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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继续,并且越来越急,似乎外面的人已经非常不耐烦,但却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
我紧皱着眉头,又挪蹭出几步,已经来到了门前,小心的将防盗链给挂上,并又一次询问外面是谁。
此时,敲门声戛然而止,但依然没有人回答我的问话。
我犹豫片刻,缓缓贴到门上,透过门镜向外看。
可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差点魂飞天外。
我居然看到,门镜外面有一只眼睛,正透过门镜向里面看。
我急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而我的心脏已经狂跳不止,好像要冲破我的胸腔蹦出来一样。
“外面到底是谁?”我又是恐惧又是愤怒的大声询问。
可是,外面的那人依然没有对我的问话给出任何回应。
我犹豫片刻,听外面始终没有声音再响起,于是壮着胆子再透过门镜向外看。
可这一次,我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外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想了想,小心将门打开,透过门缝向外看,却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
这情况非常不对劲,因为刚刚的敲门声非常清晰,我也确确实实看到有人透过门镜向里面看,不应该没有人在外面啊。
难道……是闹鬼?
我被脑中忽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我又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低。
对了,宾馆前台不是有监控吗,我去让前台帮我查一下不就知道刚才究竟是谁了吗?
我将门关好,急忙冲回床边,快速穿好衣裤,然后出门下楼找到前台,将我刚刚遇到的事说了一遍,并希望前台能够帮我调取一下监控录像。
守夜班的前台是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小姑娘,她听我那么说,非常的紧张,很痛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
她一边调取监控录像一边分析道:“刚刚一直没有人进来,所以应该是住在宾馆里面的人,你不要担心,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
在她说话的工夫,监控录像已经调了出来,节点选在了一个小时之前。
随后,她开始播放视频,并进行了快进。
看着监控录像,我的眉头越皱越紧,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在录像中我看到,这个时间段,我房间的门前始终没有出现任何人,一直到我从房间出来,急冲冲的跑进电梯。
前台的小姑娘看完录像,扭头疑惑的看向我,有些不高兴的说:“没有人敲你房门的啊。”
“能不能再看一遍?”我满头是汗,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考虑到刚刚我俩是快进看完的监控录像,所以我怀疑我俩遗漏了某些重要的地方。
小姑娘有些不情愿,但什么都没有说,将监控录像进行了重放,并将十六速快进调成了八速快进。
这一次,我俩看了很久,也看得非常仔细,但自我从房间急急忙忙跑出来之前,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在我的房门前。
小姑娘关掉录像,将监控界面重新调了回来,然后低头开始玩手机,连看也没再看我一眼,似乎以为我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她搭讪,所以显得非常生气。
我站在原地,又尴尬,又不安,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我坐在宽阔的大床上,脑中混乱一团,感觉精神上前所未有的疲惫。
该死,肯定又是我身上那诅咒搞的鬼。要是这种状况持续下去,我就算身上带着铜镜,恐怕早晚都要被吓死。
因为恐惧,我将房间的灯全打亮,将电视也打开,然后躺在床上把电视台调了一轮又一轮,睡意全无。
我就这样一直坐着到天亮,但好在没有再出现奇怪的事,要不然我估计我一定会崩溃。
第二天早上去过早的时候,周茹初看到我挂着黑眼圈,一脸憔悴的出现在她面前,有些惊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我……”我本能的就要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但犹豫片刻后,我放弃了这个打算。
“你昨晚怎么了?你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周茹初满脸疑惑的盯着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昨晚想到诅咒可能快要解除了,所以有些激动,没睡着。”
“哦?”周茹初将信将疑,但没有继续问下去,端着盘子走到一旁去夹吃的。
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诡异,我就算告诉她,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让她跟着陷入恐惧,所以我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
