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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上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朝。”
今晨,陈蘅带着陈筝姐妹二人出门,陈莲计划甚妙,堵在门口,缠着陈蘅引荐她们入书画会。不曾想,一早就被两辆下人用来采买的马车给拦住了道,偏生荣国府的人又不敢挪开,害得她们过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蘅一行扬长而去。
辰正三刻,马车移开后,陈莲带着几个庶女寻到王园,不曾想,连王园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赶走。
冯嫦彼时亦坐在马车里,得意洋洋地说:“我五姐得永乐郡主提携,今儿拜社入书画会。我五姐说了,待她与永乐郡主好生求求情,说不得我也能进去。”
陈莲以为陈蘅手里还有名额,便候在外头等到了晌午,谁知到了后头才听说王园发生的大事。陈蘅把创建柳书这么大的事让给了冯娥,这还了得,哪有提携外人不帮自家姐妹的道理,气得当即回了西府。
陈莲一回家便将王园发生的事告诉了西府上下。
柳氏听说陈蘅得了这等好事,却不介绍她的孙女入书画会,当即就恼了,与田氏一道坐着骂陈蘅分不明亲疏。
陈朝刚在朝上受了训斥,两个庶子丢了官,免官文书当朝就给了陈宏,就连陈宽那儿也收到了一份免官文书。吏部的官员颇是瞧不起他们庶子的身份,语气有些倨傲,说的话有些难听。
父子三个一回西府,听说王园的事后,更是火冒三丈。
陈朝刚当即带了侍从来东府,习惯性地走到月洞门处,看到那里已经砌封死了,只得从大门而入,一路上见着仆妇骂,见着家丁打,就连路边的花草都遭了殃,被他踹坏不少。
燕儿道:“郡主,春大娘说,叫你回府就回珠蕊阁。瑞华堂那边,有宜二老爷和国公处置。”
陈蘅对陈薇、陈筝几人道:“你们且回寝院休息。”
一双柔弱的小手拉住了陈蘅,垂眸时,陈薇满是担心。
陈筝、陈箩虽是陈氏女郎,可陈蘅引荐她们,却没管西府的女郎,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陈蘅道:“你们且回去歇着,先别出院门。”
几人散去。
陈蘅立在原地,似要听瑞华堂那边的动静,听了一阵也没反应。
袁东珠从外头奔了进来,看着一地的狼藉,“啧啧,我看门婆子走路一摇一拐的,莫不是被陈太公给打的?”
陈蘅问白鹭:“瑞华堂那边闹到何种地步?”
白鹭一脸茫然。
她是奉了莫春娘的令来这里等郡主。
莫春娘担心陈蘅去瑞华堂,没的被陈朝刚给怒骂一顿。
慕容慬大踏步走近,立在小径畔,低声道:“出了何事?”
御狗一抬手,立时点了两个家丁的听穴,“西府的陈太公大约半炷香前怒气冲冲地入了府,见仆妇就骂,见家丁就打,连花木都没放过。一路气势汹汹地进了瑞华堂,后来见到里头的仆妇、侍女吓得四下逃窜,说是陈太公砸了瑞华堂,大骂荣国公夫妇。之后,宜二郎主听到消息,赶去了瑞华堂。”
陈蘅走近,身后跟着白鹭等人。
“陈太公被晋德帝陛下给训斥了,今儿大朝会,西府二位郎主的官也丢了,晋德帝说二位郎主失德,连亲弟都能算计加害,若做了官,不知要害多少人?责令陈太公回家处理家务,什么时候办好了,什么时候回朝为官。”
原就心情沉闷,回家又听说东府这边的事,陈朝刚上门大闹,他心下也是明白的,晋德帝夺了他两个庶子的官,断了他们的仕途,是因为晋德帝维护陈安。
说到底,这罪魁祸首还是陈安。
陈蘅定定心神,唤了白鹭与黄鹂过来:“我交给你们一件差事,将今儿太公替庶子之女抱不平,打砸荣国府、砸了瑞华堂的事传出去,我要这事在一夜之间惊动都城。”
若是传到人尽皆知,朝臣会知,晋德帝也会知道。
晋德帝原有替陈安出气的意思,可陈朝刚却砸了荣国府,这不是打他的脸,他若得晓,定会再恼太公。
前世时,陈太公的心就是偏的,他但凡护着陈安一家两分,陈安一家也会落到如此地步。
陈蘅道:“小心一些,莫被人查出来。”
“是。”
燕儿有些羡慕。
陈蘅道:“以后,你也有机会办外差。”
燕儿微微一笑。
陈蘅道:“我去瑞华堂。”
杜鹃轻呼一声“郡主”。
“太公打砸荣国府、闹到父母寝院,我岂有不问之理?”
袁东珠立在原地,进不是,退也不是,“蘅妹妹,我呢?我怎么办?”
陈蘅瞧了一眼,“你家的事都办好了?”
“回头细说。”她嘻嘻一笑,“我喜欢与妹妹同住,我还住以前的房间,亦只带青豆进珠蕊阁。”
陈蘅点了一下头,“燕儿,领袁女郎去珠蕊阁。”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袁府的乱子不少,荣国府也出了乱子。
陈蘅走在前头,慕容慬紧随其后。
近了瑞华堂,一个勃怒地声音道:“你们……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就为自己的一点小事,陈蘅宁可引荐冯氏商贾女进书画会,也不愿提携自家姐妹。阿莲、阿茉、阿莉、阿荷三个是嫡出,不说身份,只说才貌也是入得书画会的。”
陈蘅进入瑞华堂后院时,花厅已是一片狼藉,瓷瓶陶器碎片撒了一地,夹杂着要点、茶水,亦落了一些长春瓶内的花枝。
下人们早早躲了出去。
莫氏软坐在椅上,面容煞白。
陈宜正拽抱着陈朝刚的双臂。
陈安嗫嚅道:“女郎们的事,我一个七尺男儿怎好过问?”
小娘子们的事,自由小娘子们去问。
他连妇人的事都不过问,又岂会过问这等小事。
“她是你女儿,你的话她敢不听。”
陈蘅迈入花厅,唤了声“父亲母亲”,她走近莫氏,出了大事,陈安支撑不起,莫氏哪里见过陈朝刚这等阵仗,被气得不轻。
“祖父可真是好本事,干出打砸儿子儿媳寝院的事儿,不知若是陛下听见,会如何看你?”
陈朝刚此刻回过味,心下一阵后怕,他不能断了仕途,“住嘴!陈安,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她敢这样与长辈说话?”
陈蘅倨傲诉看着陈朝刚,“父慈子孝,你不慈又如何要儿孙孝?祖父所有的仁慈都给了陈二郎主一家,于我们东府,从来没有留予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