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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
众人听得那丫鬟这么喊叫,也是唬了一跳。须知这是人命啊,还是才几个月大孩儿的性命,彭氏便是往日性情古怪,但也不是那伤天害理的人,是以吓得一下子弹跳起来:“这可了不得,快去,拦住他!”
而原本跪在地上哀哀切切的萧扇儿则是一下子仿佛弹簧一般蹦起来,疯了似的尖叫着就往外跑:“不许伤我孩儿!顾子青我和你拼了!”
顾子卓见状,也赶紧追了上去。
顾子青是他弟弟,他当然不能让他伤人,纵然是侯府的少爷,掐死人也是犯了王法的。
彭氏也跟着跑过去,口中喊着:“拦住,拦住,不能让子青手底下出人命哪!”
这么一闹腾,屋子里就只剩下顾嘉了。
顾嘉皱眉,吩咐道;“先去把侯爷请回来。”
底下人自然去了,顾嘉这才快走几步,过去顾子青房中。因其他几人都着急,就她走得慢,她赶到的时候,已经哭闹撕扯起来了。
萧扇儿死死地拉扯着顾子青的大腿,跪在那里,尖叫着哭泣大声哀求:“你放过我孩儿吧,他才多大,你有什么仇怨就冲着我来,你放了他吧!求求你了,二哥哥,我给你磕头了,你饶了他!”
顾子青恨得眼睛都充血了,瞪着萧扇儿道:“贱人,我往日待你如何?我为了你,不顾侯门子弟的廉耻,去照料你,把你从那荒败的庄子上带回来,为了你,我违抗父母之命,坚决不肯定亲的,就是怕让你受半分委屈!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你给我戴绿帽子,你给我找奸夫,你甚至生下一个这样的孽种!今日谁也别想活了,我先掐死他,再掐死你!”
萧扇儿这时候都疯了:“你饶了他,饶了他,你饶了他,我告诉你他爹是谁,随便你打,随便你打,我也随便你处置,只要你饶了他,求求你了,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此景此景,实在是凄凉可怜。
便是顾嘉和萧扇儿往日有些不对付,也看着有点同情,毕竟那是个无辜的孩儿。
于是一群人都上去劝顾子青,先放过那孩子,彭氏更是害怕顾子青惹上人命官司,软声好语地劝。
顾子青听着萧扇儿那话,心里知道分明,这孩子不是自己的,果然不是自己的,真得不是自己的……
心里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破灭,他颓然跪在了地上。
他竟然彻底别蒙蔽了,被利用了,他把萧扇儿当心肝宝贝,萧扇儿却把他当大傻子。
旁边的人忙过去按住他,萧扇儿抢走哇哇啼哭的小婴儿,抱在怀里疯了一样地哄着搂着不肯撒手。
顾子卓压制住了顾子青,又和底下人一起将他抬回屋内,命人请了大夫。
等到大夫来了,博野侯也来了。
顾嘉看这乱成一团的样子,劝了彭氏几句,把场面交给博野侯处理,自己陪着彭氏先回屋去了。
彭氏看着顾嘉,感慨万千,最后擦擦眼泪:“哎,养了她十几年,不曾想竟然做出这等事,想想也真是!”
说着,连连摇头。
顾嘉没吭声。
她好像看到了萧扇儿的命运。
萧扇儿虽然还活着,但是以后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她就等于是死了的。
这就如同她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命运。
想想,无论是上辈子的自己,还是这辈子的萧扇儿,最后彭氏盖棺论定的一句话无非是“白养了多少多少年。”
一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陪着彭氏说了一会子话,安慰了一番后,便回自己屋里了。
一夜做了许多梦,梦里有这辈子的齐二,也有上辈子的齐二。
她在跑,齐二在后面追,最后她停下脚步,扑到了齐二怀里。
梦醒,一夜过去了。
顾嘉打听了下,知道侯爷爹已经把事情给处置妥当了,萧扇儿自然是没法留在侯府了,把她交给了萧氏父母,随便她们怎么安置吧,另外给了一些银子,算是了结这一场父女缘分。
至于那奸夫,自然是不能留,随意命人打发走了,听说打发走后没多久就暴病一场死了,至于什么病,也没人提,更没人敢打听。
顾嘉想着那萧扇儿落到这一步,虽然可怜,但是也可恨,她既然勾搭了那庄子上的管事,又何必非要欺骗个顾子青呢?
