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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武藤明白卡尔不但拥有强大的国际背景,据说跟德国军界高层也有着亲属关系,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只能放弃争夺股权。
“是我太轻信韩连生夫妻了,他们一再表白能拿到全部股份,并向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时间,我原本想如果能和平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动用非常手段,毕竟这些年上海商人都如同惊弓之鸟,我怕适得其反,可结果……我却被韩连生给耽误了,冒出了一个卡尔,让我们失去了最佳时机。”谢天赐低着头。
“我要好好想想如何向总部汇报这件事情。”
“父亲,我替您想好了。这里是我组织的海洋专家深入调查后得出的报告,我们选中的地方正处于入海口扇面冲击带,常年会有大量的石沙沉积,目前各项指标看似没有问题,但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七八年后的情况,建立基地不是个小工程,如果五年之后需要重新选址,恐怕太劳民伤财了。”
谢天赐拿出一套文件递给老武藤。
老武藤仔细看了看,放下,凝重地说:“浩司,这份文件你是为我开脱?还有为了自己开脱?是想保护我?还是想保护一直藏在整件事里,却又从来没有被你提起的……那个女人?
天赐顿时紧张起来,他知道父亲应该是已经全面调查过疏影了。
“远离这个女人吧,浩司,你的未来不在中国,你必须割断与这里的一切。出去吧。”他刚开口要说些什么,就被老武藤打断了。
谢天赐只好起身退了出来。
韩伟松跟着若雪和学生们一路辗转地往苏北去。这个娇奢惯了的公子哥哪里遭受过这种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的生活。路途中,他三番五次地想偷懒,一会儿闹肚子,一会儿装晕倒,可这些伎俩都被若雪识破了,气得他恨不得把若雪一掌拍死。
天一亮,大家伙又开始赶路了,若雪快步走在前面,伟松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你慢点,又不是急行军。喂,若雪,你天天背着那个小书包,里面一定藏了不少宝贝吧?”
“你敢动一下歪脑筋,我就拗断你的脖子。”
“那么紧张干吗?我随便问问。我听说咱们表妹夫好歹算个小官,将来可要多多关照我啊。”
“谁是你表妹夫?真不要脸。”
“哼,不帮就不帮,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这个破地儿我还不见得想待呢,整天稀饭杂面,吃得我是天天拉稀。”
若雪听到此话,突然灵机一动。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听说进了山条件就更差了,时常都要吃野菜的,还有啊,你们男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全部要分配到下面的连队去,知道连队是干吗吗?打仗的呀,就你这笨手笨脚的,一上战场准是炮灰。别担心,我一定给你收尸,就怕……你给炸得个乱七八糟,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说完,若雪一脸认真地拍拍韩伟松的肩。
“真的?说心里话,这地方……真不合适我。”韩伟松听到这话,心里直打退堂鼓。
“不是我吓唬你,要走就趁现在,等穿上军装再跑,你可就是逃兵了,是要被枪毙的。”
“啊?那么严重……那我还是不去了吧?”伟松畏畏缩缩地说。
“看你那没出息样儿。”
说着,若雪哼着小曲,继续前行。
伟松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
走了20多里路,天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大家来到了一个接待处歇脚,打算吃完饭补充些体能再赶路。伟松一个人坐在角落,想着心事。
这时,小余坐到他身边。
“怎么不吃啊?饭都凉了。”
“我……没有胃口。”
