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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林谈谈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五分钟是指能量罩吗？”
徐沁微微笑道：“不是能量罩, 是能量炮。”
林谈谈：“……啥？”她怎么不知道这神机还能开炮？不是说只是改出了一个悬挂、投放炸弹的功能？
叶萧解释道：“徐沁把能量罩的能量转换能量炮输出, 炮口就在腹部, 刚改出来的。”
林谈谈：“……还是晶核功能？”
“对。”
林谈谈：服了, 这改造实在是够大气的, 人家原版搞了个能量罩做保护屏障, 你们直接弄出了能量炮。
虽然肯定不是后世能源战机那种吊炸天的能量炮, 但听着也厉害啊。
叶萧和徐沁已经钻进机舱里，对能量炮的释放、瞄准等功能键进行临时的授课讲解，林谈谈没跟进去, 里面空间虽然不算小，但也没必要进去挤，她依旧在感叹中, 许天金吸溜着香喷喷的泡面, 坐到她身边，林谈谈问他：“这能量炮有没有你的手笔？”
许天金小声说：“那还真没有, 设计是徐老大弄的, 系统程序是我们组长自己从无到有写出来的, 这两个都是天才我告诉你。”
林谈谈又问：“靠谱吗？还有徐沁说五分钟内不会出故障, 五分钟后呢？”
“这个能量炮嘛，肯定没有我们后来的能源战机好用, 能量也不太稳定, 还有就是这个神机的材料还不够好, 单单一个受热能力就不行。不过这神机能量槽本身就有限，因为是第一次试用, 除了叶队，其他人他们都不敢让上去，万一爆机了就危险了，所以没有人中途填充能量槽，所以事实上里面所有晶核能量根本不够连着放五分钟的炮，早点放完早点降落，也就不会有危险了。”
听着还是挺靠谱的，但还是有爆机的危险啊。
许天金想了想又说：“其实这次也等于是试机，看这个能量炮能不能这么搞，发现哪里有问题就要及时修正，以后我们自己做新机都要按照这个来。”
林谈谈点点头，但还是严肃地捧着自己的大脸，不一会儿，叶萧熟悉完神机新功能，白澄也过来了，说已经和吕剑平那边说好了，保证一会儿不会有人干扰。
大家都让叶萧小心点，他们眼里有担心也有绝对的信任，没有人让叶萧别去，林谈谈心里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走过去，叶萧笑着半搂了搂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放心我马上回来。”
然后他换上飞行服，进了机舱，舱门在呲呲的电流声中关闭，众人退让开，神机底部放出喷出气流，开始慢慢脱离地面升空，稳稳当当地从上面的缺口中离开，众人立即也跟出去，跟在神机下面朝城墙而去。
此时天还没完全黑，灰白色的神机升空，很多人都看得到。
正阳大队的人兴奋：“看看，神机！”
外面的人也兴奋：“那是那个神机吧，他们要干什么？”
新区，通过考验的一部分雇佣兵被允许上城墙参与战斗，这次战斗结束，他们就能基本恢复自由身，不用再被关在那小小的监狱里，所以他们表现得也很积极卖力。
发现一架三角形灰白色的东西从远处大院里飞出来，他们都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动作，看过去。
一个少年嘀咕道：“怎么又飞出来了，之前不是已经试飞行过了吗，现在尸群都后继无力了，这东西出来能干什么？”
他身边一个女人表情复杂地看着那神机。
其他人也分了点心神来看这么个传说这的大神器出来是准备干嘛。
然后就见它飞出了城墙，飞到了尸群上方。
“看，那东西要做什么？”城墙上的人都有些吃惊，这些人大多刚刚得到命令，暂时停止对远处尸群的攻击，他们隐隐察觉这个大家伙要放什么大招了。
但能是什么大招呢，投放几枚炮弹？问题是这个也没太多用啊，反而会把已经趋于疲软的丧尸激怒。
人们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证实，之间那个形如三角的大家伙在尸群上空不紧不慢地飞行着，突然下腹部慢慢凝聚出了一圈似红非红，四白非白，颜色比较驳杂的光芒，然后，这束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光束无声无息地打落下去。
光束下方正好是一个小尸群，大约几十头丧尸，光束正好打在它们中央，笼罩了十几头丧尸。
而这十几头丧尸瞬间仿佛被高温融化一般，身形立即就缩水变形下去，同时身上开始燃烧起来。
一切发生得无声无息。
神机飞离，来到其它小尸群上空。
神机内部，叶萧面前又好几个屏幕，其中一个屏幕，是对底下景象的实时传送，下方正好有好几个小尸群，他手指在屏幕上清楚，红色的瞄准信号就笼罩着了这几个小尸群，并且随着它们的移动而进行实时瞄准追踪。
