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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有些呆滞,一早上遇到严箴,脑子就没能正常过。
严箴看着呆滞的扶风,却觉得此时的模样很真实,心里觉得格外的满足。伸了手又复揽了扶风,圈在自己胸口。
扶风看不到严箴的脸,半晌方才回了神。自己这算是被非礼了?不对,自己是送给他的礼物,别说亲个小嘴,就地推倒也是应该。顿时苦笑,莫不做声任严箴揽着。
严箴却突然感觉到胸口的小人儿情绪瞬间低落了下去,以为是为那丢了的姑娘担忧,稍软了声音道:“玄月会查出来下落。”
扶风暗啐了自己一口,被这厮啃一嘴,都忘了悦铎的事了。听了严箴的话,扶风狗腿的笑道:“谢谢爷。”严箴见扶风情绪仍低落,到底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自己又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当下二人皆闷声干坐着,渐渐也觉无趣,扶风再次推开严箴的时候,严箴就顺势放了手。
虽觉有些怅然若失,到底再揽着也没有方才的滋味。扶风站了半晌,严箴方才站了起来,顺着来路走了回去。扶风跟在身后,跌跌撞撞的走着,没有了严箴牵住手,在这细小的田埂上便走得有些吃力,鹅黄色绣鞋沾染了露
水早已经浸湿,走在田埂上更是腻滑,一脚踩在草根上,脚底一滑,身子便歪了下去。
严箴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只一反手,就捞起了扶风,打起横抱走过田埂。
到了庄子菜园,扶风却不愿意再被抱着,挣扎了几下严箴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不得已忙开口:“爷,您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可怎么办?”
严箴看着一脸纠结的扶风,方才放了下来。扶风长长吁了口气,跟在严箴后面亦步亦趋的转进了庄子。
黄平江忙率着莫师爷出来迎接,众人跪了一地。
扶风忙躲进严箴身后,严箴冷声道:“免礼。”
众人才站了起来,黄平江迎上来道:“侯爷一路辛苦,这农家小院,招待不周,请侯爷恕罪。”一面又忙招呼了人去准备饭食洗漱。
鲁夫人早已经腾出了这最好的房子给严箴,又清扫了一遍屋子,扶风见严箴就要跨进小院,就想着趁人不注意走开,就看见了严箴回头看着自己,道:“你来伺候。”
扶风小脸一跨,只得收回了要迈开的脚,垂着头跟着严箴进了屋。
黄平江等人早已经识趣的退了下去,有仆妇端来了水盆帕子,季匀正要上前,被严箴一个眼神就看了回去,还顺带掩上了门。
扶风看罢,认命的上前拧了帕子,去给坐着的严箴擦脸。柔软的菱江细布顺着光洁坚硬的额头擦下来,两道凌厉的剑眉浓黑顺软。避过两只紧盯着自己的黑眸,轻轻擦了那管刀削一般的鼻子,又去擦那轻微有些胡茬的下巴,扶
风觉得非常不自在,这擦脸的活计简直就是在折磨自己。看着两片紧抿着的薄唇,想起方才的事,脸上更是通红。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赌气一般的扔进水盆里。端了水盆就要趁势出去,哪知刚刚开了门,季匀就跑上来接了
水盆拿走了。
扶风气结,只得又转回屋来。就听见了严箴的冷声,“茶!”
扶风老实的走到桌子前,道了一杯茶,递到严箴面前,轻声道:“爷,喝茶。”
严箴看着细白茶杯沿边上几根细嫩的葱管指头,圆润的指甲上微微泛着珍珠光,觉得真是渴了,接过来喝了一口,方才缓了渴意。
季匀声音在门口传来,“爷,可要用早膳?”
严箴道:“嗯。”
季匀推开了门,有仆妇端了粥碗,小菜,摆了一桌。
扶风探头看了一眼,有蒸饺,有菜粥,一碟小咸菜,一碟脆黄瓜,一碟煎小野鱼,一碟煎茄盒。扶风很是佩服,在这小庄子里竟然也能整出来这么些花样。
季匀摆好了粥菜,又随着仆妇退了下去。
扶风看了退下去的季匀,忙上来给舀了菜粥,又挟了小菜放在严箴面前的菜碟上,才站开了去。
严箴拿起筷子,道:“坐下一道用吧?”扶风想推辞,又觉得有些饿,也不想再逆着严箴,道了“是”后方才坐了下来,就着小菜喝了半碗菜粥,吃了一只蒸饺便放下了筷子。严箴看着猫一般食量的扶风,微微皱
了眉头,伸出筷子挟了一只蒸饺放在扶风面前。扶风张大了嘴巴,看了一眼仍自顾用调羹舀着粥喝的严箴,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蒸饺,微叹了口气,只得又拿了筷子。为了以防严箴再给自己挟吃的,扶风一个饺子吃到严
箴放下了筷子才吃完。
季匀招呼仆妇收拾了碗碟,严箴便吩咐,准备上路。
黄平江哪里还敢提丢了人要去寻的事,更何况昨儿寻了半夜,也都不带什么希望了,当下便吩咐下人准备出发。
扶风却有些着急,揪着帕子扭了又扭,方才忍不住问道:“爷,悦铎她?”
