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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难能可贵
明瑾往回走了老远，还能听到身后传来慕容明丽恶狠狠的声音：“你走着瞧吧！我一定能让你滚出慕容府的！”
如月摸着脸上红肿的手掌印，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还痛吗？”明瑾轻柔的抚上她的脸，那红手印在如月的小脸上触目惊心。
“三姑娘，不碍事的，我是下人，这样的责罚其实常有的，您不用担心，只是这四姑娘恐怕以后不会让您好过的。”如月反倒为明瑾担心。
“没关系，你俩心放肚子里吧，咱们见招拆招吧。”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自己还好，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要不你们俩看看，调到别的院子里去？”
如月和如烟猛摇头：“说的什么话，三姑娘，我俩本是三等丫头，且得熬上多少年才能到一个院子里做点主，如果不是您，我们还不知道要到何妈妈手下挨多少次打呢。”
两人对望了一眼，如月又道：“再说了，您对我们这么好，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们心里，您就是我们的亲姐姐，前方就是有刀山火海，我们理应万死不辞的陪着您的，哪能一有危险就自己跑掉？”
明瑾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打了个哈哈，揉了揉眼睛道：“这什么鬼天气，沙子都进了眼，可真是的！”她大大咧咧的拥着两个小丫头往前走：
“好了，都别说了，还没怎么样呢，咱们别先自己吓破了胆，她慕容明丽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你们的三姑娘啊，也不是泥巴拧的，我自有良招的对付她的。”
看着明瑾坚定的脸庞，如烟和如月不知不觉一颗心放到了肚里。
......
明瑾回到院子后，便为怎么打开老祖母心结而发愁。
正想着时，如烟提了个篮子进来，跟如月在那小声嘀咕：“那陈姨娘院子里的奶娘又在说腰疼得直不起来了。”
如月皱皱眉：“真是可怜，可是那五哥儿时刻离不开这奶娘，只能硬撑了。”
“这陈姨娘不得宠，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也没有一个愿意使力的，这柳妈也是个心软的，只是被陈姨娘连累了。”如烟道。
如月浇着地上的一盆红芍道：“说的是，说起来这陈姨娘真的是个好人。前两年因为明长哥儿长了一身的红痘，那姚姨娘说他得了天花，要把他送走，这柳妈拼死不肯，结果被姚姨娘的人打了一顿板子，从那以后便落下病根了。如今腰疼病一犯，姚姨娘连个郎中都不好好请，只说是奴婢一个，不值得这么上心。”
如烟摇了摇头：“人家总归是奶了明长哥儿的，现在的待遇竟然连个三等丫环还不如，可也没见她有什么怨言，倒是真真把明长公子当成自己亲生的呢......”
听着两人的小声嘀咕，明瑾想起那日见过的那个畏畏缩缩的小男孩，那个姓柳的奶妈倒是年纪不大，才三十出头，面相倒是挺良善的。
想想一个毫无背景的奶娘，在这危机四伏、人心叵测的大宅门里护着一个稚童，其实是很可敬的一种行为。
也许只有良善的人才最能体会到这种善良的难能可贵。
想了想，便抬头问道：“柳妈妈在哪儿？”
如月说，就在前院庭子里。
明瑾拿起银针包便对如烟如月说：“今儿个天气挺好的，我们也去逛逛吧。”
话音末落，人已出门，那如烟和如月对视一眼，道：“今儿个什么风啊，刚进来，又去逛。”
明瑾一行果然在前厅院子处“偶遇”了奶妈，见她倚在一处凉亭，手扶在腰处，眉头不时皱起，还小心看护着慕容明长，慕容明长稍走远一点，便紧跟着喊回来，生怕有什么闪失，周边并没有别的丫头伺候，显见她是真心真意的把慕容明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明瑾一番询问，那柳妈妈见嫡姑娘如此厚待下人，早感激得无以言对了。
明瑾用手细细一摸，心中已有定数，却原来是脖子处的神经压迫，到了腰腹处便麻痹不堪了，于是便让如烟和如月带着慕容明长去明华院里玩，她让奶娘坐稳，在夹脊穴处扎了几针，不到半刻，奶娘只觉得腰身处一股暖流涌起，又麻又胀，也不敢多吭声，只静静的依言等着。
明瑾弄了个简易药包出来，热乎乎的，显得刚刚炒好的中药，待拔了针，便让崔奶娘敷在酸痛之处。
慕容明长是个很软乎的性子，与如月如烟两个小丫头玩得很是开心。
待得一时半刻，解了药包下来，那奶娘顿感全身一轻，连连道谢，明瑾道：“你这只是暂时缓解了，明日起，你来我这院子里吧，连着针灸七八日，便能有几年不会再犯了，只是这个磨损日日都有，有些动作或是饮食得纠正，不然以后有可能还会疼的，到时你再来找我好了。”
崔奶娘听得此言，再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三姑娘，你叫奴婢说什么好呢，您竟是如此大仁大慈之人，皇天后土在上，您一定会得菩萨保佑的！”
明瑾唬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那慕容明长见状，他与奶娘素日里形影不离，这会儿便扑过来抱着明瑾的腿有些哽咽道：“姐姐，你是好人，你对奶娘好，不像其他人那样欺负奶娘，欺负我，我喜欢你！”
明瑾听了他的话，不仅有些鼻头发酸，回想起自己的母亲与幼时，深知在这深宅大院里，若是做母亲的没有地位，没有尊严，便连累得自己的儿女生活都要多受摧磨，慕容明长虽不是自己的同胞弟弟，但却跟自己一样，处在一个弱势的地位上，她不禁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于是不由得抱紧了他道：“你若喜欢姐姐，常到姐姐这来玩，姐姐看你身子骨很弱，姐姐会医，帮你调理得棒棒的。”
那慕容明长兴奋得一点头道：“嗯，等我长结实了，便来保护母亲，保护奶娘，还保护姐姐你！”
“好，那姐姐等着那一天。”
她拥紧慕容明长，感受着他小小的身躯传来的温热，心内倒是真真有了一种同胞手足的亲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