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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篮球赛
裁判口哨声吹响,篮球赛半场比赛结束,她都不知道,只摇摇欲坠地几乎快埋在膝盖里睡着了,全程也没有过多地关注比赛,人太多,基本上也看不到什么。
像这样的篮球赛,可比跑步接力之类的,吸引力大得多,几乎全校的人都来围观,甚至连老师都来凑热闹,操场上被挤得水泄不通。
“喂,你睡什么觉呢?”
一个略微喘息的声音震碎了程清池的困意,她猛然抬起头,才发现苏凛俯身,长手撑在膝盖上,目光直直地,正对着她,比太阳还要刺眼到想要回避。
如投射在深海之中的星星一般,那蔚蓝深邃的眼眸,仿佛可以从瞳孔深处,看得到她自己的身影。
他出了很多的汗,连睫毛上都挂上几滴汗水,湿漉漉的,摇摇欲坠。
苏凛穿着篮球服,随意地用衣服抹了一抹,程清池也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忽然,他敲了一下她的头,“我的水呢?”
那一刻,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水,什么水?
哦哦哦总算想起来了,程清池赶紧把手中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苏凛看了她一眼,单手就将瓶子拧开,一场比赛自然打得很累,浑身都湿透,头发甩一甩能达到下小雨的效果,他一口气全喝完,才略微喘息着,低头看着程清池,“你不是跟我一组的?居然在这里睡觉,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听完这句话,程清池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这样一说,显得自己非常失职。
“我以为你有水了,刚才不是,有别的女生给你饮料什么的吗?”
程清池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确实是这样没有错啊,人家都还没有走呢,饮料也在那里好端端地摆着呢。
“我没拿,我要是拿了她们给的,请问要你有什么用啊小荷花?”苏凛说完,又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我找你找了老半天。”
他找她,老半天?
程清池的手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只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自己的衣角。
“你坐这里干什么,外面那么多人挡着,你看得到吗?”
“看不到也没关系,我就当躲太阳了。”
苏凛却觉得无法理解,“你已经够白了还怕晒黑,走,我给你挑个好地方去,可以一眼就看到整个比赛场地,过会就让你见证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技术。”
他伸出手,对着太阳比了个手势,阳光刺眼,扫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金色的轮廓,从程清池的方向看过去,依稀只能看到苏凛高挺的鼻梁和几缕碎发,但他的声音却很清晰,刚步入变声阶段却又没有变得彻底,清亮之中带着一点点磁意。
“老子要漂漂亮亮地拿下隔壁班,冠军只能是我们的。”
他说着说着,又对着天空大笑了几声,清清脆脆。
语气听着威风凛凛,意气风发,但莫名其妙,也挺好笑的,仿佛一个沉溺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孩。
不过程清池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呢,就稀里糊涂地,就被苏凛拉着跑了。
这算得上是人生第一次,和男生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程清池都傻掉了,根本反应不过来,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视线也全都是男生如松如柏似的侧颜。
他牵着她,穿梭于大半个操场,穿梭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之中,又忽然回头,对着她笑了笑,牙齿整齐,又洁白如贝壳一般。
苏凛一口气带着程清池跑到体育馆二楼的阳台,下面正好就是篮球场,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人很少,显然是没有被发现这个风水宝地。
苏凛很得意,摩拳擦掌的,仿佛一股子劲儿没处使,“你就在这待着,好好看我打篮球,我下去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后知后觉,程清池的反射弧慢了半拍,才回答了一个“哦”字。
他下去没多久,就听见操场上传来一声哨响。
篮球赛下半场正式开始,赛况依然激烈,比分依然胶灼。
男生的身子挺拔而又敏捷,篮球服迎着风翻飞着衣角,松松垮垮,露出一双线条修长又紧实有力的小腿,整个篮球场似乎就是任由他们发挥的舞台。
那些个在程清池的脑子里,印象并不算太好的体育特长生,终于得以将最大的优势和光芒发挥到极致。
原来,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会是那样耀眼,比教室里,被课本和题目束缚住的他们,要耀眼千百万倍。
苏凛自如地运转着篮球,他垂眼,目光紧锁在对面的篮筐之上,眸子依旧深邃地闪烁着光芒,却充满了并不算友善的杀气,一招一式,都令对手屏息凝神地警惕着。
程清池也不知道,他那双手又细又长,平时就能够将笔转得很灵活,是一双非常适合去弹钢琴的手,现在也同样能够轻易地掌控篮球。
苏凛的速度很快,运着球,迈着步子,绕过好几个阻拦的对手,离篮板几米远的距离,他起跳,如展翅的燕,又如鞋子上装了弹簧,轻而易举地便弹得很高,那一瞬间,他将篮球丢了出去,两脚齐落于地,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弧度,完美而又精准地进入了篮筐。
人群之中爆发出了如山倒塌一般的轰鸣喝彩之声,程清池站在二楼,倒吸了一口气,竟也忍不住跟着楼底下的人,一起惊叹地捂着嘴。
原来,那么多人喜欢苏凛,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笑着扬了扬手,笑容明媚耀眼,是不含任何杂质的干净纯澈,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意气风发的少年得志。
他就是篮球场上的佼佼者,同样也能流畅地运作着键盘,程清池不知道,一个人发光的样子,竟是那样的好看。
其实他有很多优点,而那些优点,程清池统统都没有。
她无非只是学习比他好而已。
队友簇拥上来,拍了拍苏凛的肩膀,他点头,随即又调整状态,不骄不躁,继续打着比赛。
临近结束的时候,已经拉开了很大的差距,最后更是以大比分的优势赢了隔壁班级,毫无疑问,成了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