同时神机腹部的整整五个炮口也随之进行方向角度的调整。
修长手指按下了发射键，五个炮口同时凝聚出光芒，然后光束猛地射出，同时集中了五个小尸群，五个小尸群中心位置，各十几头丧尸立即变形燃烧起来。
随后战机又寻找下一个攻击目标。
城墙上的人们看得有些呆，这是什么武器？无声无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是激光吗？有人就说激光不长这样。也有人说，好像威力不是很大啊，一跑下去只能打死十几头丧尸。
然而这话说完没多久，基地面前的尸群已经燃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火焰，死去的大多是尸群中央的丧尸，这些丧尸一死一烧，周围丧尸自然要溃散。
一开始它们还往城墙跑，想要继续进攻，但天上的那灰白色的三角形东西一直跟着它们，一道光束下来就是许多丧尸无声无息地死去。
这种无声无息又根本无力防抗的攻击方式，就好像一道轻描淡写又躲无可躲的死亡阴影，蕴含着让丧尸感觉熟悉因而显得格外可怕的能量。
于是它们慌了，本能地开始躲避溃逃，从高处看下去，就好像是被天上那战机追赶着从基地方向往远处逃跑一样。
林谈谈震惊了，这些丧尸，也知道怕吗？
虽然之前也看到有丧尸撤退，但现在就这么几炮下去，它们就要逃了？之前一颗颗炸弹投下去，把它们炸上了天，炸得稀巴烂，也没见它们退缩过分毫。
身边一人低低道：“果然。”
林谈谈转头看去，白澄对她笑笑，似乎知道她的疑惑，问：“你知道有很多人研究丧尸的行为习性吗？”
林谈谈点头：“知道。”而且知道有很多人干这种事，当然那些人研究主要是想搞出疫苗，但这种东西压根不存在，反倒研究出了很多丧尸的相关习性。
白澄道：“丧尸并不惧怕普通枪械，乃至于炸弹导弹这些，它们也根本不怕，但它们会重视异能者，而尸群的领导者无论大小都必然是有异能的丧尸，这说明它们很重视异能，对异能很敏感，以这种能量为尊。”
“这些东西在逐渐的进化中变得越来越有智慧，它们似乎明白普通的热武器对它们的威胁越来越小，也明白这些东西与我们人类现在基本属于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所以它们不会害怕这些。但以晶核为能源的能量炮不同，那是会让它们敬畏的能量，而且当人类能够将这些能量运用在机器中来对付它们的时候，等于告诉它们人类对这种能量的运用比它们强，它们会感受到巨大的威胁，所以它们会害怕会逃避。”
林谈谈诧异：“还有这种说法？”
白澄笑道：“是首都一位学者的论文，但好像没有多少人认同这种说法，觉得丧尸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即便有，也不过是低等动物的水平，不过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现在看来确实是有道理的。”
林谈谈明白了，原来是主流并不认同这样的光点，难怪没有流传到后世。
她说：“所以用能量炮把它们吓走是你们一起的主意？不对，丧尸虽然一时间被吓走了，但还在周围盘桓……之前叶萧还说最好把它们集中在城墙外，把它们尽可能多解决掉一点，免得小波攻击不断，造成长时间的困扰。”
白澄但笑不语，为什么改变策略，当然是因为叶萧没想到他家小姑娘是这样搞后勤的，心疼她日夜无休。
当然了，能弄出这个能量炮也是意料之外，就算不为林谈谈，他们这要抓住机会用尸群来试一试能量炮，总不可能飞得老远找个尸群来试炮，或者把这么大的能量浪费在空地上，白白放空炮吧？
说话间，赶苍蝇一样的神机终于飞回来了，此时从它开始放出第一炮到现在，才过去三分多钟，它幽幽越过城墙凯旋而归，林谈谈就没别的念头了，连忙又从城墙上跑下去。
而其他人看着底下一下子空了很多的地面，面面相觑，尸群就这样被赶跑了？
一下子轻松下来的战士们都开始热烈地讨论起那到底是什么武器，不是激光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丧尸那么忌惮。
而正阳大队这边，那些雇佣兵那，少年韦杰回过神来吹了个口哨：“酷啊，他们弄到神机才多少天，都弄出这样的大炮来了。”
他自然也听说过所谓的神机就是一个能够飞行的，有能量炮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攻击手段，他之前听说的时候对这个东西挺不以为意的，没有攻击手段，光有个能量罩有个屁用，也不够帅啊。
现在一看人家都安装上了这么牛的大炮——虽然威力看上去一般般，但他眼力非同一般，自然看出那是晶核能量弄出来的大炮，看来丧尸很害怕这样高能量的一束束的形式。
