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法庭见

鹿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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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卿大概是被逼到了绝境,才会亲手撕开自己戴了许久的面具,将真相赤裸裸、血淋淋地呈现在姜越眼前。

    我听不见姜越的应答,不知道是他音量太小,还是压根就没有做声。

    秦卿的声音很快又响起:“这周之内你要是不把那六百万还给我,咱们俩就法庭见吧!”

    病房的门开了,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出来,引得不少人围观。

    她虽没怎么在荧幕上露面了,但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因而打扮和从前没多少差别,依然是鸭舌帽、墨镜、口罩的标配。

    察觉到旁人的目光,她更是压低了帽檐,将自己的一张脸藏好。

    然而,除了完全不上网、不关注娱乐八卦的人,任谁听了她刚才那一番话都能立刻猜出她的身份——即使不知道这间病房里躺着的是她的未婚夫姜越。

    等她进了电梯,几个病人家属凑在一块儿聊天:“刚才那个……是秦卿吧?”

    “肯定是!”

    “她说的那些话要是真的,那她这个人也太恶心了吧!”

    “她本来就很恶心的好不好!你们没看新闻吗?不知道上过多少男人的床呢!简直就是个‘公交车’!”

    “真是可怜了姜越……”

    “有什么可怜的?当初是他自己选择要维护秦卿的,现在没钱了被秦卿甩,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虽然很想继续听他们对这件事情品头论足,可馄饨不等人——汤都快要干了。

    我拎着馄饨,在很多人的注视下,略有些心虚地进了姜越的病房。

    ——也不知道我说自己是护工,有没有人会相信。

    姜越仍在陪护床上,姿势却由我走时的卧,改成了坐。

    我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放下馄饨后很自然地问他:“护士来给你量过体温了吗?”

    姜越的表情淡淡的,看起来比我还要淡定,仿佛刚才秦卿在这里的一场大闹只是我的幻觉。

    “没有。”他说,“可能来过,但我还没醒。”

    于是我立刻叫了护士进来。

    护士站里的值班护士全都是那场闹剧的目击者,因此小护士推着东西进来的时候笑容中透着尴尬,整个量体温的过程和姜越没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37度5,还有点低烧,再吊两瓶水差不多就好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去配药。”说完还不等我们反应,她就逃也似的推着车出去了。

    小护士没多久就回来,或许是因为紧张,一连扎了两次都脱了针,姜越白皙的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一片青紫的痕迹。

    我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把她隔开。

    “你要是不会打,就换你们护士长来。”

    我的态度不算差,语气也不凶,就是脸有点黑。

    结果这小护士就被我给吓哭了。

    我简直比窦娥还要冤。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连向我道歉。

    我心一软,准备安慰她两句,她就又跑出了病房。

    之后护士长就来了。

    她很快帮姜越把针扎好,又赔礼道歉了半天。

    “那小姑娘是我们这儿刚来的实习生,专业还是可以的,就是心理素质不怎么样……还请你们见谅。”

    我表示不会追究她的责任,但是——

    “这种错误以后不要再犯。”

    “我一定会好好监督她。”护士长向我们保证。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姜越两个人,我问他:“我刚才的样子很可怕吗?为什么那小护士会哭?”

    “不可怕。”姜越坚定地摇头,“你已经很温和了,是她心理素质不好。”

    我放了心。

    我和姜越一人一碗,把馄饨吃完,亲自来送午饭的瞿耀刚好到达。

    “你们要早点说吃了馄饨,我就不过来了。”他埋怨道。

    姜越没理他,而是对我说:“你回去休息吧,瞿耀留下来照顾我就行了。”

    “喂!我可不是你请来的护工!”瞿耀不满地说。

    “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姜越的一句话,让瞿耀炸开的毛瞬间变得顺滑服帖。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他小声地哼哼,表情却是愉悦的。

    瞿耀在这里,我可以安心地离开。

    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我的行李还在瞿耀的车里——昨晚我睡在了医院,压根就没机会去拿。

    于是我又折回去。

    虽然不是出自本意,但我还是不小心地听了个墙根。

    他们俩在聊刚刚秦卿来过的事。

    “她让我这周把六百万还给她,否则就要告我。”姜越说。

    “她恐怕是被逼急了。”瞿耀幸灾乐祸地笑,“她现在傍上的那个小老板,家里经济大权都掌握在老婆手上,跟她也不过是玩玩而已,才不会帮她赔钱呢!”

    “她的房子还没卖?”姜越问。

    “她那房子还有贷款,卖了也没多少钱吧?”瞿耀说,“她这次违约,要赔千行集团两千多万呢!她还不上钱,已经被千行起诉了。你也知道千行法务部多有效率,你当初特聘回来的那几个法律顾问打官司就没有输的时候。秦卿这次,是真的惨!”

    “她咎由自取而已。”姜越的声音透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啧。”瞿耀似感慨似揶揄:“幸亏我跟你是朋友,否则要我哪天不小心惹到你,恐怕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以为跟我做朋友就安全了么?”姜越冷笑着反问他。

    瞿耀默了两秒,“那不然……趁你现在手脚都断了没有反抗能力,我先把你弄死?”

    “你可以试试。”姜越毫不畏惧。

    眼见着他们俩的话题往没营养的方向飞奔而去,我再听不下去,敲响了房门。

    他们立刻警觉地收了声。

    “谁啊?”瞿耀问。

    我一边推门一边回答:“是我。”

    他们俩露出相似的惊讶表情。

    “你怎么又回来了?”瞿耀问我。

    “我行李箱还在你车的后备箱里。”我说。

    “噢!”瞿耀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

    让护士帮忙多看着点姜越,我俩一块下了楼。

    瞿耀把我的行李箱还给我,问:“你现在去哪里?回家,还是飞K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