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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竞是自由职业摄影师,所以工作一直是东奔西跑的,在外地类似于丢了钱包,然后没法住宿,或者在那些穷乡僻壤根本找不到地方休息的时候比比皆是,练就一身户外扛一宿的好本事。
他冒着雨跑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几听啤酒,美名其曰喝酒御寒,然后就和苏念在汽车站候车室的屋檐下呆了整整一夜,一边喝酒一边说他去过的那些地方。
苏念冻的慌,只能听他的话喝酒,努力集中注意力去跟他聊,可是到了凌晨两点多一过,她精神实在是不够用了,蹲在地上低着头,嘴巴里面还絮絮叨叨的,说的什么含含糊糊听不清,韩竞喝着啤酒看着天空。
雨小了很多。
苏念就这么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整个人身体突然往地上滑,韩竞吓一跳,赶忙过去扶住她。
他没办法,最后只能坐在地上,然后让她脑袋靠他肩头,背靠着墙壁,她含混不清起叫一个人名字,他除了一个“叶”字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听清楚,好一阵子,她才安分了,靠着他肩头睡过去。
凌晨五点多,苏念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疼。
坐在地上靠着韩竞睡了小半夜,这个姿势实在太不舒服了,而且依然很冷,她揉着脖子,还有些头疼,骨头都是僵硬的,睁眼对上韩竞的脸,条件反射地往后挪,他笑:“我又不吃人。”
她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睡着了。”
昨晚好像是在聊天来着,聊一半睡着,太没礼貌了。
他说“没事,反正我说的也都是些废话。”
她赶紧摇头,“没有,我觉得你说的那些经历很有意思,我很喜欢听。”
韩竞去过很多地方,都是她闻所未闻的,对于韩竞这种自由的生活方式她其实也很向往。
她头发乱糟糟的,翘起了一撮,摇头的时候那发丝就晃悠,他笑起来,抓她头发,“你是天线宝宝啊?”
她一怔,赶紧起身对着候车室玻璃看自己头发。
她这会儿这模样看着真是惨透了。
脸色发青,唇是颓败的紫,头发像鸟巢,她赶紧抓了两把,虽然形状不那么奇怪了,但还是毛毛躁躁的。
韩竞又问:“你就这样上班去?”
她呼出一口凉气,“先去了再找同事帮忙。”
他说:“你也可以找我帮忙。”
她低头看他一眼,“拉倒吧,你看看你,不比我好多少。”
他眼睑青黑,明显也是没休息好,神色有些困顿,盯着她,突然歪了一下脑袋,“苏念,你跟大学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那时候他印象里,她不但话很少,见他都总是躲,有些怯生生的模样。
她唇角弯弯:“你是想说我变好看了?”
他撑了一把墙壁,费劲地起身,蹬了一下发麻的腿,揉揉肩膀,笑着回她:“你还是赶紧去照照镜子吧。”
苏念:“……”
见韩竞要背起背包,她有些不甘心说:“我和你说,我也有光彩照人的时候,只不过你没看到,你不能以偏概全,看我这会儿这模样就断章取义以为我一直这德行。”
他说:“不是我断章取义,你给我机会重新认识你了吗?”
她一怔。
“大学咱们在宣传部的时候,我就没见过有女生像你这样,总躲着我,连我看你一眼你都要把脸别开,那时候我一直在想我是做错什么了招你讨厌。”
苏念抿唇,头微微低下去。
没法说,那时候她是个胖子,还暗恋他,在他跟前自卑的要死,每次他看她,她都在琢磨自己的脸哪个角度看起来能瘦那么一点点,所以给他的最后都是侧脸。
没想到被他解读成了讨厌。
韩竞继续道:“前一段时间我见你,看你没以前那么别扭,大方多了,我还想说咱们总可以像朋友那样叙叙旧吧,结果叫了几个宣传部的朋友,你又死活不来,找各种推托之词,我猜你大概还是讨厌我,可是我就想不通了,我好像也没得罪过你吧?你至于这样避着我?”
“我……”她弱弱开口:“不是的,你真的误会了,我没躲着你。”
他定定看了她几秒,最后背好包低头叹气。
“算了,躲就躲吧,反正同在宣传部的时候也就这样,现在大家各有各的生活,说这些没意思。”
停了一下,眉心蹙起来,“我不知道你现在生活什么状况,可你一个女孩子,昨晚这样一个人在外面呆一夜很危险,如果我不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以为晋城治安很好吗?”