“原来你好歹也是个少爷,适应这样的伙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小余贴心地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了抗日再苦我都心甘情愿,只是……我们男人多吃些苦没关系,你们女孩子也跟一样受苦,真是让人心疼,你们哪个在家不是父母的心尖尖啊。”韩伟松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德行。
“韩伟松,你是个好人。不过你多虑了,男人能吃的苦,我们女人一样能吃。这个给你,多吃点。” 小余很是感动,把馒头塞给韩伟松非让他吃。
远处,若雪偷偷看着,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发现韩伟松不见了,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老吴赶紧派人去找。
小余急得原地打转。
这时,两个男生跑进院里,报告说,村里上下都找遍了,山脚河边也找了,就是没见人影。
“也许……他吃不了这份苦,逃走了呢?”若雪凑上前装作不经意地说。
“昨天他还跟我说,为了抗日再苦都不怕。”小余不信若雪的话。
“我了解他还是你了解他?他这个人满嘴谎话,唯一的优点就是会讨女人欢心,哄得女人大脑发昏,他说什么你都信。”若雪不经意间语气里带了不屑。
“你……你什么意思?你不但侮辱战友,还含沙射影地……侮辱我。谢若雪,战友失踪了,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太冷漠了。”小余气得脸红红的。
“别激动,更别对号入座,韩伟松又不是只对你倍加关心,他对哪个女同志都似春天般的温暖,别人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两个人正在争执,这时突然门口传来喧闹声。原来是韩伟松被人赶着毛驴车送了回来。赶车的是个铁路工人。
“这个小同志要趴火车,从上面摔下来了,当时就昏死过去了,幸亏我在他的口袋发现这个小本本,我们猜想他一定是来参加新四军的学生兵,所以我们就把他送来,还真是。”
“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韩伟松努力地睁开眼。
“你去火车站干吗?你是想要离开吗?”小余看见韩伟松能动弹了赶紧问。
“不是……我看大家太艰苦了,想去扒火车弄一些吃的,可是……我实在太笨了……”
“原来是这样,他扒的那辆火车还真是运送粮食的。”铁路工人恍然大悟似地说到。
若雪在一旁,懊恼地跺了跺脚。
一行人要翻过山,翻过山就到了目的地,伟松被担架抬着。
两个男生放下伟松,若雪走了过去,蹲在担架边盯着他。
“你……要干吗?”韩伟松吓一跳,随后轻声说,“你好歹在包里放上三块钱,让我买张车票啊,现在好了,我又回来了,又成了你的眼中钉了。”
“那我现在把钱都给你,你赶紧消失。”若雪气恼地说。
“我腿伤了,想跑也跑不了了。谢若雪,老话说,害人如害己,真是千真万确。”
若雪狠狠地在伟松的伤腿上捏了一把,伟松痛得面部扭曲,不敢大声叫。
晚上大家在山里过夜,深夜山林间,传来阵阵狼叫声,凄厉阴森。
几个女同学慌忙地奔跑着,发出尖叫声。她们身后,一群狼正在追赶她们,在草丛中忽隐忽现地穿行。突然,若雪被石头绊倒,惨叫着整个人滚下山坡。
若雪艰难爬起,看见一只狼正蹲在高处,眼里闪着绿光,死死盯着她。
若雪吓得狂奔,边跑边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狼突然从山坡上冲下来,直直追她而去。
若雪慌不择路,一个没留神整个踏空,摔下悬崖,被一块巨石截住。
狼在悬崖上,仰月长啸。
“救命啊——我在这儿——救命啊——” 若雪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间飘飘忽忽的。
同学们点起火把,开始寻找若雪。这时,一行人迎面跑来,为首的是罗有力和厉文轩。
“同学们,我们是新兵教导大队的,我是队长罗有力,这位是厉教员。我们刚刚接到通知来接应你们,现在情况怎么样?”罗有力赶紧跟大家说明来意。
“罗队长,你们来了太好了,我们本来不应该赶夜路,但大家都想一鼓作气赶到目的地,没想到遇上狼群……” 小余看到了罗有力后眼中的焦灼瞬间被希望取代了。
“我问的是现在学员的安全情况?”
“……丢了一个女学生。”小余支支吾吾地说。
“那还愣着干吗,赶紧分头去找。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谢若雪。”
文轩大吃一惊,激动地问:“你说什么?她叫谢若雪?上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