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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白浑身僵硬地看着陆鲲,不知道怎么去诉说自己内心同样浓烈深厚的情感。
整整八年多。
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事。
徐白亲眼看着陆鲲从那个有点小傲娇,有点小别扭的少年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陆鲲因为她吃了那么多苦,而她也因为陆鲲饱受情与孝的巨大折磨。
想到这些事,再看看陆鲲的脸,徐白的眼眶忽然就湿了。
徐白缩了下鼻子,淡声儿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相信,运气是不会站在罪犯那边的。我们这些人,一定可以很顺利地找回文物,回到河北,所以现在你别让自己有太大的压力。”
徐白一本正经的说辞让陆鲲笑了出来,他眼梢一挑,忽然问:“那你打算做点什么贡献让我减压?”
好家伙,徐白一阵郁闷,原来值钱他铺垫了那么多就只是想上她。
徐白说:“我没辙。”
“你有。”话毕,陆鲲的舌头就渗入徐白的嘴唇间,犹如试探一般,一点点地深入进去。有力的手臂也更用力地搂住徐白的纤纤细腰,他发誓今晚怎么都不会再放过她了。
外头愈发黑的夜,屋内灯泡接触不良的呲呲声,野狗的吠叫,甚至岛上的每一株野草,每一朵野花,都成了这对缠情男女的见证人。
而压抑了许久的徐白也再也不管不顾了,任他地动山摇床崩地裂,紧紧的勾住了陆鲲的脖子,目睹他每一个霸道的表情与动作,这种专属于爱人的亲密不仅动荡他们彼此的心,也彻底搅乱了左右两间房里的人。
凌晨三点的时候,陆鲲只穿了一件平角裤站在窗口。
他的腿又长又结实,屁股圆圆,背部的肌肉更是每一条都趋于完美。烟气萦绕在陆鲲的指尖,他侧着身子盯着美丽的妻子,时不时像个傻逼似的笑出声音。
徐白靠在床头,被子遮到胸口。她斜了陆鲲一眼:“就这么高兴?”
陆鲲闷应一声:“嗯。”
“那你说说,你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徐白的脸颊仍然泛着汗水和潮红,原本随意束起的发丝也早已凌乱地披落在肩头。
陆鲲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飞出窗外说:“我在想回去之后应该给你买个几克拉的钻戒。”
她泼了盆冷水道:“你爸妈和哥哥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知道你因为我才吃那么多苦,别说是钻戒了,他们很可能扒了我的皮。”
“日,谁敢。就算敢……”陆鲲说:“我给你把皮一块块粘回去。”
徐白哈哈大笑,一掀被子就冲过去跳起来勒住陆鲲的脖子。
陆鲲忙拉上窗帘,顺势又抱起她的腿:“这姿势不错。”
……
隔天下午,四人才彻底醒过来。
他们相继在厨房遇见,丁烈和李春香眼睑下方的黑眼圈暴露了他们昨晚并没睡好的事实。
大伙儿都饿了,李春香和徐白在厨房里忙活时,丁烈给陆鲲递了根烟说:“兄弟,以后悠着点,总得照顾下旁人的感受。”
陆鲲一下就听明白了,把烟接过,在手中碾了碾,夹耳朵后头说:“你好不好受关我屁事。”
丁烈抵了抵眼镜架:“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要是休息不好,脑袋容易犯浑,脑袋一犯浑,容易说错话做错事,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的脑子可值钱着。”
陆鲲笑出来,胡撸把脑袋,嘴里又嘶一声:“你可怪不着我。谁让你出门这么多美女不带,偏带个大肚婆。我说丁烈,你做慈善的范围真是越来越广了,都照顾到别人老婆身上了。”
陆鲲这句话一下就噎了丁烈,他回头向着厨房的方向瞧瞧,也恼了,一横眉道:“这又关你屁事。”
陆鲲一抬下巴:“我们心照不宣,谁也别管谁。”
丁烈问:“心照不宣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陆鲲身子一倾,手指戳向丁烈胸口:“你心里头明白。”
丁烈说:“我不明白。”
陆鲲讽笑:“看上了别人的老婆,没脸承认了?”
