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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身，掏出手机，打开里面的相册，将大胡子等人躺在地上的图片，全部一一展示给台长看。
“怎么样，我拍摄的水平还不错吧？”我笑着说道。
台长面如死灰，喉咙里的声带仿佛被卡出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欢迎你继续报复。”我拍了拍台长的肩膀，站起身，大步走向了直播间。
咚咚咚……
咚咚咚……
孙主播坐在座椅上，正为接下来的互动环节担忧不已，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他回过头，见我就站在门外，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过来给我开门。
“韩大师，你终于来了。”孙主播惊喜地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的台长是个好人，我和他商量之后，他愿意让我进来。”
“是吗，这可真不常见啊……”孙主播愣了愣，随即苦笑道。
“我坐在哪比较合适？”我一边说着，一边朝隔壁工作室眨了眨眼。
那些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直播间。
太反常了，平时那个“铁面无私”的台长，怎么可能会放人进来？
还有，台长在哪里？
反正台长不在小朋友的眼睛里。
……
……
“当黑暗降临，你可知道邪恶深藏于你心深处……世上本没有鬼，鬼只是人们在心里不断的想象，衍生……天黑请闭眼，恶灵已经出现，欢迎大家来到《天黑请闭眼》，我是主持人小孙。”
“音乐听完，惊悚之旅继续。接下来，将进入我们的听众互动环节。我们的热线电话是185241，再重复一遍，我们的热线电话是185241，欢迎大家参与来电互动。”孙主播声音平稳地说道。
因为我的到来，他的情绪变得镇定了很多。
我坐在离孙主播约三米开外的座椅上，耳朵上连接着热线耳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做节目。
这么近距离的“看”FM电台，老实说，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嘟嘟嘟……
“你好。”
“是小孙吗？”
“是的，我是小孙，朋友是想分享鬼故事给大家听吗？”
“不，我不是来分享故事的，我是想对近期的《天黑请闭眼》提一下意见。”
我注意到，小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显然，他已经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
“嗯，请说，如果意见合理，小孙一定会采纳的。”
“我有个想法，说了你别生气……”
“哈哈，不会的，什么想法？”
“我觉得，前面的鬼故事环节，要不就干脆剔除吧？”
“……”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又有人要来发牢骚了。
“呵呵，不知道朋友为什么这么说？”小孙干笑了两声，问道。
“因为前面的鬼故事很无聊。就说今天的吧，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初中的时候就听过了，就算讲鬼故事，能不能讲一些原创的？别到处复制粘贴？”
“……这个，我们的鬼故事都是有版权的，所以……”
“可是就是很无聊啊……如果能把前面的鬼故事环节取消，直接进入听众互动。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收听那位神秘女士的故事了。老实说，她的鬼故事才是真正的鬼故事，我和几个朋友听后都赞不绝口。”
这样的话很伤心，孙主播听了也很想骂人。
但是，生为电台主播，听众就是他的衣食父母，所以他只能忍。
“不好意思，这些项目是有相关规定的，不能说取消就取消。”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枯燥的环节就算不删除，也可以缩短时间嘛，比如缩短到三分钟，五分钟也行啊。”
“谢谢你的建议，再见。”
孙主播表情愤怒，他已经忍无可忍了，直接掐断了热线。
三分钟？
五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能干嘛？
打一炮还他妈要脱衣服和调情呢！
“妈的！”孙主播小声骂了一句，然后又换上了一张笑脸，对着麦克风说道，“这位朋友的建议我会考虑，但《天黑请闭眼》这个节目并不是小孙能够做主的。好的，咱们继续接听下一位听众。”
看着孙主播阴晴不定，又强颜欢笑的脸。我心想做这一行也不容易啊，虽然不用出去日晒雨淋，但也要忍受各种听众奇葩无礼的要求。
其实讲道理，并不是孙主播的鬼故事质量太差，而是那神秘女人的故事太真实，太出彩。
比如今晚他讲的这个鬼故事，我以前在灵异论坛上看过，也算是精品故事了。
但观众的口味养刁了后，再拿从前的萝卜白菜给他吃，自然不会讨人喜。
“你好，是小程吗？”
“哎呀，没想到小孙你还记得我，太荣幸啦！”
“呵呵，你可是《天黑请闭眼》的老牌粉丝，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嗯啊，我这次来电就是想告诉你，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棒的！无论别人怎么想，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谢谢你的鼓励！谢谢！”
孙主播的表情有些动容，眼眶红红的。
任何时候，请不要吝啬鼓励。
有时候一句简单的鼓励，会让一个万念俱灰的人获得新生。
有时候一句简单的鼓励，会让一个普通人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
……
……
“滋滋滋滋……”
熟悉的电流交流声，就像无数的蚂蚁在攀爬一样，从耳机里传递过来，麻麻的，十分刺耳。
我眯起了眼睛，心里暗暗想道：终于来了！
“你……你好。”尽管孙主播想让自己镇定些，但他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你还记不记得我？”神秘女人问了一个莫名其妙地问道。
“什么？”孙主播愣了愣，显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还记不记得我？”
“我……我记得，你来过很多次。”
“是吗？”女人冷笑了一声，“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叫……叫王芳对吗？”孙主播说道。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很不理解，这女人，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对，继续猜。”女人说道。
“可是……我这里有记录的，我记得当时问过你，你说你叫王芳。”
“那不是第一次，那是第二次。”
“第二次？”
“哼，你的记性实在太差了，我来告诉你吧。”
“洗耳恭听。”
“我叫——邱霞。”
“什……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孙主播瞪大了眼睛，面色巨变，整个人变得恐慌之极，差一点从座椅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