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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一家金店内,卢阅平趴在玻璃柜台上,五花八门的款式晃得他眼疼。
阴目仔仔细细扫完一圈后,他挺起背,扭头问陈柯:“哪个好看?”
陈柯尴尬一笑:“这我也不懂。”
“送女朋友?”店员问道。
卢阅平想了想,答:“送老婆。”
店员又问:“是生日礼物吗?”
“婚戒。”
店员楞了楞,指着旁边的陈列柜:“这几年婚戒都兴钻石的,要不去钻戒柜台看看?”
卢阅平有点不耐烦地说:“就买金的,保值。”
陈柯捂嘴差点笑出来,俯唇贴在卢阅平耳根:“三哥,你可真土。”
卢阅平瞥他一眼,没吭声,随后指指柜台里一款其实早已过时的花朵款说:“这只拿出来瞧瞧。”
店员照做。
卢阅平在把戒指扔到地上,听了听声儿说:“是真金,就要这只。”
店员微笑,看在陈柯的面子上把总价后面的几十元零头掐了,然后将戒指打包,装好,忽然问:“帅哥,你不来一个婚戒带吗?”
“带着费事,不习惯。”卢阅平撂下这句后,拎着袋子,和陈柯一起离开小店。
陈柯把卢阅平送回家,春香正窝在饭桌前吃稀饭。
桌上放着一叠咸菜,半块腐乳。
中午这顿,就她一人在家,也懒得折腾。
“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都没煮饭。”春香说。
卢阅平拉开椅子坐下:“在外头吃过了。”
他把装修戒指的首饰盒递给春香说:“给你买的。”
“啥呀。”
卢阅平一仰脖子:“打开看看。”
春香一打开,看见戒指,脸上一脸欢喜,忙把金戒指套手指上,随后调了下后头的大小,仔细端详几下说:“真好看,这还是我头一回收到男人的礼物呢。”
卢阅平瞧瞧她,挑起嘴角露出一侧酒窝说:“和你商量个事。”
“你说。”
“我准备这两天去河北市里租个房子,咱上市里住去。”
李春香一愣,瞪大眼睛:“上市里?你在这卖鱼不好好的吗?”
卢阅平说:“腻了。”
“那去了市里能干啥?”
“准备去市里和胖子他们一起凑钱干点别的。”
“市里店面不便宜吧?应该要很多资金。”
卢阅平点燃一支烟,吸口说:“就开个小超市,写你名。”
春香笑道:“写谁名都行。”
卢阅平瞧她这样突然想笑,大拇指狠狠揉几下她的脸,起身说:“这两天你把这儿能用的,想带的,都收拾收拾,我上市里找房子。”
隔天,卢阅平就在离陆鲲家不算太远的地方找了个月租金八千的房子,位置不算很好,是在一个老小区里头。上头有三个房间,下面是个两个车库,正好可以开店。
东西下午都搬了进去,春香把房子上上下下都收拾得干净整齐,卢阅平的兄弟们都夸她能干,春香听了心里头也乐呵极了。
傍晚,几个大男人在小区后头的废水河前,一个个趴着石墩围栏,河里漂浮和垃圾,河道几乎已经干涸,只有水草丛生。
卢阅平侧头问:“陈柯鱼塘地窖里的东西都转移了吗?”
“三哥你放心,都悄悄运回窝点去了,地窖也给用泥填了。”
“很好。”
“以后咱这一帮人就靠小超市活了?这能养活咱吗?要不……”
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卢阅平就一眼瞪过去:“那些钱还没到能动的时候。”
“三哥,我是担心钱还没花着,哪天窝点就被人发现了。”
卢阅平说:“地方是师傅找的,要是不安全早不安全。”
“说起来也奇怪,大大小小的文物从三哥手上也出过一些。那批东西你师傅为什么从来不让动,有什么特殊原因?”
卢阅平紧住眉:“师傅只说假如那批文物一旦露面,会牵扯出三十年前的大案。具体什么案子,我也不太清楚。”
胖子叹息:“为什么非要把陆鲲拉下水?这几年三哥你也学了不少,他完全可以彻底培养你接班。”
卢阅平不语,心里也压根不屑什么摸金门的接班人。
这时候陈柯说:“话说回来,那小娘们和陆鲲都结婚了,三哥这么干真有用?”
