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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熙的关系并不见不得人。
“原来经父母介绍,相过一次亲,可惜他没看上我。”我说。
“可是他昨天的表现……不像是没看上你啊。”瞿耀面露不解。
我把他的外卖递过去,淡淡地说:“就是家里催得紧,想随便找个人赶紧结婚呗!我一个离过婚的,还有不少‘黑历史’的女人,谁能真的看得上?”
“依我这么多年泡妞的经验,他好像真的……”瞿耀还要再说,我一眼瞪过去,他识趣地闭了嘴。
安安静静地吃完了午饭,瞿耀帮着我收拾残局,又趁机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要跟他结婚吗?”
“结啊,怎么不结。”我故意说,“这不是咱们求着他们公司合作么?等我和陈熙结了婚,两家公司一合并,就不用分什么你我了。”
“你这也太草率了吧!”瞿耀责备我,“虽然我没正经交过一个女朋友,但也知道婚姻的基础是爱情。况且,这一次的合作真算不上是咱们求他,一家公司不行,还能找下一家,不需要你来做牺牲。”
“爱情有屁用?”我对他的观点嗤之以鼻,“再深的感情,过个几年就会消磨殆尽。”
譬如我和林宇城,譬如我和姜越。
“所以说啊,还不如追求点实质性的东西。”
瞿耀沉默了半晌,最后叹着气说:“你太悲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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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耀把和“橙象”的合作全权交给了我去谈,算是对我的锻炼。
我和上次那个李总又见了几次面,双方都表现出了合作的意向。
然而等我找律师拟好合约发过去以后,李总打电话来通知我:“抱歉,姚小姐,合约在我们陈总那儿被卡住了。”
“是对合约内容有什么意见吗?”我连忙问。
李总支吾了一阵,“这个嘛……在电话里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看看哪天有时间,来我们公司一趟,跟陈总当面谈谈。”
“我现在就有时间。”我把听筒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从抽屉里捞出手机钱包塞进背包里。
“那你现在过来吧。”李总也很干脆,“我跟陈总说一声。”
我也向瞿耀说明了情况。
瞿耀沉吟一阵,说:“你去吧,我让司机送你。”听起来不怎么情愿。
“好的。”我转身就走。
瞿耀在后头追着叮嘱:“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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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顺利的进入了橙象的总裁办。
陈熙在开会,留了话让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
接待我的秘书小姐很热情,不仅跑前跑后的给我倒水,还给我拿了个平板,让我解解闷。
陈熙办公室的风格跟他本人一样的“性冷淡”,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所有的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井然有序。
再加上第一次见面时他对时间的苛刻要求,我很怀疑,他是个处女座。
总裁办公室是一间公司机密最多的地方,陈熙和他的那些秘书们居然敢让我一个人待在里头,也是胆子够大。
幸好我没什么歹心,从头到尾都坐在沙发上看合约条款——连平板都没敢玩。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
陈熙走进来,脸上带着薄怒,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会议,还是因为我。
“陈总。”我连忙起身,露出一个专门培训过的标准微笑。
陈熙把门带上,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让你久等了。”他语带歉意。
我连忙说:“也没等多久。”——不过就是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而已。
陈熙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又解开衬衫的袖扣,把袖口往上折了两折,露出手腕。
“坐啊。”他坐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在我的对面坐下。
第一次单独出来和对方公司的总裁“谈判”,我略有一丝拘束,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两手捏住文件夹的外壳,怯怯地问:“我听李总说,你对合约有意见?”
“没有。”陈熙摇头,“合约我看过了,很公平。”
“那为什么……”我不理解。
“不这么说,你怎么会过来见我?”陈熙嘴角微微上扬,并不十分明显。
我一愣,忽然有点生气。
“陈总,请你公私分明,不要耽误我的上班时间。”
我背起包就要走,陈熙拦住我。
“等等。”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过了五点,是下班时间。”
“但我的上班时间已经被你耽误了!”以我现在的工作能力,一个多小时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那我赔偿你。”陈熙说得理直气壮。
“行啊。”我被他气笑,也不走了,双手抱胸地看着他,“你要怎么赔?”
陈熙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摆在桌面上的两份文件。
“喏。”他递给我。
我不明所以地接过,翻开第一份,发现是我先前发给李总的合约。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陈熙好整以暇地回答:“你往后看就知道了。”
我一页一页地往后翻,到了最后一页,竟看到乙方签名的那一栏多了陈熙的名字,还有他的印章。
我又去看第二份文件——一模一样的合约,还有一模一样的签名。
“你这是……”我巴巴地看着陈熙,有种极强烈的不真实感,此时此刻仿佛身在梦中。
“希望这一次橙象和旗峰的合作,能够达到双赢的效果。”陈熙的声音里带了笑意。
巨大的喜悦将我淹没,我恨不得立刻就给瞿耀打电话,告诉他陈熙签了合约。
但我控制住了自己。
瞿耀教育过我:谈判桌上,要尽量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对手看穿你的心中所想。
“感谢陈总对旗峰的信任。”我绷紧了面部的肌肉,朝陈熙伸出了手去,“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陈熙握了握我的手,很快就放开。
“这个赔偿,你还满意吗?”他问,有种胸有成竹的姿态。
我当然是满意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满意”。
可我还得端着:“如果陈总只是为了赔偿我才签这份合约,而不是诚心跟我们合作,那我想……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