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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手中的钢刀,再度逼近贾明宣一分,冷硬问道:“主人提审重要的犯人,怎么只派了你们两个过来?”
“万刃宅固若金汤,里里外外守卫众多,我二人难道连提个囚犯的活儿,都做不到吗?”贾明宣反问,话中隐隐带着怒意。
手持钢刀的两人对望一眼,方才观察试探了这两人,没有一丝异样,同时撤开钢刀,抱拳道:“职责所在,多有得罪。”
贾明宣不看他们,只道了一声:“带路吧!”
那两人在前面带路,落溪赶紧跟上,保持着与贾明宣一样的步伐。
身后也有人跟着,落溪没有回头,通过脚步声,判断出有六个人跟了上来;也不敢东张西望,通过眼角余光,看清楚了这一路的紧密布防,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守卫带着他们走过斜下坡的通道,渐渐通入地下。这里的牢房四通八达,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小城了,谁能想到京城的地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每一间牢房几乎是密封的,看不见里面,只留了一个小口,可以将饭放进
去。守卫带着他俩,经过了两处岔道,走到最里面的牢房。牢房外的通道中,摆了一张小桌子,点了一根蜡烛,一个满脸长胡子的人,坐在那儿,犹如地狱修罗,凶神恶煞的
。
其中一名守卫对那人说,“这两个人来提囚犯甄玉。”
长胡子一拍桌子,“老子不管是谁来,老子只知道,昨日接到指令,今日不能打开牢门。”那两个守卫似乎挺怕长胡子的,迟疑了一会儿,决定不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对贾明宣说:“甄玉的牢房钥匙,在他身上,他不愿意开门,你自己看着办吧!”话落果然退到
一边,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
贾明宣定定看着那个长胡子,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长胡子一脚踩着长凳子上,嗤了一声,“盯着老子看也没用,老子是不会打开牢门的。”
贾明宣微微侧头看向落溪,眨巴了一下眼睛,交换了个眼神。
趁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落溪暗中掐了一下凤羽蝶蟲。凤羽蝶蟲从她的宽袍子里跑了出来,蹦跳着,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那几个守卫的目光转移到凤羽蝶蟲身上,有人道:“这个小东西,从哪儿跑进来的?”
“这里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它是谁带进来的?”
“任何异样,都不可放过,抓住它。”
长胡子也看着凤羽蝶蟲,而那几名守卫纷纷朝凤羽蝶蟲过去,背对着贾明宣。
贾明宣眼中寒光乍现,倏忽之间,身影移到那几个人身后,进来不便带长剑,他带了一把匕首。移步,旋转,手起刀落,那几个人全都瘫软在地,发不出一声叫喊。
与此同时,落溪将长胡子一掌打晕了,拿下他挂在腰间的长串钥匙。用力揪了一把他的长胡子,低骂一声,“让你嚣张,不开牢门。”
贾明宣解决了那几个人,抱起凤羽蝶蟲,“落溪,快,我们要在别的守卫发现之前,离开这儿。”
落溪忙低头翻动那长串钥匙,找到关押甄玉的牢房钥匙,打开了其中一间牢房。
贾明宣快落溪一步进去,里面是一片黑暗,“拿蜡烛过来!”落溪拿过桌子上的蜡烛,移到牢房内,只见一个人蜷缩在角落,一动也不动,四周虽然还算干净,却阴暗潮湿。落溪明白那种睁眼闭眼都是黑暗的绝望。将人关押在这样
的地方,不用刑,也很快就会消磨掉人的意志。
贾明宣一步步朝角落的那个人走过去,试探性的叫:“甄玉?”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才缓缓转过身来,一头乱发披散下来,半遮住了面容,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仿佛不认识他们一样,绝望的眼睛没有一点波澜。
落溪一眼就认出了他,“甄玉,真的是你。”往前两步,蜡烛的光凑近了些许。
甄玉似乎不能适应光的照射,侧过头去,揉了揉眼睛。再猛然转过头来,目露惊喜:“贾兄弟,落溪姑娘,真的是你们?”
他无数次幻想着他们来救自己,也是靠着这点幻想,来抵御黑暗的绝望。如今,真真切切见到他们了,差点不相信,激动地扒拉开阻挡视线的乱发,想要看得更真实些。
贾明宣忙走近,去扶他,“真的是我们,我们来救你出去。”
甄玉紧紧握住贾明宣的手,“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
甄玉在这里并没有被严刑逼供,只是要面对无边的黑暗,四面都是铜墙铁壁,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赶紧走!”
凤羽蝶蟲又被藏到了袍子里,落溪与贾明宣一左一右,挟着甄玉的胳膊。甄玉低垂着头,一副任由摆弄的样子。检查了一遍,没有露出破绽,两人才半拖着甄玉往外走去。监守囚犯的人,个个都是一样的穿着,面容麻木,只管自己的分内事,见到两人夹着一个囚犯往外走,人人都
多看上两眼,露出阴森可怕的眼神,但没有多问一句。
不过,有两个卡口,守卫都不少。进来时,有进来的暗号;出去时,有出去的暗号。
贾明宣派出的眼线,进来送过几次饭,都清楚了进出暗号,也告诉了贾明宣。
到了出去的第一个卡口,好几个面容冷肃的人,往前一站,只问:“暗号?”
贾明宣毫不犹豫地对出了暗号,守卫放行。落溪暗中提着一股劲,高度警惕着四周,通过卡口后,大步迈开,挟着始终垂头丧气的甄玉。
到了第二个卡口,一个肥头大耳的人,粗鲁地提起甄玉的头颅,“从没见过这里的囚犯,会被提出去审。”
贾明宣恍若未见那人的凶狠表情,淡漠道:“这个人比较特别,主人特别交代我二人带他出去,到特定的地方审问。”
“什么地方?”
“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情。”贾明宣从容应对。
那人想想也对,不过还是粗暴地打了一拳甄玉的腹部,“带走吧!”
“啊……”甄玉痛得惊呼。
放行了,贾明宣与落溪,仿佛两个没有情绪的人,挟着甄玉继续往外走。
落溪暗中松了一口气,前面不远就是通往外面的石门,只要出了石门,凤羽蝶蟲就可以带着他们出去,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一步步,距离石门越来越近了!
突然,身后响起了刺耳的警告铃声,紧接着有人大喊:“快拦住他们,他们是冒充的。”
“看守钥匙的长胡子晕了,监守石门的几个守卫都死了,他们是来劫狱的。”
“快,抓住他们!”一声声紧迫的叫喊,让地下牢房的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一时间,四面的岔道都有人手持武器,朝这边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