“原来你是说这个。”丁烈气定神闲:“真没有,半点都没。说实话,我挺感谢她的,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从自己的心魔里头走出来。也许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但绝对不是爱人。”
“真的?”陆鲲有点不信。
丁烈喝口白开水:“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每个人通常会欣赏另一个人,是因为对方身上有我们没有的东西,也许是他在某些领域技能比较牛逼,也许是对方的性格和自己天差地别,会说一些我不敢说的话,做一些我不敢做的事。而李春香属于后者。我羡慕她的同时也觉得这姑娘很简单真实。”
陆鲲听后,抬手在自己下巴处来回蹭了几下,一天没刮胡子而已,胡渣已经开始浅浅的冒出头来,在陆鲲的掌心磨蹭下,发出极度轻微的声音。他没说什么,盯着捧着盘菜站在丁烈身后的李春香。
丁烈注意到陆鲲的眼神后,也回头望去。
在李春香那双眼睛里,有窘迫,有尴尬,似乎还有一点点惊慌与无措。
丁烈看见这么一双眼睛后,心脏忽然咚的一下,竟然有点后悔刚才说出口的话。
“都听见了吗?”丁烈问她。
李春香摇头,随即迈步向饭桌走去。
她把盘子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整个过程再没瞧丁烈一眼就折身再往厨房返去。
“你惨了。”陆鲲笑道。
丁烈抬手动了动衬衫地第一颗纽扣:“实话而已。”
陆鲲说:“一点儿没违心?”
丁烈烦了,皱眉问陆鲲:“你们学考古的是不是都喜欢这么刨根问底?”
陆鲲抬眼:“刨根问底算什么?骨头都给你从棺材里挖出来,我可警告你,千万别得罪考古人。”
丁烈笑出来。
这一天,四人在悠闲中度过。吃着无公害的菜,吹着不要钱的岛风,好像完全和外界脱离了似的,这种感觉既美好,又让人提心吊胆。
四人坐在小椅子上,在后院里围着一个圈。
头顶星辰皎洁,夜色极美。
“明天见到刀疤谭的老板之后,你打算什么办?”陆鲲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画。
丁烈说:“硬碰硬行不通,先建立彼此良好的印象,等见到人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倒不这么觉得。”陆鲲说。
丁烈问:“那你有什么主意?”
陆鲲一抬眼:“自古擒贼先擒王。”
丁烈一眯眼:“太冒险。”
这四个人中,大抵徐白是最了解陆鲲心思的一个人。
不等陆鲲说什么,徐白淡声儿道:“不是我们擒。”
丁烈一皱眉:“什么意思?”
徐白和陆鲲互相看一眼,陆鲲冲着徐白笑,迟迟也不说什么。
这令徐白觉得自己八成是真摸住了陆鲲的心思,更大胆地发言道:“吃饭的时候刀疤谭不是说,胡飞和他老板是死对头吗?到时候我们多拖延几天时间,暗地里想办法找到胡飞,让胡飞来截胡,两个大佬一碰面,你说会发生什么?到时候我们也许就能坐收渔翁之利。逼他们把文物的下落说出来,然后再把人提交给相关部门。你们都很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自然能找到人来帮你们办事。所以找胡飞上岛,应该不会太难的。”
这时,陆鲲才笑出声来,丢了树枝,一手将徐白揽住。
丁烈和李春香眼看着徐白的一颗小脑袋被夹在了陆鲲的咯吱窝里,脑袋像颗突兀的香瓜一样。
陆鲲低头,对徐白说:“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是相当危险。”
徐白在陆鲲的臂力中挣扎着:“这段日子以来哪天不危险?我要是怕就不跟你在一起了。陆鲲,你快放开我,透不过气了。”
丁烈的眉心越皱越紧,他提醒道:“虽然这个办法能最快,最全的找回大量文物,可他们都有枪,我们这些人随时都可能不慎成为别人的枪把子。我既然带春香上了游艇就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万一我没保护好,那就是一尸两命,不行。”
如同空气一样安静好久的李春香心头一热,自己和丁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他居然那么在乎她一个小老百姓的生死,心脏咚咚咚就这么剧烈地跳跃起来。
李春香心一横说:“你们就干你们的事,别想着我。徐白都不怕,我一个粗人更不怕。家里人老早以为我死了,灰头土脸的离婚回娘家,还不如干点有风风光光的事再回去。”
夜色下,没人能看清低垂的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
李春香咧着嘴淡淡地笑着,原本轻飘飘的生命突然有了重量,而这些短暂又珍贵的成就感都是丁烈给她的。
丁烈搬了下小凳子向李春香的凳子那挪。
直到两张凳子的凳脚碰到一起,丁烈才拽住她手臂说:“你确定?”
李春香点头:“嗯。”
丁烈戏谑道:“你可想好了,万一你还没找到如意郎君就和我一起交代这了怎么办?”
李春香随口说:“那就让陆鲲和徐白刨个坑把我俩埋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