顾子青这个人是脑袋不清楚糊涂,可到底是兄妹一场,至于这么骗他吗?你骗金子银子都行,可嫁给人家却给人家生个野汉子那里来的孽种,这真真是太膈应人了。
不过她想起养父母,也是有点难过。这萧扇儿是养父母的亲生女儿,之前被萧扇儿所作所为伤透了心,如今不知道怎么想?
当下惦记着,便寻了个时候,过去拜见了萧家父母。
那萧扇儿如今已经被萧氏父母送到了庵子里养着了,问起来,萧氏父母是叹息不已。
之前他们看这个女儿嫌弃他们,自然是不敢凑近前,唯恐让女儿心生怨恨,或者搞坏了女儿的富贵,那就是怎么也不心安了。
如今可好,女儿竟然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少不得领回来,送进庵子里,每月都过去送些香油钱,算是把这女儿养起来。
至于萧扇儿生下的那孩子,先是由萧母照料着,后来想想,并不愿意让这孩子长大了背负一个骂名,就干脆托人寻了一户没子女的人家,给了人家银钱,让人家收养了。
“如今我们也没其他能做的,那户人家是当地的富户,行善积德的好人家,如今得了这孩子,只盼着能对这孩子好,这孩子也能有个平稳安生日子过。”
顾嘉听了,心里虽然诸多感慨,但是也说不得什么。
其实这人世间是最残酷的,父母做得孽,有时候就是要报应在孩子身上,顾姗做出那等违背人伦的事来,如今这孩子成了世人口中的野种,留在燕京城,不过是徒徒让人笑话罢了,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只能让这孩子再寻个好人家了。
顾嘉又陪着萧母说了一会子话,一直说到萧平如今读书长进,而萧越那里也要娶亲,萧母这才算心情好一些了。
告别了萧母,顾嘉回去博野侯府,路上去见有车马驼子运着什么从燕京城外进来,浩浩荡荡的,因对方队伍过长,只能闪避。
她自是好奇:“这是做什么,竟这么大阵仗。”
红穗儿也觉得纳闷:“不知道呢,瞧着真是不少东西。”
谁知道这时,却听得路边有人在那里说话儿,个个欣羡不已的。
“这是孟国公府要娶新妇了,特特地从城外运来的货,用来筹备婚事的,听说从昨日就开始陆续往城里运了。”
其他人听到一个懂门道的,忙问起来,那人颇为得意,便向大家说起来。
顾嘉这边马车往前走着,开始还能听清楚,不过后来渐渐远了,便没听到,但是约莫也知道了,因再过几日就是她和齐二的大喜日子,孟国公府好像要大摆筵席,为此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一应物事都是采买的最最好的。
红穗儿瞅着顾嘉掩唇笑:“姑娘,孟国公府那边可真是用心,等姑娘嫁过去,二少爷怕不是要把姑娘捧在手心里的!”
她心眼活泛,人也机灵,自然是看出齐二和顾嘉的种种,那真是蜜里调油一般,且自家姑娘把那未来姑爷拿捏得稳稳的,以后必是不怕欺负的。
顾嘉心里也是喜欢,软软暖暖的,冒着泡泡,期待满满,恨不得现在就嫁过去扑到齐二的怀里的。
不过听到自家丫鬟这么说,还是别了她一眼:“少说一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红穗儿噗嗤笑出来:“等到姑娘过去孟国公府,我再去孟国公府当哑巴也不迟!”
顾嘉低哼一声:“你就贫嘴吧!仔细等我过去,也给你找一个小厮打发了。”
红穗儿顿时拉住顾嘉的衣袖:“姑娘,你可饶了我吧!”
