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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他不太友善
在刚入高一，在程清池第一次见到苏凛的时候，她只是感慨，这个男生个子好高，好瘦，而且，看上去还有点凶。
不是长相凶，而是盯着她看到表情，不算友善。
漫不经心，懒懒散散地睨了她一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高傲自负，程清池的内心比较敏感，总以为这个男生大抵是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跳出来多管闲事。
可那一会儿，确实是他不对。
她只是一本正经地用眼神提醒他，“同学，缴学费的时候可以不要插队吗？”
按照学号，一个一个来，而不是像他这样，横空出现，以强势霸道而又无所谓的姿态，直接拿走花名册。
苏凛的个子高，手也修长，隔着几个人伸过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程清池才应该是第一个缴学费的人，因为她的学号是一号。
男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然后就不太客气地把花名册丢还给她。
程清池沉了一口气。
她把这归于一段不太友好的记忆，至少对那些特长生来说，是很不好的印象。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而且，还黑！
对于肤色的形容词匮乏，在程清池的认知里，那样健康阳光的小麦色便和黑色画上了等号。
高中一开始那一会儿，他们两个，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和吊儿郎当影响班级拿流动红旗的差生，当然不会有什么交集。
仅有的几次交集，也都是些不太好的交集。
程清池是语文课代表，每天负责早上将作业收齐然后交到办公室。
有一次出早操，她匆匆忙忙从办公室出来，结果在人来人往赶去操场的人流之中，撞到了一个很硬的物体。
之所以称之为物体，是因为那一下子彻底把她撞懵了，眼冒金星，额头胀痛。
缓缓的，光线才钻入瞳孔，她才看清自己到底撞到了什么。
原来，是个人。
而且还是苏凛。
他好像也被这一撞，撞得有些措不及防，挡着手臂，愣是往后退了几步。
松松垮垮的校服半敞开着，里面是一件黑色体恤。
那些个差生，似乎就喜欢这样穿，兴许也是因为苏凛起的头，他高高瘦瘦，一张脸也出挑，怎么样都很好看。
可程清池一看到这样穿校服的人，就觉得观感不太好，几乎每次都是绕道走，能远离则远离。
但这一次，显然是撞了个正着，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她的面色一窘，想道个歉，可道歉还没说出来呢，便听到一句，不太爽，不太耐烦的——“我靠，这是这个月第二次了。”
站在他旁边的，是几个和他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体育特长生，同样也是高高瘦瘦，容貌姣好，纯属那种祸害懵懂花季少女的存在。
苏凛的“同伙儿们”见状，纷纷笑了起来，“四千块的鞋，被踩了两次，苏凛，你心疼不心疼呀？”
四千块的鞋，程清池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种概念，她穿得鞋子才几十块，还是从批发市场挑三拣四和老板讨价还价买的。
“对不起。”
程清池的面色很窘迫，她刚才，确实踩到人家的鞋子了，而且还是很贵的鞋。
苏凛的表情看上去仍是不爽。
程清池有些慌，他下一句该不会是，道歉有用的话，让警察干什么？
可苏凛却什么都没有说，仍是那种眼神，高傲而又慵懒，目中无人之中，带了些许的烦躁。
他拍了拍鞋子上的灰，然后沉着嗓子和他的朋友们说，“走吧。”
算是没有和程清池计较。
可程清池并未觉得有多松一口气，首先，苏凛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
她不是全然没有尊严的人，并不喜欢被人瞧不起的感觉，她觉得苏凛这样不学无术的差生，还没到瞧不起她的地步。
第二，他们几个男生和她擦肩而过之际，戏谑地拍了拍程清池的肩膀，“同学，用这样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可不太好，苏凛最宝贝的就是他的鞋子了。”
“你要是喜欢他，可以考虑直接表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就是被拒绝罢了。”
随即就是少年们没心没肺的笑。
程清池咬了咬唇，根本就懒得解释。
谁会那么无聊，还是电视剧看太多？
他们分明就是把她当做乐子，不着边际地取笑着。
程清池的脸色红得有些不太自然。
那几个男孩子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从走廊上下去，女生依稀还能听见那个苏凛在说话，他的语音语调很有特点，声线清晰，没有半点油腻，还算得上好听。
“那女的谁？”
苏凛问。
另一个却反问，“不知道，是咱们班的吗？”
还有一个补充，“我靠，这都开学好几个月了，你连我们班有哪些人都不知道？”
又有人回答，“不好意思，只记住了那个长得还不错的。”
程清池觉得他们这些人，真的很无聊！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打交道，这件事算她错了她倒霉，踩到人家的鞋子被嘲笑几句，罢了罢了。
只不过，苏凛经常迟到，上课睡觉，不交作业，有时候，让她这个课代表很为难。
为什么老师总是规定要交齐才能给她呢？
明明作业因为某些人，是要拖半天才能收齐的。
偏偏还是她被语文老师批评了几次，“怎么这么晚才给我？”
程清池支支吾吾地回答，“苏凛总是最后才交，每次等他，所以才会拖得很晚。”
语文老师也知道班上有几个学生不爱学习，并没有多生气，反而是随口吩咐道，“下次你记得催催，等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竟不觉得是苏凛他们不对，反而是有点怪自己的课代表，不知变通。
于是程清池只能硬着头皮去和苏凛说话。
“同学，你的作业还没有交。”
“同学，你是不是还没有重默？”
“同学，XXXX”
主动和他开口，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苏凛这个人，本来就不太友善，至少在程清池看来，他是不友善的。
有资本猖狂的人，无外乎都是富家子弟，或者长得好看，苏凛的朋友多，吹捧他的人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