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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燕王府的一间密室之中,朱棣将自己的心腹之人召集到了一处,左有王真、陈文。右有李斌、张玉和朱能及其他心腹之人十多个。在座的诸人都感到,燕王在这种时候,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发生。
果然不一会儿,只见燕王站了起来说:“各位都是跟随我南征北战多年,一块儿出生入死的兄弟。咱们患难与共、肝胆相照。我朱棣便是诸君,诸君便是朱棣。如今朝廷有人欲置我于死地,拆散我兄弟情谊,朱棣若贪图富贵,当可保得自己荣华富贵,但众兄弟怎么办呢?朱棣是那种人吗!朱棣誓与诸君同生死共患难。”
朱棣这段极其煽情的话,在众人当中引起了强烈的反映,果真,
朱棣的话还没讲完,王真呼地便站起来说:“燕王,王真早就将这百多斤交给了你,只要你一句话,那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王真也在所不辞。”
李斌也站起来说:“燕王,李斌只知天下有燕王,不知有其他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李斌当效死命。”
“燕王,我们跟定了你,万死不辞。”
“燕王,我们……。”
“燕王……。”
…………
望着眼前这群慷慨激昂的心腹,朱棣的心中热呼呼的,他真恨不得立时便带领他们奔赴疆场,与朝廷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拼杀。那怕是将这一腔热血洒在战场之上,也比要忍气吞声,做缩头乌龟强上百倍。
却说朱棣见属下个个慷慨激昂,不禁浑身热血沸腾,立时便想大干一场,可他毕竟是一代英主,不一会便冷静下来了。他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用眼扫了一下众人后说:“诸位的心情我朱棣领了。我何尝不想与大家一道,与那些佞臣放手一搏,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今朝廷已经任命张昺为左布政使,以谢贵为都指挥使,这二人都以到达燕京。都督宋忠领兵三万驻扎在开平,都督耿献驻山海关,徐凯驻兵临清,已经对燕京形成夹击之势。此时若公开与之相争,我们必败无疑。”
王真问朱棣道:“似如此,我们该怎么办呢?”
“好办得很。”朱棣接着说:“我们应首先避其锋芒,暂时装装孙子又有何防。我已思得计划在此。诸君可愿听我号令?”
众人刷地一下全站了起来,一齐躬身回答说:“愿听燕王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朱棣一拍大腿说:“李斌听令。”
李斌站了起来,拱手回答说:“王真、李斌在。”
朱棣对李斌说道:“你率我燕王府部分精锐护卫,与宋忠驻扎在开平。随时与我保持联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
李斌躬身回答道:“是。”
朱棣望着王真说:“王真听令。”
“王真随时听从燕王调谴。”王真拱手后,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朱棣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明天便率大家前往张家口,与北宁王那厮摆开阵势。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在坚守。我会请陈墨雨前去相助于你,遇事多跟他商量。你跟随我征战疆场多年,通晓兵法,军旅之事自是无须我多说,此役如能平定北方之乱,你便是大功一件。如解除了我的后顾之忧。今后我便可以放手向南了。”
“燕王您就放心吧。”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陈墨雨此番随大军前去张家口,是以何身份前去的。”
朱棣回答说:“他现在还是客卿身份,大事还需你拿主意。但遇事可多听听他的主意。”
王真一拱手说:“知道了。”
朱棣接着又传令说:“陈文听令。”
陈文马上站起来:“陈文在。”
朱棣望着陈文言道:“燕王府的安全乃是最为要紧的地方,你要暗中加强戒备,但又要使旁人觉察燕王府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不要让人看出什么破绽,知道吗?”
