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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23时22分。
仅仅用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那辆终极梦幻跑车一路飞驰,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把车停在警局大门口,曹博明下车后,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监控探头。
大门口值班室里空荡荡的,就连老何也不知去向,畅通无阻地走进警局,大院里只停了一辆车,一楼接待大厅连个人影都没有,感觉就像是摆了一个空城计。
没有遭遇任何阻碍,轻轻松松就进了警局大楼,由一楼搭乘电梯,前往九楼,曹博明感觉整栋大楼里静得出奇,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人,这里的警员要么出外勤,要么被人紧急疏散、临时撤离了。
看这个情形,邵海深是刻意留了一座“空城”,等待他的到来。
从进入警局开始,他与邵海深面对面的较量终究难以避免!
尽管没有遭到阻拦,但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监控探头下,从他一进门,对方就已经得知了消息。
他不清楚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怎样一个场面,但他敢来警局单挑,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一次殊死交锋,靠的不是胆量或运气,而是头脑!
今晚,他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待会儿要亲手送给警局局长邵海深。
叮——!
电梯停在了九楼。
警局大楼的九楼是多功能厅视频会议系统,已然被邵局临时征用为指挥中心。
走出电梯,顺着长廊走到尽头,一扇紧闭的门挡在眼前,曹博明在门侧看到一个类似地铁进站口的AI人脸识别黑科技,0.2s极速比对识别,他试着凑上去“刷脸”,想不到居然成功了。
滴滴的声响中,人脸识别通过,门自动滑开,靠刷脸进入总部指挥中心,曹博明也颇感讶异:难道他还在专案组的成员名单内?没有被剔除出去么?亦或者,邵海深有意让他进来?
对方肯让他进入警局总部指挥中心,是不是意味着今晚这事还有转机?彼此还能坐下来谈一谈?
想到之前,他曾经两次擅入局长办公室,威胁利诱,甚至拿枪对着邵海深的脑袋,勒令他撤回医院外围的警力,使得那晚的猎网行动草草收场,沈骏开着“马路清扫车”顺利带走了六个病人……在他的威胁下,邵海深放低姿态一再妥协,难保今晚也会出现同样的场面!
第一次擅入局长办公室,他当着邵海深的面,曾说过这样的一番话:
“梁伍德养了个好儿子,梁剑!这小子跟当年的梁伍德一样,拼了命都想抓住犯人。”
“只可惜呀,螳螂捕蝉麻雀在后。当年的事又要重演一遍。”
“你有没有告诉他,他的养父当年是怎么死的?有没有告诉他,你是怎么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S市警局邵海深局长!”
“十八年前你是怎么做的,现在你还得这么做下去!”
“邵局长,你没有拒绝的资格!你不会想要去最高检那里喝杯茶吧?事到如今,你没得选!”
……
回想当时邵海深的表情从惊讶到骇然,这位局长大人已经猜到他的来历和另一重身份,却选择了隐瞒,低头顺从,颓然而无力反抗似的一味妥协,如果那只是表面的迷惑和伪装,只是一个以退为进的策略,那么,毫无疑问邵海深成功了!
成功地骗过了他,让他以为警局局长也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大意轻敌,这才导致今晚被人反将一军,毫无防备之下,居然被邵海深、曾志兵二人联手摆了一道……
……
刷脸开启了总部指挥中心的那道门,曹博明很是诧异,他有些搞不懂邵海深开门迎他进来的目的,但他绝不会认为这是局长大人再一次妥协的表现,因为同样的亏,他不会再吃第二次!
心怀警惕,他暗自摸了一下风衣里面,摸到暗藏在衣服里面的东西,冰冷而坚硬的触感,让他顿时有了底气,噙着一抹狞笑,杀气毕露的,举步往里走。
一步一步的,十分清晰的脚步声,踩踏地面的每一下,都非常有力,仿佛一个谈判官即将登上谈判桌,信心十足,且战斗力旺盛,非摆平对手不可的气势,使得缓慢却有力的脚步声,有一种攻击前的蓄力感。
走进门里,眼前是一个环形会议厅的设施,半圆形联排座椅、约莫三、五十人,身穿警服,面对整齐一排的电脑设备,不停操作,有点像火箭发射控制中心,气氛凝重肃穆,所有技术人员都在紧张忙碌。
半圆形的联排座椅长桌前方,几级台阶下去就是一圈空地,像极了多功能放映厅、影院里的场地布置——联排座椅,最前方一小块区域间隔出空地,后面就是大荧幕。
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圈空地筑了个圆形平台,圆柱般的透明玻璃罩将平台上的空间封闭起来,邵海深就站在这个玻璃隔离区内,两手撑在一个实木演讲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大荧幕,时不时对着讲台上的麦克风,发布指令,全局总调度。
曹博明进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大荧幕上分割出的无数个小画面,那是金茂大厦内部及外围周边路段的监控画面,以及变异人被围困的现场航拍视频,还包括其他一些画面,无数个分镜,不同角度的监控,无声画面中传递着最有效的信息,无人机实时航拍甚至带有现场声音,地面的对话声都清晰传递。
曹博明甚至能看到自己进入警局大楼的画面,目光四下里一扫,果然,邹来也在这里,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那部配置超前的手提电脑,双手运作如飞,却不是摁在键盘上,而是一个类似速录器的东西,元数据代码闪烁不停,似乎在编写程序,植入远程系统,追踪着一个目标。
他吃惊地看到邹来在追踪目标时,锁定的竟然是他口袋里那部间谍专用手机,刚才还一直处在通话状态中的手机,一旦被邹来锁定信号,极有可能追踪到清道夫H,那名黑客的藏身地点!
不仅如此,他甚至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本该脱离了警力布控范围、脱离“天眼”监控的人,清道夫M!
看这阵势,警方想要在今晚将暗门组织的四人行动小组一网打尽?!
看清局势后,曹博明心头杀机更胜,两手悄悄探入风衣,眯着眼死死盯住了一个目标——玻璃隔离区内的邵海深。
与此同时,邵海深也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对着麦克风,一字一句说道:“你来了,很好!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从梁伍德牺牲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等着,等着亲手收拾你们,告慰伍德在天之灵!”
“告慰?”还想亲手收拾他?曹博明冷冷狞笑,通红的眼睛里涌现一股疯狂,面对指挥大厅内这么多警察,他有恃无恐地撂下狠话:“怎么着?想跟我算旧账?今晚我一个人来,就没在怕的!”
“好、很好!”面对曹博明有恃无恐的猖狂态度,邵海深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挥手示意在场所有警员退出指挥大厅:“我跟你好好算算总账!小邹,你带他们先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