苏念讪讪低头,装孙子。
“下次千万别这样了。”
韩竞转头看一眼,天空已经慢慢亮起来,雨也早就停了,他走出去,脚下的地面还是湿漉漉的,听见苏念在后面喊。
“学长,你的衣服我还没……”
他回头摆了摆手,“送你了。”
说罢转身走。
困的要命,他得回去补眠了。
……
何曾打完卡刚到工位,路过苏念拍了一把她肩膀,“早。”
苏念没说话,一转头,把他吓一跳。
她脸色实在很吓人,黑眼圈比眼睛大,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还穿了一件男士冲锋衣。
她身上还带着些酒气,他皱眉头。
“酒鬼,你搞什么,喝完酒直接来上班了吗?”
她说:“何大师,先借我一百块钱来用吧。”
他眉心皱的更紧,又看她身上的衣服,“怎么,你去赌场把衣服和家当输光了,然后好心人给了你一件衣服吗?”
她想了想,“……差不多吧。”
然后催,“你要么借我钱,要么借我梳子,新牙膏牙刷,毛巾,对了,能借我一件女士外套更好。”
“……”何曾瞠目结舌,“到底发生什么事?”
“别问了,回头告诉你,这会儿我真的不想说,我想先收拾一下上班。”
何曾没办法,从钱包里摸了几张一百的给她。
她就很快跑下楼去买东西了,上来钻洗手间去忙活,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总算有了个人样,就是脸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不伦不类的,坐回工位上幽幽叹了句。
“为什么公司洗手间不供应热水啊,这水真冷。”
他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可我看还不错,洗的你这张脸细腻红润有光泽。”
她摸摸脸,“那是老娘皮肤天生好。”
说完手又按额头,头疼依然没有缓解,她有些难受。
她不说,何曾也就不问了,早上的工作还有一大堆,两个人各忙各的,到九点多,大办公室里面出现一个不和谐因素。
叶殊城来了。
他原本还在外面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找,到上班给Rita打了个电话问了情况才知道,苏念居然已经去上班了。
其实他可以去自己办公室再打电话让苏念去他办公室的,可是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慌张和着急,他一路走的很快,直到站在她身后。
周围有好奇的目光投过来,苏念在作图,手扶着额头摆弄鼠标调整模型的角度,她头昏的厉害,全然没有留意,直到经过的同事礼貌地喊了一声“叶总好”,她才愣了一下,回头。
他的状态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日里熨烫的一丝不苟的衣服有些明显的褶皱,眼底有青黑,想必昨晚许静禾也没让他好过,她想着,心底生出些变态的快意来,缓缓站起身,扶着桌子叫了一声“叶总”。
周围其他人,包括何曾在内都摸不清情况,大气也不敢出。
大领导这样直接在上班时间跑办公室来找苏念,实在太反常了。
叶殊城最先注意到的是她身上那件男士冲锋衣,他眼眸紧了紧,攥住拳头,“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转身走,苏念停了几秒才起步去跟。
头昏的越来越厉害,脚步也有些虚浮,她觉着搞不好是感冒了。
韩竞出的点子,喝酒是让她昨晚不至于被冻死,可头也疼的更厉害。
她扶着额头跟着叶殊城的脚步,他去了总裁办专属电梯,她也进去,电梯门刚一合上,他就问:“你身上是谁的衣服?”
“朋友的。”
“什么朋友?”
“和你有关系?”
他拳头攥的更紧,侧过脸看她。
“我找了你,一夜。”
她愣了一下,旋即笑笑,“我好荣幸啊。”
他想弄死她,这根本不是好好谈的态度,电梯到达顶层,他出门径直往自己办公室走,脚步生风,脸色已经阴沉到要滴水,Rita迎上来刚喊了一声,“叶总,今天……”
叶殊城与她擦肩而过,脚步根本没有停,Rita怔住,回头才见苏念跟着过来,她也看到苏念身上的衣服,太明显,想要忽略都很难,苏念脸色也很差劲,她大概揣摩出是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往常按照叶殊城性子,再怎么也不至于影响他工作状态。
苏念对着Rita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赶紧跟上叶殊城步伐。
进入办公室之后,叶殊城就把门锁了,百叶窗也拉下来。
最后他走到她跟前停下,低头看她,“你什么时候知道静禾在那辆商务车里的?”
她表情不太意外,叶殊城毕竟没那么好糊弄,她也没打算将他当傻瓜,如实回答:“我是猜的,也不确定。”
“闹成这样很有成就感?”
他压抑着怒火问。
她笑了一下,低头没回应。
他还是不懂她。
她这种态度让他怒火中烧,一把攥紧她手腕,捏的她生疼。
“你这是在挑拨我和静禾关系?”