顾嘉笑得眉眼弯弯:“这下子知道怕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她嫁过去后,还真得给红穗儿找个合适的,到时候当个管家娘子,也能帮她。
……
等待的日子过得慢,但是总归会过去。
这一日总算到了顾嘉和齐二大喜的日子,顾嘉是头一夜被彭氏叮嘱了许多,天没亮又被叫起来,收拾打扮,梳头敷面,又穿戴上那御赐的凤冠霞帔,吃了三个喜饺子,总算是盼到了孟国公府的花轿来接,在那鞭炮声中上了花轿。
顾嘉一向不喜欢做轿子的,觉得颠簸,坐起来不舒坦,可是今日坐着这花轿,却是丝毫不觉得难受了。她顶着那凤冠霞帔,想着上辈子的事,想着这辈子的事。
重生一世,她终究解开了曾经的心结,重新嫁给了上辈子的那个男人,再和他来一次灯前月下,再一次共剪西窗烛。
上辈子,走到最后,有别人的不是,有他的不是,也有她的不是。
许多错,却也怪不得他,也怪不得她。
谁也没那经验,谁又知道该怎么做好这夫妻,到头来,她落得个魂飞九重天,他则落得个悲痛欲绝。
何其有幸,给她再一次机会,重新被他揭开红盖头,重走一次洞房花烛夜。
顾嘉思绪翻飞间,却听得一阵热闹的鞭炮声,还有欢呼贺喜声。
定下神来时,却原来是到了孟国公府了。
她被迎下花轿,换上那府内的喜轿,却在一低头间,恰好瞥到了身旁的男人。
一身喜服,挺拔端庄。
垂下眸,她在红盖头下抿唇轻笑。
……
顾嘉先是被接入了孟国公府处,由嬷嬷围着重新敷脸补妆,又有孟国公府本家的媳妇都过来陪着。
因如今孟国公府里几位少爷成亲的也就是齐大而已,是以在这里陪着的都是本家的媳妇,顾嘉粗略地听了听,并没什么要紧的,也就没太在意。
正松了口气,就听得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却是道:“前面时候差不多到了,先过去备着吧。”
这个声音矜持冷淡,慢条斯理的,于顾嘉来说却是比较熟悉的。
这是齐二的大嫂,齐大的妻子,也就是孟国公府的嫡长少奶奶,北峻王府的姑娘,封号为翔云郡主的。
上辈子顾嘉和这位翔云郡主大嫂并不熟,只知道这位大嫂生性冷淡,对人看似客气谦让,其实疏远得很,国公府里谁都难和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的。
便是容氏好像也不太待见她。
不过她到底是王府里出来的姑娘,又是郡主,平时容氏对她倒是颇为敬重,她又命好,进门一年多就生了个儿子,那是孟国公府的嫡长孙,从小备受宠爱的。
是以容氏心里再不待见她,她的地位也摆在那里,是没人能比的。
顾嘉倒是没想过和谁比,她上辈子没资格和人比,这辈子也没兴趣和人比。
孟国公府的爵位自然是齐大的,顾嘉就想着齐二好好干,这辈子如果运气好,再入个政事堂,慢慢熬着就行了。
她年纪轻轻能再拿个一品诰命,也就别无所求了。
当然了,她得把那个害她的人找回来,想个法子,好歹给上辈子的自己出口气,也不辜负她这一世重生。
如今盖着红盖头的顾嘉听得这声音,上辈子的许多事扑面而来,妯娌间的,婆媳间的,还有她和小姑子间的,有愉快的也有不愉快的。
她轻轻握紧了手,深吸了口气。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好这孟国公府的媳妇,也可以和齐二把日子过好。