这种武器，用得好了，既能作为战术武器，又能作为战略武器，就是不知道那一炮要消耗点多少能量。
少年心痒难耐，但也知道这种机密是不可能让他接触到的，除非他也能弄到一架神机。
身边的女人突然说：“阿杰，我想要这个神机。”
韦杰吓一跳：“哎呦我的姐姐，你可别说这种话了，好不容易我们表现不错，不用再蹲那监狱了，你可别想去偷神机。”
女人道：“不是偷，如果我对他们有贡献，能够得到一架家神机作为奖励吗？”
韦杰心想，那得多大的贡献，说实话这正阳大队人才是真不少，而现在他们也就拥有这么一架神机，还是从别人那抢过去的，而这种东西的造价和对能量的需求，傻子也知道是不可能批量制造的。
所以韦杰对于首都那些人放出来的所谓神机购买权是很抱有怀疑态度的，架不住他身边这位大姐姐想要一架神机，不然他也不至于淌这个浑水，跑来这里做了这么久的阶下囚。
但他看女人眼里的坚定，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给她一个目标也是不错的。
不止女人，其他雇佣兵也动了同样的心思，他们跑来想抓林谈谈，很大原因就是冲着神机来的，正阳大队搞到了一架神机的时候他们就有些心动了，现在发现他们还能自主设计改造，而且是改得越来越好，更加相信他们有自主建造新神机的能力，那么自己为他们做事，是不是也有机会弄到神机？
不提这些人的心思，林谈谈这会儿对着从机舱里出来的叶萧左看右看，见和进去时一模一样，连根头发丝都没掉，只是流了些汗，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
而神机也迅速地进入了检修程序，一检查，腹部五个炮口的材料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融化损坏。
果然这种材料扛不住能量炮那么高的能量。
林谈谈问叶萧：“所以，尸潮就算退了？我刚才看到留下来的丧尸不多了，很快就能清理完。”
叶萧道：“可以说退了，今晚再戒严一晚，明天可以逐渐把人手扯下来了。”
林谈谈点头：“嗯嗯，这样就好。”这种抗战紧绷的调调终于要结束了。
想到诊所内外那么多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人，她心里一阵轻松，终于可以摆脱他们了。
但想到还有人在排队，她说：“那我先回去干活了。”
叶萧：“好。”
这个夜晚的节奏明显就没有之前那么快那么紧张，人们的呼喊声少了，丧尸的嚎叫声几乎听不到了，在前线值着班的，能放松下来休息一下，而已经下来的人也不用火急火燎地抓紧时间吃喝休息，然后又急匆匆地轮替回去。
总之整个正阳大队几乎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来林谈谈这里求助眠的也少了很多。
后半夜，松懈下来的林谈谈眼皮就跟压着千斤铁块一样，不住地犯困，事实上她已经连着五晚没睡了，不敢睡也不能睡，忙碌反而帮助她分散注意力，这会儿不忙了，瞌睡虫根本打也打不住。
脑袋一点又一点，最后终于彻底垂了下去，明泽路过看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意外又担心，打算守在她身边，心里已经在想着如果她也陷入噩梦，自己要怎么叫醒他了。
对这个他现在也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了。
但他坐下没多久，又有人来了。
明泽立即站了起来：“叶队！”
叶萧摆摆手，看着林谈谈低声说：“他睡了多久了？”
“从我看到组长睡着，才三分钟多。”
“我知道了，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去做你的事吧。”
明泽自然放心他，往外走去：“那叶队有事你叫我们。”
“好。”
关上门叶萧折回来，撑在桌上看了看趴在桌边，头发都盖了脸的小姑娘，温柔地笑了笑，将她小心地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他自己坐在椅子上。
林谈谈的老板椅颇宽大，将靠背放低就是一张躺椅，叶萧一手揽着她，轻轻拍着，林谈谈被弄醒了，看了看他，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叶萧，缩在他怀里又睡着了。
然后没过一会儿，她果然又开始不安地蜷缩起来，额头上细细密密地渗着汗，这是陷入梦境了，叶萧安慰她，拍抚她，低头亲吻她，她开始哭了起来，先是小声啜泣，然后越哭越大声，叶萧只好大声把她给叫醒了。
她睁开眼茫然了好一会儿，抱着叶萧呜呜哭，叶萧心疼道：“又找不到我了？”