用过早餐,我俩各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去前台办理退房手续。
昨晚值班的那个小姑娘已经下班走了,避免了一些没必要的尴尬。
在宾馆门口,周茹初给财叔去了一个电话,询问具体的乘车线路,然后我俩乘车赶往汽车站,搭上路过那个苗族乡村的客车。
车上的人不是很多,说的都是当地方言,还有穿着苗族服饰的中年妇女用苗语对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听得头昏脑涨,于是我扭头望向车窗外,将注意力放到外面飞掠而去的景色之中。
每过多久,客车缓缓启动,离开了县城,进入山路。
这里的山路非常难走,而且非常的险峻,一边是光秃陡峭的崖壁,另一边则是惊悚的悬崖峭壁,但客车司机却一路飞奔,看得我惊心动魄,生怕客车会失控从盘山道飞出去,但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周茹初的状态不比我好多少,脸都已经绿了,只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不敢向窗外看。
车内的其他人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居然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依然有说有笑。
云南深山的绿色植被保存得非常好,景色秀丽,我满眼所见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
远处的山间有烟雾缭绕,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仙山一样。
我不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我从小就是生活在类似这样的环境中,但离家多年,再看到这样的景色,我的思乡之心越来越重。
真心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把诅咒解除掉,然后我一定要回家乡看看。
客车走了两个多小时,忽然在荒僻的野外停了下来,售票员提醒我和周茹初到地方了。
我俩下了车,看着周围尽是草木,不见任何村落的影子,都觉得有些头大,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这时,车上那几个穿着苗族服饰的中年妇女有说有笑的下了车,她们看到我俩站在路边发呆,好心的过来问我们要去哪。
周茹初报出了那个村子的名字,并告诉她们我们此行是为了找一个叫欧水贡婆的神婆。
她们听我们提到欧水贡婆,又打量了我俩一番,略显诧异,问我们是不是外地过来找欧水贡婆看病的,我们说是,她们说一看我俩的样子就能猜的出来,还问是不是给我看病。
看样子,我此时的状态真的非常不好,估计在别人看来我已是一脸的病态。
她们很热心的说可以帮我们引路,欧水贡婆住的地方距离她们的村子不是特别远。
我和周茹初连连表示感谢,随后跟着她们走进一条隐藏在草木间的小路。
云南的蚊虫特别多,而且都特别的毒。
我和周茹初在宾馆的时候已经有了一定的体会,甚至已经购买了一些蚊虫药作为准备,但还是被咬得很惨。
有个矮胖的阿姨告诉我们,我们买的那些药只在被蚊虫叮咬后消肿用,无法驱虫,于是好心的送了我俩一瓶药膏,帮我俩涂抹到了身上,随后情况才有些好转。
但好转不是杜绝,那里的蚊虫似乎对我俩这样的“野味”比较感兴趣,冒着被熏晕的危险依然向我俩不停发动攻势,真是让人叫苦连连。
我们艰难的踏着山路,走了半个多小时,远远看到了一个典型的苗族村落,并看到有人出现在村中路上。
一个高瘦的阿姨指着一个方向告诉我和周茹初,沿着那个方向走大概十五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欧水贡婆的住处。
让我感到疑惑不解的是,那个方向上并没有路可以走,我俩需要穿过草丛并且最终必然会进入一片山林之中。
欧水贡婆住的地方实在是够偏的,若不是好运的遇到这几个好心的苗族阿姨,我和周茹初非得在野外迷路不可。
我俩对那几个中年妇女再次表示感谢,然后与她们挥别,顺着她们所指的方向,拨开浓密的草丛,向欧水贡婆的住处找去。
都说古代高人居世外,没想到这话在现代也适用。
这里的草木非常繁茂,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小动物受到惊吓,跑到不远处好奇的眨着黑豆似的小眼睛注视着我俩。
让我感到惊异的是,我俩沿着那个方向走的越久,遇到的蚊虫就越少,走了十分钟左右后,居然一只小飞虫都不再看到。
浓密的山林之中,树影绰绰,阳光透过林间间隙投射到草地上,就好似破碎掉的明亮一般,使人不自觉生出宁静惬意之感,非常的舒服。
远远的,我和周茹初看到一座两层的小木屋出现在一棵非常粗壮的老树旁边,而那木屋周围,有许多座严重破损荒废的建筑,被杂草重重包围,看样子已经荒废了不短的时间。
见此情景,我感到非常惊讶,不理解在现代社会居然还会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真不知道欧水贡婆的日常吃喝是怎么解决的,更无法理解她在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的这个地方怎样过每一天。
同时,我又对财叔由衷的生出敬佩之情。
这种地方估计手机连信号都没有,他居然能够联系上欧水贡婆,真乃神人也。
我和周茹初互视一眼,表情都非常的凝重,随后小心走向那座两层的木屋门前,犹豫着抬起手,却始终没有敲下去。
这时,从木屋里传出一个非常苍老且略带沙哑的声音,用的是一口带有严重当地口音的普通话。
“来了?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