“卑职知道了。”陈文躬身答应。
最后朱棣望着张玉说:“你是我燕王府的总管,头脑灵活,应变也快。在这段时间之内,你要与张昺、谢贵他们多多地周旋,摸清他们的意图后,随时向我禀报。”
张玉应声回答说:“燕王,你就放心吧。”
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望了大家一眼后说:“诸位,我就在燕京坐镇,随时将情况报与我知道。在此非常时候,我不得不做出非常事来。俗话说得好,百足之虫以屈求伸,咱们暂时忍下这口鸟气,以后扬眉吐气的日子便会来到。还望诸君协力同心,共同渡过眼前这道难关。”
说到这里,大家一齐站了起来说:“谨遵燕王号令。”
说完众人一一退出密室,各自分头准备去了。
却说建文帝自继位以来,总想以文治来管理天下,他爷爷朱元璋那种杀伐之心,那种以霹雳手段来驾驭臣下的手段,在他的眼中似乎有违孔孟之道,不能以德服天下。所以他手下那帮最为信赖的心腹之臣,如黄子澄、乔泰和方孝孺之流,都是文官出身,只会夸夸其谈。一旦天下风云突变,他建文帝怎有朱棣那种叱咤风云的气魄和胆略,他手下这帮人又怎能与朱棣手下那帮虎狼之臣相比。可惜的是,建文帝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认为只要以文治来平定天下,以孔孟之道来教化臣下和万民,便能坐稳江山。正所谓剃头挑子一头热,愿望是好的,但现实却很残酷。
那日在太庙遇刺,险些丢了性命之后,便无情地粉碎了他的梦想。他心中委实又惊又怕又恨,每当他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自然不自然的便会联想起那些叔叔辈的藩王,自推行削藩之策以来,虽然陆续收到了一些成效,不少藩王的行为也有所检点,但离自己预期的目标还相去甚远。特别是像朱棣这样手握重兵,雄霸一方的藩王,还根本没有伤及他的皮毛,他每当想到于此,便恨不能立时将他们一个个都拘禁到京城来,囚禁在自己的脚下,这样也好了却了他的一块心病。所以这次一遇险,他马上便认定是心怀不满的藩王所为,他除严令乔泰加紧追查之外,也加快了他削藩的步伐。
这天他又将黄子澄、乔泰和方孝孺等人召到了他的御书房中,向他们询问如何解决当前局势的对策,他阴沉着脸对乔泰说:“乔爱卿,朕命你查办的事儿,你办得如何了?”
乔泰赶紧回答说:“臣领圣旨之后,即命人从各方打探,从臣得到的情况来看,此次行刺陛下亿,真的不是藩王所为。”
建文帝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陛下,臣已经打探得清楚,此次行刺陛下的,确实不是藩王们所为。”乔泰吞了口唾液,继续说道:“臣的属下在太庙的现场发现一个尚未断气的刺客,据那刺客交待,他们乃是逃遁在漠北元朝北宁王派来的。”
建文帝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想了想又问道:“难道这些藩王就不会和北宁王那些人相互勾结?”
黄子澄听出了建文帝话中的意思,知道皇帝是要借此事做文章,继而达到除去他眼中钉肉中刺的目的,于是,他便顺着建文帝的意思对乔泰说:“乔大人,陛下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例如燕王,他久居北地,天才晓得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这次朝廷削藩,触到了他的痛处,一旦他狗急跳墙,与漠北的鞑子联手对付朝廷,那麻烦可就大了。”
谁知乔泰却是一个死老筋,一条道儿走到黑,完全没有听懂黄子澄的意思,他一躬身说道:“陛下,从锦衣卫得到的情况来看,确与朱棣这些藩王无关。”
方孝孺却是知道黄子澄的意思的,他对黄子澄这种急功近利,不惜栽赃陷害的做法极为地不满。假如陛下头脑一热,以此为借口而对燕王等人动手的话,必然会加重和恶化如今本以复杂的局面,造成不可收拾的结果。
于是,他连忙对建文帝言道:“陛下,乔大人掌控兵部和锦衣卫,他的消息必定十分的可靠,万不可以此为借口,对燕王等人动手,陛下若想削藩之策得以顺利进行,切不可急在一时,还须从长计议才是。”
建文帝听了,冷笑一声说:“卿可还记得赵一鸣的事,一个在野的朝廷旧臣,尚有人下此毒手,人家岂又会放过你们这些人,再不警觉的话,你们就回家去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人家来砍吧!”
方孝孺的一番话,建文帝听了心中十分地不满,又不能随便地发作,只得继续说道:“朕自继承大统以来,日夜都不敢懈怠,本想行尧舜之道,以教化而治天下。谁知事与愿违,结果却不象朕希望的那样。难道朕所做的这些都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