这翔云郡主一过来,其他人立即都站起来了,笑呵呵地打招呼,又殷勤地让翔云郡主坐下,和她说着这婚礼的事。
翔云郡主问了一些琐碎事儿,确认了一番,最后点头:“烦劳诸位嬷嬷,万万打起精神,今日是我孟国公府的大日子,不可出任何纰漏。”
几个媳妇并嬷嬷纷纷称是。
翔云郡主又过来顾嘉面前,盖着红盖头的顾嘉站起来。
翔云郡主轻笑一声:“弟妹客气了,这马上就要拜堂了,我这里有些事得嘱咐你。”
说着,翔云郡主提起这拜堂时走得步子,靠哪边走,以及等下这礼仪怎么做,都是一些小细节。其实这拜堂的礼仪,顾嘉自然早就被嬷嬷并彭氏教导过的,但是各家情况不同,且这拜堂的时候礼堂是什么情况,哪里有个桌子,哪里是入口,这些小细节,自是有所不同。
如今翔云郡主和自己说的这些,正是临场要注意的。
她起身微微弯腰作礼,低声道:“谢谢郡主指点。”
如今她还没正式礼毕,是以不好自称弟妹的,只好含糊带过,只称郡主。
翔云郡主轻轻颔首,示意道:“先领着新妇过去吧,这拜堂的时辰差不多也到了。”
顾嘉拜别了翔云郡主,被领着过去前面礼堂,垂着眼,从那红盖头里可以看到,这礼堂这种各样的靴子鞋子,每个都精致高贵。
终于,她被领到了那双靴子面前,那是齐二的。
稳稳地站在那里,袍角是鲜红的喜服,仿佛怒放的红杜鹃一般。
耳边传来一拜天地的声音,她在嬷嬷的扶持下,和齐二肩并肩拜天地,拜完天地就是拜高堂,拜了高堂就是夫妻对拜了。
明明不是头一遭了,可她心里竟然多少有些紧张。
从眼前的那双喜靴,她看不出齐二是不是紧张。
总算拜完了,送入了洞房。
进洞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周围几个嬷嬷并丫鬟小心地立着,伺候着。
顾嘉头顶的凤冠沉甸甸的,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记得,上辈子的洞房夜,她可是累得要命,后来齐二过来了和她合欢酒,她还得硬撑着喝了,再之后就是洞房花烛夜……那可是体力活儿。
顾嘉已经有些累了,肚子里也咕咕饿得慌,她开始想着,这洞房太累了,不行,她得想个法子,不能让自己这么累。
要累,她和齐二一起累好了?
就这么晕沉沉地想着,门被推开了,哗啦啦一群人涌进来,说是要闹洞房的。
其中一个叫嚷道:“二哥哥,今天是你大喜,平时你摆着脸从不和我们说闹,今日我们便是闹翻天,你也不好说我们什么了!”
其他人等都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大有把往日的仇怨全都一并报了的意思。
新郎官齐二今日一身大红喜服,精神焕发英姿挺拔,听到此言,轻笑道:“诸位弟弟,今日既是我大喜之日,何不饶我一会?”
说着,便把那喜果子和大把的金锞子交给嬷嬷,让嬷嬷分给大家伙,那嬷嬷是个能说会道的,拿着金锞子到处塞,只把一群半大小子哄得笑开了,最后拱拱手,也都退了。
须知这齐二可是今科状元郎,也就是大家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哪一日若是他们父母让齐二过去和他们说道说道,那岂不是全完了?