“没有，一开始找不到，后来找到了。”林谈谈抽噎着，“但我梦到你全身脏兮兮的，我叫着你的名字，但你冲进了人群说你要睡觉，一转眼你们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脑袋变成了猪头，四肢变成了猪蹄，朝着天空，鼾声很响很响，我根本找不出你们谁是谁，都是猪头长得都一个样，你们都还很臭，我被熏得晕头转向，被吵得耳朵痛，又很急……”
然后她就急哭了。
叶萧：“……”这可怕的既视感。他一言难尽地看着林谈谈：“你……”是不是看大棚里那些满身汗臭脚臭睡得四仰八叉的家伙看多了，都产生阴影了？
林谈谈哭了好一会儿，眼里根本止不住，但终于还是慢慢止了下来，人也逐渐转为清醒，想到梦境，再想到刚才那一通叙述，她变得十分窘迫：“啊，对不起啊，没想到竟然做这样的梦。”
叶萧也有些无语：“没事，这不怪你。”他转移了这个诡异的话题，也不想去想自己在小姑娘梦里不仅变得脏兮兮，还变成了又臭又鼾声震天的猪。
他说：“谈谈，听你这么说，好像这个梦不是很可怕。”
林谈谈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哦。”
梦里她就是急，特别特别急，但没有上一次噩梦里的心慌、恐惧、绝望崩溃等情绪。
她慢慢窝回叶萧怀里，慢慢回忆：“我其实有梦到之前的梦境的，但一做梦我就努力告诉自己，是在做梦，然后梦境就转换了。”
第一个梦还是在黑漆漆的江水里，林谈谈联系过了，看到黑暗就告诉自己是在做梦，于是梦境转换了，变成第二个梦境。
她回到了三百年后的医院，看着电影，但她也练习过，看到电视屏幕就告诉自己这是家的，是在做梦，然后她来到了第三个梦境。
父母告诉她一切都是游戏，她就告诉自己，游戏？对，确实是游戏，她现在就是在游戏里，她打心底里不相信这一切，于是她又从第三个梦境里脱离出来。
然后就看到了叶萧，还看到了他变成了猪，和其他人一样呼呼大睡。
林谈谈想，她一定是被那些大喊呼呼大睡的画面给洗了眼睛，这完全是日有所见夜有所梦，简直绝了。
但噩梦级的梦境，也随之将成了滑稽无语的级别，醒来之后再去回味，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只剩下了哭笑不得。
林谈谈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要如何评价，不过没有把噩梦做下去，真是值得庆祝的事。
叶萧听她大致说了说，奖励般地重重亲了她脑门一下，夸奖小孩子般道：“我们谈谈真棒，能够从噩梦里自救了，你在逐渐好转，很快就能完全好了。”
林谈谈脸热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又小声说：“你别说出去啊，要是让那些人知道我把他们做梦梦成了猪，会生气的。”
叶萧觉得她可爱极了，顺了顺她的头发：“我不说出去，睡吧，接下来肯定是一夜安眠了。”
林谈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上次也是这样的，做梦之后就是安眠，但其他人不这样，而且这次她也没有歇斯底里哭闹一通，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得好，她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闭上眼睛。
然后她又做梦了，不再是噩梦，而是接着之前的梦往下做——她又梦到了叶萧成了猪头猪蹄人身体的一种奇怪生物，当然了，放眼望去地上全是这样的生物，她根本找不见叶萧在哪里。
她又开始焦急起来，眼泪又要飙出来，但她很快冷静下来，鼻尖依稀问到叶萧身上独有的温暖气息，这气息令她安心，她放松下来，哼了一声，心想反正叶萧就在这些家伙里面，他跑不了，他说过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就算自己一时找不到他，他也会找过来的。
那她还急什么？
这么想着，她索性就躺下来一起睡了。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天大亮。
林谈谈睁开眼，是明亮的房间，洁白的墙壁，这是她的诊间，她正趴在叶萧怀里，而他们两人一起躺在她的真皮老板椅中。
她抬起头，看到了闭着眼的叶萧，他神色安宁，双手揽在自己身上，整个人的姿势里却依旧透着深入骨髓般的规矩与克制。
她伸手摸了摸叶萧下巴上短短的青色胡茬，硬硬的刺刺的，有点扎手。
她高兴地笑了起来，凑上去亲了一下，叶萧被她弄醒，对上她一闪一闪写着“我很开心”的眸子，也笑了：“早上好。”
林谈谈也道：“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