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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这瞬间，韩泽的脑海像是被惊雷砸中，猛地炸开。他不敢相信，那场事故竟然是一次被人操控的黑幕！
“证据，给我证据。”
他不愿轻易相信梁占斌的话，尽管他内心已经震惊得无法自已，也仍旧强忍着快要崩溃的心神向梁占斌质问。
“证据？韩准尉，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梁占斌反问道。
韩泽离开部队时老营长的惋惜、误杀十六人却保留下退役军籍，这些足以说明有人在替韩泽不值。否则，他面临的会是监禁甚至死刑！
见韩泽陷入沉默，梁占斌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缓了口气，“所以，这场黑幕的主使者你也能看出来了。陆磊与陆贺同属于一个派系，而你不仅要为自己复仇，还要为那十六个战士复仇。”
机舱内是长久的沉默，只剩下螺旋桨的响声。
韩泽坐在边上，手指捏得很紧，关节处一片泛白。低头埋下的阴影里，梁占斌看不见他的眼睛，正如血一般鲜红，那是怒火的颜色。
“我答应你，但是我还有其他要求。”
……
狼咀安全区距离宿城北关并不远。
仅仅六七分钟，两架直升机便飞抵了城市的上空。因为秋季，城市弥漫着薄薄的霜雾，使街道和建筑难以看得真切。
“各机注意，小心降低高度。”
朝下方的城市望了眼，韩泽捏起耳麦，出声指示道。
韩泽清楚记得陆贺曾说过，变异人能够降低自身温度保持能量，而且现在还是清晨，气温偏低，不下降高度基本难以发现变异人的存在。
两架直升机随即开始缓慢下降，渐渐逼近了高楼楼顶。
只是，街道上的雾气比想象的更浓郁一些，六七十米的高度仍然难以探测到变异人的踪迹。
“这个时段变异人还处在热静默的休眠状态，你们得把它们叫醒才行。”一旁的梁占斌忽然开口说道。
韩泽瞥了他一眼，再次捏起耳麦，“老陈，给下面点动静。”
陈文登闻声愣了下，但旋即明白了韩泽的意思，“吕辉，手雷！”
大个子吕辉会意，等两个士兵拉开舱门，他抄起两颗高爆手雷直接甩向了下面的城市街道。
轰——
明亮的爆炸焰火在城内街道上接二连三的闪过，冲击波甚至撕开了薄雾，隐隐露出一角。
韩泽端着电子观测镜望去，竟然发现了几头哀嚎的变异人，还有不少家伙正惊慌地从炸开的房屋边角窜逃出来。
“报告，发现大量热源信号！”
听到声音，韩泽和梁占斌赶忙走到仪器屏幕前，上面正浮现大片大片的红色光点。
变异人之间似乎有特殊的沟通方式，一处的暴动很快引发了连锁反应。城市地图上，以爆炸点为中心，密密麻麻的红点飞快扩散，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看到这场景，韩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凝声问道。
“变异人的区域数量是多少？”
士兵敲击了两下键盘，声音突然变得惊骇，“每平方公里四万！总量接近十九万！”
十九万！？
韩泽吓了一跳，北关区才五平方公里不到，竟然有十九万变异人，而且这只是粗估数量。真实人数绝对比这还要多！
这密度太大了。
“你们麻烦大了。”见到这个结果，梁占斌的脸色也不禁变化起来，“这种密度下，变异人生存空间的挤压太严重，很快就会导致爆炸。”
韩泽沉着脸色，补充道，“它们会离开城市束缚，去外面寻找新的生存地，狼咀首当其冲。”
梁占斌瞧了韩泽一眼，“没错，采取对策，刻不容缓。”
对策？还能采取什么对策？
韩泽茫然一片，这可是接近二十万的变异人！如果它们冲出城市，狼咀安全区根本阻挡不了，只会被瞬间推平。
“如果我是指挥官，得立即呼叫空军了。”梁占斌开口道。
不过，他苦笑着摇摇头，“遗憾的是，据我所知戍卫军空军人员损失极大，现在能动的航空旅不到十分之一，而且全部在支援北方战场。”
“炮兵呢？”韩泽不死心地问道。
梁占斌摇摇头，没能给韩泽想要的答案，“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向军部请求支援试试。”
但他沉思了下，又道，“不过我看很难，前几天14集团军才在彭城、峄城一线发动攻略战，现在正处于白热化阶段，估计没法腾出手来帮忙。”
韩泽紧皱着眉头，眼睛不时看向下方城市。
街道上的变异人显然已经发现了头顶盘旋的两架直升机，它们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像蚁群似的。
奇形怪状的变异人仰着头，龇牙咧嘴地发出咆哮、吼叫、尖厉的嘶鸣。
形势，显然严峻到了极致！
……
直升机缓缓在城市上空飞行着。
韩泽和梁占斌站在机舱内，紧紧盯着眼前屏幕浮现的信息。
宿城市区面积在四十平方公里左右，总人口超过九十万，变异人的数量预估在四十万附近。而仅北关区一区便有近一半的变异人积留。
相反的是，人口密度最大的市中心区，变异人反而最少。
只有三万不到。
而东关区、南关区和西关区的变异人数量都在六七万，远比中心区更多。
这种情况所代表的意义实在是再明显不过，食物的问题已经让变异人迁离的趋势越来越大，马上它们就会突破城市边际，进入郊区和乡村。
那不但是狼咀不想看到的，更是国家和戍卫军不愿看到的。
“你说，为什么北关区会有那么多的变异人？”将整个城市粗略侦察了一遍，韩泽偏过头，看向了梁占斌。
北关区一区占据宿城半数变异人，这点太过诡异。
面对韩泽别有意味的问题，梁占斌没有露出半点异色，“关于变异人的研究，UID还差得太多，这一点我也没法解释。”
“你们到底想瞒到什么时候？”韩泽冷笑一声，忽然质问道。
“蔡桥集的变异人明显比城内变异人进化速度快，你曾说过那地方的病毒含量很高，我就怪了，含量很高是个怎么很高法？”
梁占斌微微动容，他面色摆正，看向韩泽，沉声道——
“这件事我会给你答案，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