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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美走着走着,走到扬州城北郊时,再也支持不住,一头倒在泥泞的路上。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因为又饥又冷,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于是翻了个身,坐在路上。
只见四野苍茫,偶尔有几只飞鸟,在她头上盘旋。
突然,一只老鹰在她头上转了几圈,向她的头顶啄去!
生死关头,齐美的体能一下子激发起来了,她怒吼一声,控魔笛往上一挥,笛口冒出一股黑烟,把老鹰裹在里面。
老鹰惨叫一声,翅膀折断,似断线的风筝,跌落尘埃,二脚乱蹬,拚命挣扎。
齐美感到头晕目眩,身子轰地倒在路上,二只眼睛努力地睁着,怕再有老鹰袭击她。
尽管齐美竭力坚持,依然架不住体力的过度透支,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齐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
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可全身酸麻,只能用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
终于看清楚了,自己在一间竹屋里,里面的用具,大都是用竹子做的。
齐美感到喉咙一阵阵燥热,她用力喊道:"水!水!"
"姑娘,你醒啦!"
一位老大娘,头发花白,慈眉善目,拄着竹杖,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娘,我这是在哪儿啊。"
"姑娘,你倒在路上,脸色苍白,身上都是泥垢,怪可怜的。我喊了几个邻居,把你抱到这里,替你换了身干净衣服。你呀,睡了二天二夜了。"
齐美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粗麻布衣,感激地说:"大娘,谢谢你救了我。否则,我可能被老鹰吃了。"
大娘笑了笑,"是啊,我看到你身边不远处,有一只老鹰,翅膀全断了,不能飞了,不过还活着。我就拿了把锄头,把它打死了。洗净了,放在锅里煮,熬成汤给你喝。"
齐美笑道:"鹰肉膻味特别重,比羊肉重的多,鹰骨头不是一般的硬,狗都嚼不动。
我在四川时,听一些猎人说,吃上一对儿鹰眼,健康人白天就能看到满天星,有眼疾的人会痊愈。大娘,你年岁大了,视力肯定不太好,和我一起吃吧。"
大娘听了,摇了摇头:"多谢姑娘好意,老身我从来不吃肉,只吃蔬菜,呵呵。"
"大娘,你贵姓?"
"我姓李,邻居叫我李大娘。我的老公,早年被金兵抓去筑城,病倒在城头。金兵放他回家,谁知走到半路,就死了。该死的金狗子,后来还抓了我的二个儿子,去当了兵,至今没有消息。"
齐美听道:"你二个儿子叫什么?"
"大儿叫周大,二儿叫周二,咳咳。"
"原来这样,李大娘,你放心,我回到扬州后,想办法为你打听。现在大宋的军力,远超金国。不久的将来,一定能灭掉金国。到那时,你儿子就回来了。"
李大娘听了,脸上绽出了笑容,"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齐美。"
"噢,原来是齐姑娘,你是干什么的?为啥倒在路上啊。"
齐美见李大娘是好人,就把前面发生的事简述了一下。
李大娘听了,竖起大拇指,不止地夸赞齐美。
"李大娘,这个地方叫什么?路好难走啊。"
"齐姑娘,这个地方叫新塘。一到下雨天,路滑难走,经常有人走着走着,就掉进河里了,唉,淹死了不少人啊。姑娘命大,没掉进河里。"
齐美听了,喃喃自语:"新塘,下雨,路滑,掉进河里,淹死。"
李大娘道:"齐姑娘,你重复我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齐美的眼睛变得格外有神,朗声道:"我看,新塘乃用兵之地。我看这地方,只要下雨,很难分清哪里是路,哪里是田。把敌人引到这个地方,敌人纵然有强大无比的骑兵,也不占优势。对,把敌人的主将引到这儿,就能将其或斩或擒!"
李大娘听了,睁大眼睛,夸道:"老身真看不出,齐姑娘还懂兵法哩。"
齐美沉声道:"李大娘,李全、杨妙真带领的忠义军有反叛迹象。如果反叛,肯定要攻打扬州,这里是必经之路。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和邻居们一起,监视这一带,只要忠义军来这里,马上进城报告。直奔府衙,就说找齐美。"
李大娘听了,使劲点了点头,"齐姑娘放心好了,老身虽然七旬开外,依然有一颗报国之心。谁反叛大宋,我决不轻饶。只要叛军过来,我一定想办法把消息传给你。"
齐美看到自己的包裹就在竹床边,就打开包裹,取出一大锭银子,塞到李大娘手里,"李大娘,我没有别的东西送给你。这锭银子,你买点酒肉给邻居们吃,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们。从现在起,要派人巡视这一带。发现异常情况,马上报告!"
李大娘听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话休絮烦,第二天,齐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辞别了李大娘,直奔扬州。
进了扬州府衙,见到赵范后,齐美取出楚州城防图,递到赵范手里,并说了获得此图经过。
赵范叹道:"诡猫乃大宋英才,这次很可能落入敌手了,可惜呀。"
齐美眼角闪着泪花,低声道:"诡猫是无名英雄,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姓名。"
赵范点点头,"是啊,像诡猫这样的无名英雄,自古以来不计其数。正是有了这样的无名英雄,华夏国祚绵长,威加四方啊。"
看罢楚州城防图,赵范说道:"齐女侠,你这次深入虎穴,劳苦功高,快到贵宾室歇息去吧。吃饭时,我会派人喊你的。"
齐美听了,辞了赵范,到贵宾室休息去了。
晚饭时分,一个女佣站在贵宾室外面,喊齐美吃饭。
齐美听了,快速穿衣,来到宴会厅。
只见赵范、赵葵兄弟俩和手下主要将领坐在饭桌边,天南海北地扯着。
赵范见了齐美,指着赵葵,笑道:"齐女侠这次立了大功,带回了楚州城防图,今晚,你要好好敬她几杯!"
赵葵听了,立起身来,招呼齐美入席。
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齐美很是高兴。自从接受任务到楚州后,她没吃过如此好的菜。
赵葵高擎酒杯,走到齐美身边,朗声道:"齐女侠,为你凯旋归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