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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商究竟会不会出现?
林乐霜懒得去想这个答案,时间自然会给出答案,她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祖父一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谁会花这么多的时间来布置一个局?又有谁这么能够忍耐?
对待一个很能忍的对手,最需要的就是比他还能忍。
有时候并不是本事不如对方,也并不是不如对方聪明,只是因为忍不过,就败了。
林乐霜带兵打仗,第一次学会的便是一个“忍”字。
“忍”虽然是心字头上一把刀,但是这把刀悬挂的越久,那颗心便被磨砺的越发坚韧。
林乐霜前世一直在忍,死后魂魄又忍了三年,没有人再能比她更能懂得“忍”字的含义。
王商一日不出来,他的心肝宝贝爪牙们便一日都要尝受被折磨的痛苦,林乐霜觉得这样的忍耐那里会痛苦,这样的忍耐甚至都不该叫做忍耐,而应当算是等待。
薛神医和王光的好奇之心被林先吊起来之后,便一反常态地不再傲娇,而是积极地和小徒弟商议去林家给林简治疗头风的事。
其实,上辈子林乐霜都有了法子减缓林简的头风,甚至也有法子治愈,只是可能没有薛神医的法子来的巧妙。
所以,薛神医提起的时候,林乐霜并不是很热衷。
既然早已经接到了四哥的信,怎么能够不让他老人家急一急呢?
薛神医又表示,可以给小豹子和林乐霜恢复嗅觉,为此甚至搭上了两支珍贵的玄草,林乐霜这才半吞半吐地提起,有个一心仰慕薛神医的少年郎君,对于西越国的蛊毒非常了解,林乐霜和他说好,要替他询问薛神医是否愿意将《毒典》中相关无影蛇的部分借阅。
听了小徒弟提及此人,薛神医心中大喜。
“若真是个深爱医术之人,也是可以看的,只是他所说的血蛊的养法,是不是真的呢?”薛神医破例答应了。
林乐霜暗笑,哄着薛神医说:“他说他当年为了了解这个,曾经结识了西越国的一个养蛊之人。”
薛神医一拍大腿,“竟然有这份心志,真是我辈中人,老夫定要见上一见。”
“可是这个人是仵作,对于查看死人非常感兴趣,我看他那日对静安师太盯得很紧,似乎恨不得让静安师太死在当场,好让他检查一番,”林乐霜慢慢抖落开包袱。
竟然是个如此痴迷之人呢,薛神医又有了几分好感。
薛神医说:“没事,仵作就仵作吧。”
是谁当年说最瞧不起仵作的?
薛神医曾经说过最看不上仵作这个行当,这最适合不懂什么医术的人去做。
林乐霜在心中暗暗腹诽,只要能够满足老头的好奇心,什么瞧不起啊之类的都会烟消云散,立即都变成了我辈中人。
王光被留在王家守着老夫人,薛神医欢欢喜喜地跟着林家的马车去了林府,给林简看病。
“薛神医,光也很想去呀,”王光还在试图争取。
在林乐霜的眼中,自然治愈外祖母才是大事,虽然知道外祖母的蛊毒已经解除,剩下的就是喝药静养,对于薛神医来说不过是几副药方子的事情,但林乐霜还是不放心留下外祖母给旁的族医照顾。
薛神医立即放弃了和王光的友谊,声称小豹子不能离开林乐霜,他要想法子治愈林简的头风,还要恢复小豹子的嗅觉,自然要跟到林府去。
而王光,身为医者,应当以病患为重,老夫人要喝的药,汤浴所要用的药物,都要医者操心才成呢。
若是别人,自然可以交给家人照料,但是老夫人的情况何等特殊……
薛神医侃侃而谈,王光败下阵来,只好退而求其次,只求薛神医能够将所看到的精彩部分,重新复述一遍给他。
虽然能够理解王光那种遗憾,但林乐霜还是觉得若是薛神医到了林府,那么王光留在王家照顾外祖母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更何况还有三哥也需要护理。
薛神医跟着坐进了马车,任由林先在外面叫嚷,什么男子汉为什么要学妇人坐马车,出来一起骑马。
“达官贵人才坐马车,小儿郎才骑马呢,”一向喜欢抬杠的薛神医才不会为了这个和林先置气,他一上马就晕的厉害。
路上林保等人倍加小心,并没有再遭遇袭击。
平安顺利的不像话。
林乐霜并不认为王商就此罢了手,只怕这会正在筹划做什么大动作吧。
回到了林府,蒙氏亲自出来迎接了薛神医,薛神医的大名,蒙氏是听说过的,知道这个人的脾气怪异,先皇也拿他没有办法,后来惹了仇家,躲在王家。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尤其是神医。
蒙氏对于薛神医的尊重让薛神医很受用,自打将林乐霜视作他的正统传人之后,薛神医对于林乐霜的家人也很看重,既然林乐霜的家人看重,他当然受用,这和外面那些胡乱恭维他的人不能同日而语。
蒙氏关心继子,也跟着一起去了松园。
林简的头风发作的厉害,已经两日没有进食,睡也睡不着,抱着头犹如受伤的野兽,哼唧个不住,已经没有了力气骂人砸东西。
林大顶着两个黑眼圈迎了上来,夏姬也是面色极差,守在榻前。
见了蒙氏和王氏等人来,夏姬立即退到了一旁,蒙氏点了点头,明白这个姬妾是个懂礼的。
“大将军如何了?”王氏连忙代替婆婆询问。
夏姬这才说话:“禀夫人,大将军已经不眠不休,疼了几日,谁也不想见,夏姬和林大二人在身边伺候,瞧着也是焦心,这几日颗粒未进,只喝了些水。”
一旁的林简痛苦地哼唧着,意识到继母来了,挣扎着要下榻迎接。
蒙氏连忙让林先拦住,说:“快别起来,霜儿和两个郎君去了王家,求了薛神医来医治,很快就能见好。”
林简“嗯嗯”了两声,蒙氏的声音虽然轻,但在他听起来,就像是用了个喇叭在耳朵跟前喊叫一般。
薛神医在一旁看了,说:“这病只怕有些年头了。”
蒙氏虽然知道继子有这个毛病,却并不知道如此严重,便问:“神医,您觉得这个还能治吗?”
薛神医捏了捏胡子,不屑地说:“这样的毛病怎么会治不了?只是伤的年代已久,只怕不能断根了。”
说着就让林先将林简放平,才又说:“要根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怕你们不敢。”
“什么法子?”蒙氏问,林乐霜也同样问。
“用利斧将大将军的头劈开,取出头骨之中隐藏的一些粘液,就能永远治好了,只是这个需要力气和稳劲,老夫年纪大了,若是再等两年,就更做不成了,”薛神医叹了口气,虽然旁人都说他老当益壮,但也只是衰老的比旁人慢些罢了,岁月无情。
难道这术法就要跟随着他长眠于地下吗?
薛神医有些不甘心,但是看着林乐霜,他又觉得没法将这样的术法教给一个娇滴滴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