严箴道:“玄月会跟上来。”
扶风只得噤了声。出了院门,木棉忙跟了上来,秋桐也跟着玲珑出了屋子,各自上了马车。未风也看到了严箴,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上前盈盈行礼,严箴只若未见,嗯了一声就走了过去
。
未风脸上仍是笑盈盈的,扶了红叶的手上了马车。
卢风和玲珑也偷偷看了一眼气宇轩昂的严箴,卢风顿时红了脸,揪着一张绣帕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迎春扯了两次衣角才把卢风扯回了神,搀着上了马车。
车队里骑马的开道,后跟着的鲁夫人等一众夫人小姐的马车,后面才是押货的马车及其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庄子,转到了官道上。
扶风正半靠在马车里半闭着眼睛养神,就觉得马车停了一顿,感觉一亮,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正在下马车的木棉和秋桐,疑惑间,就看见了严箴上了马车。
扶风忙翻身爬了起来,道:“爷。”
严箴不说话,上了马车,自顾坐在方才扶风半靠着的半塌上。
差不多人高的马车,六尺长宽的马车只坐了两人,按道理是足够宽敞的,扶风却觉得狭窄逼人,找不着地方落脚的样子。
严箴靠在软塌的引枕上,半闭了眼睛。
扶风见严箴闭了眼睛,似乎睡着了,方才轻轻吁了口气,正要坐在方才木棉坐的小杌子上,就被一股大力揽了起来,倒在严箴身上。
扶风“啊”的轻呼了一声就被一张柔软的嘴唇堵住了嘴巴。
扶风逼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严箴吸吮了一下,却放开了扶风,伸手去褪了扶风的软鞋,往里一搂,轻声道:“昨儿夜里追了你一路,如今让我歇会子。”
扶风方停了挣扎的手脚,一动不动任严箴搂着,过了半盏茶功夫,听了耳旁均匀的呼吸声,方才敢略歪了头去看严箴。
一双凌厉的眸子闭着后,整张脸显得温和了许多,下巴微微有些乌青,有些许粗粒的胡茬,看着平添几分英武之气。
扶风看着,微微就叹了口气。如若自己是个官宦世家小姐该有多好,地位相等,自己也必不会如此步步后退。
扶风心思渐渐飘远,身子也软了下来,昨儿夜里担忧悦铎也未曾睡好,渐渐的也睡了过去。听得怀里软软的呼吸,严箴却睁开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小人儿恬静的面容,半晌不眨眼睛,粉嘟嘟的嘴唇微微撅着,严箴觉得扶风挨着自己的半边身子热得发烫,忍不住伸头去啄住粉唇,方觉解了燥热。嘴唇间的津甜入口,心中越发渴望,却引得扶风微微蹙了秀气的眉头。严箴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扶风的嘴唇,伸手揽了扶风,嘴角漾
开一丝弧度,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睡了一个多时辰,扶风醒来时对上的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忙支起身子,道:“爷醒了,可要喝茶?”
严箴微微抿了唇,看着迷迷瞪瞪的扶风,把扶风当即吓得差点一脚蹬了过去。
扶风大惊,哪里还顾得上耳边的酥麻,低头就咬在了严箴的肩头,狠狠一口咬去,严箴吃疼,方才顿了一顿,手上流连了半晌方才抽了出来。
扶风忙推开严箴翻坐了起来,理了衣襟,跳下半塌,坐到了车帘子的边儿上。
严箴坐了起来,扶风如临大敌一般揪了胸口的衣襟,结结巴巴的道:“这,这可是马车上。”
严箴微微弯了唇,道:“给爷倒杯茶来。”
扶风揪了衣裳,微抬着头,横声道:“再不动我?”
严箴嘴角更弯了,道:“不动。”
扶风方才松了衣襟,一副随时跳走的模样,伸了手去拎塌坐下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远远伸了手递给严箴。
严箴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又将杯子放了下去。扶风见严箴真没有动作,方才松了口气,却不敢挨过去,只坐在车帘子旁的小杌子上。
严箴看着扶风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失笑,伸手道:“过来。”
扶风扭了身子,娇声道:“不过。”
严箴抿着唇,一双鹰眸盯着扶风,扶风被看得害怕,若不是马车还在走着,怕是都直接跳了下去。
严箴看着有些被吓着的扶风,微微放软了声音道:“过来。”
扶风觉得有些委屈,眼睛红红,一点点的挪了过去。刚刚挨了边,就被严箴一把捞了过去,半圈了身子,扶风刚要挣扎,见严箴再无动作,方才放缓了动作。
严箴将下巴搁在扶风的头上,温声道:“我明日要先走,你仍与黄家车队一道入京,到时候会有人安排宅院,你只管住下就是。”
扶风一愣,道:“爷不与我们一道吗?”
严箴道:“爷有要事,你只管一路乖乖儿的。”
扶风感觉头上一座大山就要被移去,天空也觉得要明朗了起来,忙不迭的点头,道:“嗯嗯。”
下晌停了半刻钟时间喂马喝水,众人下来喝了茶各自寻了帷帐方便,片刻又上了马车去继续赶路。
木棉和秋桐上了径自悦铎的马车,扶风无法,只得又与严箴进了一辆马车。扶风有些郁闷,又怕严箴对自己动手动脚,伸了手掀了车帘去看景。严箴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扶风看着窗外一个小湖,湖水碧绿。还能隐约看到一叶小舟在湖面荡漾
,突觉心思开阔,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严箴看着乖巧端坐着的扶风,一双剑眉却紧紧的拧了起来。
当日夜里,车队进入了宝应州地界,歇在宝应州驿馆,一行人为了赶路,并未入城。扶风担忧严箴夜里要自己服侍,早寻了个空当就跑到了玲珑的屋里,再不肯不出来,当夜里心惊胆战,只恐严箴派了人来寻自己,不料一夜平静。次日里清晨起来,便不
见了严箴的身影。扶风令木棉去打探了一番,确认了严箴离开的事,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隐隐觉得怅然若失,虽说严箴与自己亲近,却并未真正强迫了自己,也未成有太过举动。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竟不是非常抗拒,扶风心里有些害怕,自己怕陷了下去,自己的身份注定了得不到想要结果,又何必生生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