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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东西很快,虽说不至于一目十行,但记忆力不错的她,速度要比同年人快上几倍不止。
她选的是财经报纸,却不想在这上面竟也能看到八卦绯闻。
初见,眸色微凝,绯色薄唇轻抿,那是她精神集中的表现。
意外的,她并未表现出惊讶,只是认真的将全篇看完。
内容不长,占据的篇幅也不大,如若不是习惯看完整份报纸的人,还未必看得到。
但就在这一日,在圣诞节的晚会上,在所有人都在尽情欢歌笑语时,她坐在角落,选了这么份报纸,看了整份,亦将她的丈夫为何食言不曾回来的原因知了个清楚。
陆皓阳深夜前往芙蓉园,言语多有隐藏,眸光更是闪避。
她知必是有事隐瞒,至于隐瞒何事?为何隐瞒?她不曾深究,也没想过深究。
既有心隐瞒,深究有何用?
有些方法在其他人身上行得通,可在他们身上未必。
所以,她将自己置身事外,就当一个旁观者吧。不身临其境,那些感受或许就不会那般强烈。
但时隔不到二十四小时,所有谎言隐瞒迎刃而解。
它们像是膨胀的气球,终究受不住阳光的照射,而自我爆炸。
照片一张,在医院外,男子身形笔挺,姿容卓绝,更美的是那双凝视着被推向医院内的病床上女子的眸。
那般专注深谙。
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她认识的。
男子是她丈夫,女子便是百里梦。
通篇看完,她将报纸折好,起身放回原处。她任由那篇报道搅乱了她的心,却不曾去惊扰在场其他人。
面前酒杯盛满红酒,她执起,慢慢酌饮,倒不像是借酒消愁,可一杯又一杯。中间但凡有人来敬酒她都回以微笑,并十分给面子的一饮而尽。
后来,后来陆青青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太久,有心唤她一起加入游戏,可过去却见她面颊绯红,双眼迷离,趴在圆桌上,手上好握着酒杯。
这是醉了!
既然醉了,陆青青自然不好再叫过去,但也不好将她就这么丢在这里,有心抚她上去休息,但被慕槿歌拒绝。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很认地方。
如若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几日睡眠质量一定低得很,就算有酒助兴亦如此。
所以她拒绝。再说这酒度数不高,虽然她喝了不少,但也没醉得那般不知情况。
她微笑,对着陆青青笑得媚态横生,她说,“不了,你们去玩,我脑袋有些昏。”
喝了那么多酒,是该昏了。
见她言语清晰,倒也不像是喝醉了的。她即不愿意陆青青也不勉强,只在离去前叮咛,“如若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慕槿歌点头,这一点头,脑袋更昏了。
脑袋昏,但思绪却是异常的清楚,那张照片,那些措辞。看着却一点也不夸张。
情深似海、旧情复燃、含情脉脉、天作之合……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在无人的时候令绞杀得她面无全非。
她趴在圆桌上,双手交叠,下颚抵着,盯着已经空了的酒杯,倒没在继续续杯,但一双眸却格外的清亮。
慕槿歌坐在,就那么瞧着,如若不是手机突然响了,她怕是会这样一直看到宴会结束。
电话是安辰打来的,刚一接通她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边已经更快一步的询问,“师妹,在哪啊?圣诞节也不给你师兄我打个电话问候问候。”
“好歹我可是为了你的东西特意拒绝了美人邀约,就为给你带回这意义非凡的项链了。”那边安辰不知慕槿歌情绪,言语轻快抱怨,但满满的疼爱也是不容忽视的。
“师妹,快出来接驾。师兄在老地方等你。”今日即使圣诞节,安辰岂又没想到夫妻约会,所以最后也补充了句,“当然夫妻一起就更显诚意了。”
这话存粹是打趣,难得见师妹对哪个男人这么上心,不调侃调侃怎说得过去。
可安辰不知,正是这样无心的一句话,彻底戳开了她的伤口。
她埋首在双臂见,手机夹在面颊与手臂之间,伴随着音乐声,传去的还有她迷茫而隐忍的低哑嗓音。
“师兄,你来接我好不好?”
这般柔软脆弱的话语,倒是安辰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
嘴角那么不羁的弧度瞬间收敛,他垂下了眸,也不问其他,直接道:“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其实她也并非真的那般悲惨对不对?
最起码她还有疼爱她的老师,还有师兄们。其实她也是幸福的。
她不该贪心,不该贪心的。
“我在陆家别墅。”报了地址,慕槿歌起身往后靠在椅背上,抬手覆盖住了双眼,也一同遮挡住了视线。眼前一片漆黑,脑海里的图片却越发的清晰。
她说:“师兄,我很难受。”
“陆家别墅?你在陆青青家里?”安辰倒也聪明,一听地址便猜了出来。
慕槿歌这边轻嗯了声,就又听他道:“陆青青在你旁边吗?让她接电话。”
这话少了温柔,倒带着几分强硬。
她这般狼狈,哪里愿意给他人窥见,师兄面前示弱,已是极限。
“我去外面等你吧。”慕槿歌也不等他回答,话落之后便果断挂了电话。
摇晃着起身,转身时看了不远处玩得正是兴头上的陆青青,又扫了眼,不知何时戚铖浲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索性也不去坏了她的兴致,转身朝外走去。
步伐有些虚,几度慕槿歌不稳,扶着墙面这才避免摔得难看。
悄无声息的出来,震天的音乐遮掩住了开门声以及守候在外面的佣人问候声。
慕槿歌做了个“嘘”的手势,拿过自己的外套,便又笑笑的朝大门处走去。
那翩然一笑,似午夜时分幽昙半开,潋滟之余清冷高贵。
那边,被挂了电话的安辰,眉头拧成了结,再次拨过去,电话是通的,可就是不接。
无奈之下,只得踩下油门,快速朝目的地驶去。
安辰过来的时候,慕槿歌已经出了陆家,包裹着自己,可单薄的衣料不抵外界严寒,身体一阵冰寒,却仿佛不知道寒冷。她走在路边,直到刺目灯光打过来,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