胖子也搭腔:“陆鲲不是有个关系很好的女徒弟吗?三哥你看能利用她不?让他们这对情侣自己决裂不是更好?”
卢阅平听后目露凶光:“婆婆妈妈的事,你会?”
几人都沉默了。
卢阅平望向远方:“就来直接的。”
卢阅平的眼神从平静到狠厉。
胖子笑笑:“也行,符合三哥的行事风格,够粗暴。哪天动手?”
卢阅平拧眉,左思右想后说:“还有两天佳影就要办喜事,做哥哥的,想看完她穿婚纱的样子。完了就动手,趁这两天好好计划一下。”
又是一天星辰浩荡。
陆鲲坐在电脑前,向一个朋友诉说完杨起峰事件的全过程。
对方答应出面帮他解决向法院申请抚养权等后续一系列的问题。
徐白因此心情大好,拖着仍旧酸疼的腿像鸭子似的一摇一摆缓慢靠近他。
一双小手落在陆鲲的肩上,她弯腰与他贴面,静静说:“鲲哥哥,你怎么这么好?”
“也就对你好。”陆鲲顺势勾住她的小细腰,把人往腿上一抱。
因为接触,徐白感觉身体某个地方又开始撕裂般疼痛起来,面部立刻呈现出痛苦的模样。
陆鲲皱眉:“都几天了,还疼?”
徐白点头。
他嘶口气,心里燥得慌道:“这事烦人了。”
徐白觉得对不起陆鲲,可展茜那事终究扎她心里,于是她忍不住垂头问:“你和我说实话,你以前真没有和别的女……”
话未说完,陆鲲紧紧臂,脸上露一丝少年时代的浪子气道:“超大件文物,色泽好看保存优良,沉寂二十八年就准备交你这儿了,你就说你多走运吧?”
徐白一听,双手捂住自己整张脸,又羞又无语地扑哧笑出来说:“真的超大件。”
陆鲲的嘴角从最初的微荡上扬得越发厉害,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将脸靠在徐白肩膀,断断续续笑了好几阵。
她分开手指,露出眼睛,陆鲲英俊至极的脸恰好抬起,四目相撞。
徐白立刻合上手指,简直烧红了耳朵。
陆鲲掰开她手指,性感道:“抓紧争气起来。”
徐白一把捂住陆鲲的嘴,两人都笑得快岔气。
她站起来,钻进被子,看着两米只遥仍紧锁住她的目光说:“想吃橙子。”
陆鲲合上笔记本电脑,抬手无奈地指指她:“我去切。”
——
卢佳影结婚那天,徐白,陆鲲,以及梁栋坐在卢阅平隔壁那桌。
进场后一照面,卢阅平就挑动嘴角,匪气的用笑容挑衅着陆鲲。
他和胖子他们一桌,除此之外,身边还坐着穿着大红衣裳的老娘。
梁栋上洗手间时,陆鲲夹了一筷子冷菜,低声说:“真是可怜了佳影,摊上这么个混蛋哥哥。”
徐白抵他胳膊:“不管怎么样今天佳影结婚,别说这些了。一会你多顾及顾及梁哥,他肯定心疼得滴血。”
陆鲲沉着嗓子‘嗯’了声。
梁栋回到桌前时,眼睛红红的。
徐白和陆鲲都下意识盯着他眼睛看,梁栋笑着说:“我没事。”
又过了一会儿,音乐响起,卢阅平离席。
红毯的一头,卢阅平西装革履地牵着妹妹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一时间掌声雷动。
梁栋慌张地摸住酒杯,大半杯的烧酒一口就给干个精光。
陆鲲拍怕梁栋肩膀说:“挺住。”
梁栋点头,可整个人如坐针毡,徐白瞧了也不免可怜他。
后来,司仪问佳影愿不愿意嫁给眼前的男人做为她未来的丈夫时,卢佳影是目光潮湿地盯着台下的梁栋说的。
婚宴结束后,徐白几人离席。
卢阅平盯着他们的背影,嘴里咬紧烟屁股,暗暗说道:“明儿该到时间下大雨了。”
有人从他身边走过,插嘴道:“下大雨?天气预报说明天也是大晴天啊。”
卢阅平回过神,笑笑:“喔?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