,有她辅助皇上治理天下,自然要比奸妃当道好得多,从天下苍生福祉来说,我也是要站在皇后娘娘这一边的。而且我可要说清楚,我与国公爷合作,只限于透露陆大人的一些举动,若是要我去做杀人
诬陷什么的坏事,那可是万万不能。”“自然不会让你去做这等事情,卢姑娘请放心,绝不会有此事发生。卢姑娘你能有这般见地,真真不错。”张鸣镝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就连一个村姑都这般倾慕他的皇后妹
妹,这天下民心所向就不用多说了。张国公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鸣镝究竟还是心软,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让卢秀珍去做呢?必要时期会有特别的手段,一味的温和怎么能压得住那些蠢蠢欲动心
怀不轨之人!
“威慑敌人,树立威信不在于杀人取胜,务必让人心服口服。”卢秀珍朝着张国公甜甜一笑:“国公爷觉得呢?”
张国公无奈,点了点头:“卢姑娘说得不错。”还能怎么样?儿子都已经替他表态,而且倘若他说让卢秀珍去做这样的事情,她就不会给自己做事了。不管怎么说,能掌握陆思尧的动态总是好的,她能提供陆思尧的一
些信息已经算是不错。
“现在,让咱们来聊一个比较实际的话题。”见张国公父子都被她说动,卢秀珍准备反客为主,来说说她的铺面问题。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与张国公说了那么多话,其实全部是废话,真正重要的,那是到京城开分号的问题,张国公承诺要进献给皇上一个铺面,会有多大,具体位置是什
么,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是哪一家了。
张国公父子两人愣了愣:“卢姑娘,什么实际话题?”
这小村姑坐在那里,气场很足,仿佛这书房是她家的一般,丝毫没有我来做客我要收敛的那种谨小慎微,淡定从容的态度几乎要将他们两人镇住。“国公爷不是说要将东大街一个铺面进献给皇上,让他来赐给我吗?方才我去东大街转了转,那边确实繁华异常,人来人往看得我眼花缭乱。细细数了一下,一刻钟里从东大街口子经过的人差不多有一千八百人之众,其中男子一千三百人,女子五百余人,老者一百二十人,幼者二百六十人,成年至三十者五百人,三十至五十上下者将近一
千人……”
“等等,等等,你这是在作甚?”张国公伸手制止了她:“你这是想要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东大街很是繁华,才一刻钟便有如此多的人经过,一个时辰就差不多有七千余人,若这七千人里十之有一买了东西,平均每人五两,也就是说一个时辰成交
能有三千五百两,而我特地去东大街转了转,里边卖的东西都很昂贵,五两银子该是最低额,不少人一出手便是上百两乃至上千,唔,这般好地盘,国公爷真舍得给我?”张国公被卢秀珍这段话绕得头晕脑转,他瞪眼望着卢秀珍,缓缓道:“卢姑娘,你不必怀疑,不过是一家铺面而已,我说出的话就自然要作数,更何况还是在皇上面前说过
的话,如何能收回来?”
“这样,极好。”卢秀珍笑着点头:“还请国公爷快些做好移交手续,通知那间铺子赶紧清货,我也好将铺面装修,到时候赶着在十一月能开业,腊月能做一笔好生意。”
张国公瞪着卢秀珍,顷刻间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有必要这样着急?东大街的铺面是他家里的产业,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很少靠着租金过日子,一般是夫人让管事的去开铺面,到年底收账,要将铺面收回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那铺
面里的存货什么的,总不能那般快清理掉,现儿已经是八月末,九月清货,十月装修,十一月开业,这也太紧了些。
“父亲,既然已经与皇上说过了,自然是要尽快搬出,否则皇上问起来也不好交代。”张鸣镝站起身来冲张国公拱了拱手:“我这就去与母亲说。”
张国公想了想,点了点头:“去罢。”
“国公爷,既然这般爽快,那我便等着哪日再来府上交割了。”卢秀珍也站了起来,冲着张国公笑了笑:“我现儿还要去庆丰楼赴宴呢,就不陪国公爷说话了。”
从从容容来,从从容容去,卢秀珍轻快得如一片云彩,转瞬就不见了身影。
“此女不可小觑。”张国公盯着卢秀珍的背影,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艰难。
张鸣镝点了点头:“这等女子,即便是高门贵户里都少见。”
“若是她被陆思尧所用,我们便不能留她。”张国公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这样的人远远胜过陆思尧身边的那些所谓谋士。”“父亲,不过是一个村姑而已,我看她也只是惦记着挣钱,对我们并不构成威胁。”张鸣镝一惊,心中有一种浓浓的怜惜之意:“更何况她已经说明她支持我们,站在皇后娘
娘那一边,一片忠心,何必对她如此防范!”
“鸣镝,小心为上!”张国公站起身来:“我去与你母亲说铺面的事情,你便不用去了。”
“是。”张鸣镝低头。
外边一片阳光灿烂,张鸣镝走出阴暗的书房,只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表舅父。”
循声望了过去,就见一个穿着银灰色衣裳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俊眉星目,笑得璨璨有神。
“懐瑾。”张鸣镝快步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崔大郎一番:“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是。”崔大郎谦恭一笑,瞅着四下无人,凑近了几分:“表舅父,方才……好像卢姑娘过来了?”“卢姑娘?”张鸣镝讶异的望向了崔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