他们害怕齐二,齐二挺严肃的,教训起族中弟弟们来一套一套的。
总算人都走光了,嬷嬷这里说了吉祥话,又伺候着他们喝了合卺酒,也跟着退下去了。
大红喜烛无声地摇曳,烛光落在那大红色的锦被和喜帐上,垂着眼的顾嘉可以看到那锦被上流离闪烁的艳红色烛影,飘来荡去。
齐二走到了锦被前,哑声道:“嘉嘉,他们都走了。”
顾嘉低着头,小声道:“嗯。”
齐二想了想,拿起了旁边的喜秤:“我帮你挑开。”
顾嘉没吭声。
齐二挑开了喜帕。
喜帕滑落,明灿华丽的凤冠下,女子眉如浅月,眸如水波,红烛摇曳,光影交错间却见那红唇鲜艳欲滴。她本就是极好看的,好看得齐二见过这么多女子竟没一个及得上她。
如今凤冠华丽,胭脂敷面,她更是光艳逼人,世间难寻。
特别是她轻轻抬眸,望向自己的那一眼,桃羞李让,倾世绝姿。
齐二竟有些看傻了眼,手握着那喜秤,痴痴地看了半晌。
煎熬了这么多日子,肖想了不知道多久,早已在梦里不知道梦巫山梦云雨多少回合,如今把这千娇百媚的小祖宗娶进了家门,揭开了红盖头。
她就坐在这里,就是他的新娘子了,他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想捧住,想抱住,一辈子不撒手,却又无从下手。
顾嘉抿唇,有点想笑。
他这个样子,傻傻的。
她上辈子怎么没看出他的紧张她的傻气,只以为地小心翼翼,唯恐哪里失礼了。
果然这人哪,目光不能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得把头抬起来,看看远处,你会发现这个世间和你想得并不一样。
顾嘉这么抿唇一笑,齐二终于醒过来了。
他抬手握住她的,十指相触,他哑声道:“嘉嘉,你是我的新娘子了。我没想到你成了我的新娘子。”
说这句话,不容易,那是翻了多少座山终于成就的正果。
顾嘉眼波流转,等着他继续说。
她好歹也是有点经验了,他却是头一遭,且看他冒傻气。
齐二又道:“嘉嘉,我忍了好久,我都快忍不下去了。”
这一口气憋着,终于不用再忍了。
顾嘉依然不动,不说话。
齐二抬手,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嘉嘉,让我亲亲。”
他抱着她,迫不及待,就要上榻。
就在这个时候,顾嘉却突然道:“且慢。”
齐二呼吸沉重,脸上通红,双眸如火:“什么?”
顾嘉推开齐二,慢条斯理地从锦被中掏出一本书。
“给你。”
“嗯?”
“你先好好学学。”
齐二愣了下,之后道:“嘉嘉,这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日不必读书。”
况且,他都考中状元了,为什么还要读书?
顾嘉笑着道:“你先打开看看吧。”
温香软玉在前,她让他看书,齐二没办法,只好打开那书。
一打开,但是脸红心跳。
这书和平时的圣贤书可不一样,这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一个个赤条条白生生,且旁边还有小楷字解释这个姿势那个姿势如何如何,图文并茂,翔实仔细。
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新娘子,新娘子微微撅起好看的唇儿,眼波流动,睨了他一眼,娇声道:“你看看这个,再仔细体悟下,学不明白,就不要上榻了。”
什么?
这真是晴天霹雳。
顾嘉低哼一声:“我不管,反正你得学!我听说了,这头一次的男儿莽撞得很,我女儿家身子娇嫩,若是被你这不懂的弄坏了怎么办?你不学,岂不是要我白白受疼?”
齐二其实已经学过一点了,只是没现在的这本这么内容详细丰富而已。
他本来觉得自己不用学了,但是听顾嘉这话,看顾嘉那娇弱羞怯的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
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因为自己的莽撞不懂而受疼呢?
当下少不得拿起那本子,撩起喜袍,坐在一旁案几上,就着喜烛,仔细研读。
顾嘉自己先卸掉凤冠,半躺在锦被中歇息着,惬意地看那认真研读的齐二,却见他果然是勉强好学的好学生,竟然一边看着一边仿佛在记,时不时还停下来琢磨一番,偶尔还会翻回去再行回味。
顾嘉松了口气。
希望他这次好生学学,别像上辈子一样了。
粗鲁男儿,她是受不住的。
这么想着,她打了个哈欠。
实在是累了,她耷拉着脑袋半靠在那里,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人轻声唤醒了。
睁开朦胧睡眼,她看到的是逆着烛火的男人,俊朗刚硬的男子此时脸上泛着红,眸中闪着跃跃欲试的火光。
他见她醒了,搂着她:“嘉嘉,我已经通读了一遍,现在需要练习了。”
顾嘉微惊:“这么快?”
齐二颔首,哑声道:“现在,先让我们试着品花心,再探红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