她强忍着疼痛迎上他视线,“你们的关系用得着挑拨吗,她又不在,你在这里做什么戏,你要是爱她,就不会要我留在你身边那么久!”
她话音落,被他掐了脖子一把抵着靠在墙壁上,肩胛骨狠狠撞击墙壁,她痛的闷哼了一声。
他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微微用力收紧,她的皮肤有些烫,他低头迫近她,“不要以为我和静禾会因为这种事分手,不要以为你能打乱我的计划,苏念,我要你是因为觉得你聪明,没想到你蠢到这地步,我早说过如果你听话,你想要的都会有,我也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你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我包养的情人,根本没法和静禾比,收收你那些小聪明,我会让你走,还会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因为我不是你的一条狗!”
她吼了出来。
因为气愤,气息也乱了,她攥着拳头笑,“你想让我被动的等,你想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叶殊城,你觉得我是那种女人?”
他冷笑,“对,一条狗我养这么久,总不至于反咬我一口,狗起码忠诚,我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你现在后悔了?”
尽管极力隐忍,眼眶还是发酸,她笑出声来,“你早干什么去了?叶殊城,你问问你自己……”
她抬手重重戳在他心口,“你真的不清楚我苏念是什么样的人吗?我被沈良夜下了药送你身边去的时候,我可以刺伤我自己,为了争口气我可以不要我这条贱命,你口口声声说会尊重我,结果你和沈良夜有什么两样?都想操纵我,把我当成东西,你们做梦——”
她尾音拖了很长,转而手轻轻搭上他掐着她脖子的手,“你想折了我的骨头,你得先把我变成一具尸体。”
“……你拿我和沈良夜比?”
他的手无意识地缩紧了,全然失控,他真的想要掐死她,他不想听她说话,不想看她这种表情。
气愤和疼痛,不知道哪个更多,在胸口澎湃汹涌,想要破开胸膛摧毁整个世界。
他最恨别人算计他,她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他的视线犀利,仿佛要在她脸上开出孔来,她被掐的难受,呼吸有些稀薄,脸更红,表情有些痛苦。
办公桌上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恍然愣神,手慢慢松开,看她痛苦而剧烈地咳嗽。
他没有去接电话,任由电话响了很久那端挂断,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他刚才真的差点要杀了她。
她拿他和沈良夜比,她说他和沈良夜是一样的。
他心口那种陌生而剧烈的疼痛难以言喻,就这样看着她,突然袭上心头的是铺天盖地的绝望,无措。
她的伪装让他看不清,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与他为敌的这种心思。
“……有多少是真的?”
他突然问。
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让她愣了愣,刚咳嗽完气还没喘匀,她抚着胸口顺气,听见他又说:“那天……你在病房里,和我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这一刻他问话的时候,倒是敛了很多情绪,声音趋于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盛怒中恍然觉悟意识到自己险些酿成大错,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微妙的低落。
他也不再直视她的眼,他居然没了那勇气。
她意识到他在问什么。
那天,在病房,她那个失控的,语无伦次的告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扯出笑来着看他,“你觉得呢?”
他手垂下去,后退了两步转身往办公桌那里走。
她听见他最后给她的是个单字。
“滚。”
她的笑容在瞬间垮下去,转身出门,也没顾上和Rita打招呼就跑着去了电梯,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擦也擦不干净,到十六楼电梯停下来她眼泪还是停不下来,她跑到安全出口那边,幸而没有人,她蹲在地上流着眼泪,脆弱的,无助的,也是歇斯底里的。
……
安子晏到叶殊城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被Rita拦了一下。
“安总,你现在要进去吗?”
Rita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说:“废话,不进去难道和你在外面唠嗑?”
Rita说:“叶总今天心情很糟糕,非常糟糕,特别糟糕,早上已经约了的客户都没见,会议也不去……”
安子晏一脸了然,“失恋的人嘛,总会堕落个两三天,你别惯着他。”
安子晏说话是一贯的调侃风格,Rita也不敢多问领导的八卦,而是说:“可他以前心情再不好也不会不管工作啊。”
安子晏默了两秒,淡淡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我去看看他,今天不跟他谈工作。”
安子晏敲了好半天的门,门才从里面被打开了,叶殊城面无表情看着他。
“有事?”
安子晏说:“别这么无情,先让我进去,好歹昨晚我陪你一整夜……”
叶殊城要关门,安子晏赶紧伸手挡了一下,“开玩笑,开玩笑!我真的有事要找你。”
“什么事明天来。”
“苏念的事呢?”
