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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到的何止是王丰,在场的众人都自问过不下十遍,是不是眼花了。
就在二房的正屋底下有着几百条的蛇……
王光醒过味来之后,打量了一番大坑里的蛇,摇头晃脑地说:“奇怪,奇怪。”
“怎么?”王丰连忙问。
“借一步说话,”王光避开众人,将王丰拉倒一旁,说:“这个坑的位置比较奇怪,这并不像是个天坑,倒像是人为早就挖好的,能在这个位置养蛇的人……”
王丰倒抽一口冷气,林乐霜早先说二房有古怪,他也有所察觉,配合着在王曼兄弟二人面前演了那场戏,可是没想到这个古怪这么大,这个坑只怕在族叔还在的时候就有了。
难道是族叔王商养的蛇?
可是养这些蛇又来做什么呢?
王光杂学旁收,什么都知道一点,接着说:“这些蛇自然是有蛇道的,二房的位置,紧挨着大房,又在半山腰,四通八达的,只怕哪家哪户都可以去。怪不得这么些年,山上的田蛙和老鼠都不见踪迹,只怕都是这些蛇觅食吃光了的。”
王氏一族和那一坑的蛇共存了这么些年,引以为傲的千年世家的身家性命竟然随时可以被人收走,王丰打了个寒噤。
“但是没有听说蛇伤人之事……”王丰沉吟着,除了王汤这一次,却没有听说那一家有人死于被毒蛇咬死之事。
王光说:“这些蛇都是被收服了的,要不然,方才打开洞穴,不会这么老实,如果没猜错,这里一定有人布下了什么阵法或者药物,控制了这些蛇。”
林乐霜见他二人相商的差不多了,走到近前,施了一礼,轻声说:“家主,昨晚,大舅去西跨院,掉入了院中,被蛇咬伤了,虽并未中毒,但浑身上下并无好肉,缠着白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看样子要将养好一阵子,二舅今早又被毒蛇咬伤,我和母亲不日要回林府,外祖母的正屋又成了这样,乐霜觉得,不如由族中将外祖母接去照料。”
这是林乐霜见王曼被蛇咬伤后想出的主意。
她只想警示王丰,二房有问题,也还想放长线看看王曼和静安师太、小娇两人之间的瓜蔓。
二舅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借着他受伤,将蛇穴之事爆出。
王曼见机不好,近期必然不敢再做怪,外祖母交给族医照料,就不会有危险。
王丰这才想过来,这个外甥女打什么主意,无奈地瞪了林乐霜一眼。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照顾婶子吧,”王光对病人突然好转产生了兴趣,主动请缨。
林乐霜想了想,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那就这样吧,二房眼下都受伤了,近来确实无法照顾婶子,就由族医们来照料,等薛神医回来,一切都好说了,”王丰叹了口气。
林乐霜又问:“不知舅舅要将这些蛇如何安置呢?”
王丰叹道:“这莫非是上天对王家示警么?王家从琅琊郡搬迁到此,已经几百年了,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事,难道是我这个家主不称职吗?”
林乐霜皱了皱眉,王丰眼下这个心态,极容易被人攻击。
“舅舅,示警总好过大难临头尚不自知,若是这些蛇暴起伤人,只怕各房都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那可真是灭族之灾了。”林乐霜不动神色地提醒着。
什么天灾,都是人祸好吧,这些蛇一定和王曼脱不了干系。
收起垂头丧气的表情,王丰立即振作起来,的确,经霜儿这么一说,就成了家主接到了上天的示警,消除灾难与无形了。
看了看这个七窍玲珑心肝的外甥女,王丰低声问:“霜儿,你觉得这些蛇该如何处理好?”
“这些蛇都是毒蛇,不如将它们的毒牙拔下再放生好了,”林乐霜笑着说。
这些蛇牙上的毒,浓缩起来,也够制成毒药,只是可惜这些蛇胆,不能取,若是取了,就必须得杀生,日后传了出去对王家不好。
同样的一件事,换一种做法,就会有不同的说法,舆论能够救人也能够杀人。
王丰也想到了这个道理,点头称是。
于是,王家上下都知道了,今日王家家主接到上天示警,在二房的正屋底下,挖出山上的蛇穴,蛇穴中盘了几百条毒蛇,若是这些蛇暴起伤人,只怕灭族都有可能,家主怜悯这些蛇,将它们的毒牙拔去,已经全部放生了。
全族老少都蜂拥来看蛇穴,王光和其他族医们将毒牙取下,当众将这些蛇放入草丛之中。
数了一数,几百条那,王丰真是个好家主,若不是家主英明,那里能够将这样的危难化为无形?
二房的老夫人就是以一身之力和蛇穴里的这些蛇抗衡,才病得如此之重,并非前世做下坏事,才招来这些毒蛇,也是族里的大恩人。
二房的两个郎君都被蛇咬伤,家主体谅到二房的不易,决定将老夫人搬到族医处供养,等病好了,再送回二房,并且打算重新修缮二房的院子。
这是要掘地三尺,找出王曼等人究竟悄无声息这么些年都做了什么布置了。
众人不明就里,觉得家主做的再恰当不过了。
王曼听了之后,气的都要吐血了,这么多年的经营,全部化为乌有。
他不顾身体不适,拄着拐棍,挪到了王汤的院子,训斥道:“你好的很,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王汤昏昏沉沉地刚刚醒转,听到大哥训斥,吓得缩到床角,问:“大哥,小弟一向都听您的,我刚刚才醒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汤的夫人赔笑说:“大哥,夫君去了主屋就被蛇咬伤了,一直到现在才醒来……”
气的用拐棍敲了敲地面,王曼咽下心中的苦涩,一颤一颤地走了。
才缓过神来的王汤,听妻子绘声绘色地学了一遭,叹道:“外甥女真是……”
他除了佩服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林乐霜镇定自若地安排了这一切,王曼眼下还能做什么?二房从悄无声息的存在,变得成了王家最近最关注的一房。
母亲也被名正言顺地转到了族医处照料,而他也不用再那么闹心,一面惧怕着王曼,一面揪心于母亲和妹妹的安危。
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外甥女的话,若要旁人帮你,你先得立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