叶殊城的手松了一下,他赶紧推开门进去了,把门关上后才发现办公室里面弥漫着香烟味道,他扫了一眼塞满了烟蒂的烟灰缸,也不知道叶殊城这是抽了多少烟。
叶殊城没说话,折回自己椅子那里坐下,抬手按在眉心,一脸疲累。
安子晏不动声色稍微打量了一下,“你该不会昨晚折腾一晚没有回去洗澡换衣服一听苏念在公司就直接来了吧?”
叶殊城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安子晏摇摇头,叹口气,也没拿自己当客人,拉过椅子就坐下。
叶殊城又点了一支烟,沉默着抽烟,安子晏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没什么,静禾到榕城,看到我和苏念在一起,就闹起来了,让我把苏念赶走。”
“所以苏念是你赶出去的?”
“嗯。”
安子晏愣了愣。
“你明明知道她没地方可去,你还把她赶出去?”
“我当时只想快些解决问题,没想那么多。”
“你当着许静禾的面,把苏念赶出去了……”安子晏手撑了下巴,“你这次真的……”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他对苏念印象还可以,接触的次数虽然不多,在记忆里她是个笑起来很漂亮,又挺温柔贤惠的姑娘,他没法想象叶殊城把她从榕城赶出去。
怎么做的出来?
“不然怎么办,难道看着静禾继续骂她?静禾还想动手打她,如果不让她们两个分开,局面根本没法收拾。”
安子晏拧眉,“许静禾骂她什么?”
“……小三,还有……”
许静禾还骂了“贱货”两个字,他说不出。
许静禾是完全失控了,才会口不择言。
安子晏扯扯嘴角,“你就看着许静禾骂她,然后你在许静禾面前,把她赶走了。”
“……”
叶殊城说不出话来,低头吸烟。
“我本来以为你喜欢苏念。”安子晏说:“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不懂女人,但多少在对着苏念的时候会有些改变,可你没有任何进步,当初留下苏念的是你,为什么挨骂的却是她,她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她在望月岛上也舍命救过你,为什么你在伤害她的时候就不能想一想?”
“你明明知道那和静禾救我的情况不同……”
“我知道,”安子晏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让你拿她们两个做对比,而是想问你,她舍命救你,这份情意你以为每个女人对你都会有?你不爱她,还想拴着她,在出事的时候没想过她心里多难受,只听许静禾的话赶她走,叶殊城,女人也是人,有自尊的,你有没有换位思考过她的感受?”
他一怔。
安子晏大多时候叫他都是半带调侃语气喊“叶总”,很少这样直呼其名,也很少这么严肃说话。
“你也许是一个人独活惯了,活的这么自私,不会为别人想,你以为你给她项目给她工作给她钱你就觉得无愧于心了?”
他神色颓然,低着头愁闷烟,安子晏说的话也许在理,可是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苏念是故意让许静禾发现,这话他不想说。
在他眼里,被苏念这样牵着鼻子走,算是可以称之为耻辱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苏念要的,哪怕自己也要陷入那样尴尬难堪的境地,哪怕被许静禾谩骂指责,她也努力想要做到的,就是让他明白,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掌控全局。
她在用她的方式,羞辱他,嘲讽他,让他明白他自以为是的平衡就是个笑话。
苏念根本就不喜欢他,连仅有一次的告白都是假的,这话他也不想说,在她眼里他居然与沈良夜差不多,他想到就觉得嘲讽。
安子晏见他久久不语,也不忍心再继续,摇了摇头,“现在不说苏念了,理性思考一下解决方案,你打算怎么办?”
一支烟燃到尽头,他在烟灰缸熄了,抬头看安子晏。
“你去看看苏念,她好像……”
他顿了顿,想起早晨触碰到她滚烫的皮肤,才继续,“她似乎在发烧。”
安子晏歪着脑袋,“你担心她?”
他没说话。
“拖泥带水的真不像你,”安子晏起身,“断了就断了吧,反正你这次把事情做成这样,苏念八成也不可能再跟你……”
顿了顿,笑,“要不我收了?长得好看又会做饭,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话没说完,因叶殊城瞪着他的视线仿佛要杀人。
叶殊城说:“你想都别想。”
安子晏不屑地撇撇嘴,“我不想,不代表没人想,我说你思考方式有问题你还不反省,你真的不懂女人,她们不会守在原地等你的,她们会飞,苏念明天没有男朋友,下个月呢,明年呢?你伤了她的心,还想她等你一辈子,这算什么变态思想?我要是苏念,我昨晚就找男人开房去……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开玩笑的,你别那么瞪着我。”
安子晏提醒了他一件事,他想起苏念身上那件外套,说:“你问问她昨晚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安子晏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别扭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