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章 无人能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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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6章 无人能拦

    紫萱看着司马风没有作声,看上去人还是很平静的,但事实上如今紫萱最想要做得就是狠狠一掌打在司马风的脸上,然后吐出一个“滚”字打发他。

    司马家请他为司马云和水慕霞做媒人,如果只是认为她和水慕霞是朋友的话,这样的事情她先问一句水慕霞,如果可以她真得不介意撮合一对璧人。但,司马家现在是逼她成为媒人,因为他们认定她和水慕霞有私情,就是想让她被迫自己退出成全水慕霞和司马云。

    司马风见她不开口轻轻的加上一句:“县主好久不回京了,京城中惦记县主的人可是不少,急着想见见县主叙旧的据我所知还有几人。”他说到这里笑笑:“立太子的大典县主差一点赶不上,如今皇上改了主意,大典再定日子之时,县主就无遗憾了。”

    威胁。大殿下没有成为太子,和芳菲两进两出天香楼有关,而此事就算芳菲拿不出凭证来也认定是由紫萱所为;芳菲回京后当然不免向贤贵妃哭诉,贤贵妃此时最恨的人就是紫萱了。司马风提及立太子之事,就是想让紫萱知道她有天大的麻烦,而眼下能帮她的唯有司马家了。

    紫萱看看司马风,再向皇宫的方向瞧了瞧:“司马家相托是看得起我,又是喜事当然应该应承下来的。”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水公子的脾性你们比我更为了解,他如果想答应这门亲事,在他已经完全知晓的情形下自会托媒人上门;如果水公子不愿意的话,你们司马家就是再相逼,只怕这门亲事也成不了。”

    “我,自问没有那个本事能让水公子点头应承他原本不喜欢的亲事,请司马公子另请高明。”她直接开口就拒绝了,没有留一丝余地——她直接道出水性杨花不喜欢司马云的实情,直接说出司马家逼婚是绝不可能成功的,狠狠的扫了司马家的体面。

    司马风的眼睛眯了一下依然微笑道:“县主一路行来劳乏的紧,在下的确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麻烦县主的。”他后退几步:“水公子当然会答应这门亲事,因为两家已经议定不过是要具三媒六证罢了,家父才会想到麻烦县主;在下想,县主还是好好的想一想吧,随时改了主意都可以使人到司马家来。”

    紫萱看着他:“司马家的大门我不认识,有事就少陪了。”

    “县主,为人处世应该是越走路越宽,不必要把路都走死吧?”司马风看着紫萱笑容依然温暖:“倒是忘了,县主算是九黎人呢,有些事情的想法做法和我们有点不同,但县主倒底是我们上唐的辅国县主,而护国夫人也是因为上唐而仙去的,县主您也不想护国夫人声誉有所影响,做事便应三思而行。”

    紫萱盯着他:“你不必提仙去的家母,你们和萧家的亲事我绝不会过问。你们司马家为当世四大世家之一,嫁女眼见不成要逼亲也就罢了,居然还要逼我为媒?这天下逼人做什么的都听说过,就是不曾听人说过逼人做媒的!你们司马家安得那点心思要么你就拿出来说,要么就给我滚开不要挡了我的路。”

    司马风有些愕然:“县主,在下对您并无言语不敬,哪里有相逼之意?您是误会在下的的意思了吧?不对,家父常常教我,遇事要先思自己三分过,看来是在下哪里言语失当才让县主生出误会来,是在下的不是。”他说完郑重行礼道歉。

    恶人见过不少,盛气凌人的、委屈莫名的、凶神恶煞的,紫萱都能应付;但是眼前这位司马家的大少爷,完全是谦谦君子模样,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硬是不生气,还肯先认错;这更让人憋屈。

    紫萱咬牙看着他:“你倒底想要做什么?!”

    “请县主为舍妹和在下做个媒人。”司马风答得清楚。

    紫萱看着他:“绝不可能。”

    司马风正色道:“县主可能告知在下原因?”

    紫萱恶狠狠的盯着他:“我没有那等本事劝得了水公子迎娶你妹妹——你们司马家做不到的事情,我一个区区妇人如何能做到?”

    司马风拱手:“县主太过自谦,京城谁人不知水大公子最能听进去的话,就是出于县主之口呢?县主,还望您成全。”

    紫萱盯着他:“你让不让路?”司马风就是要为难她,就是要逼她低头,她便不再和其废话。

    “请县主答允,在下诚心诚意……”他说着话再次施礼,却依然挡在马车前不让紫萱离开。

    自丁阳到现在,连番有人来找她麻烦,自城门到皇宫说近不近可是说远也不远的路,却走的如此艰难:有人要来辱她,有人要来逼她——可她做过什么?她只是要活下去,并没有做过妨碍任何人的事情,私情之事更是子虚乌有。

    司马风虽然看上去谦虚有礼,实际上就是要迫得她答应“出让”水慕霞,她不答应他就不肯让路死缠到底。火气再也压不住的紫萱挑帘子踏出马厢,伸手对马夫道:“鞭子,拿来。”她把马夫赶下车去,手里拿着鞭子看着司马风:“你让是不让?”

    再也不需要多说一句废话,也不需要和司马家的人多说,她现在就是要进宫——要问皇帝为何如此待她!

    司马风连连行礼道歉:“县主息怒,是在下多有得罪……”他开始致歉,无论是言辞还是举止神情都如同是发自内心一样。

    旁人看到丰神如玉的公子哥还在傻乎乎的说话,就有人不忍他受伤叫他:“司马公子,你快闪到一边去,小心县主的鞭子。”

    可是司马风只是对着好心人一笑施礼:“多谢提醒,在下十分感激乡亲们的爱护,不过在下相信县主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在下和县主无怨无仇、又无冲撞之处,县主岂会责打于在下?”他说完回过头来继续道:“县主,你听在下几句话,在下是真得很有诚意。”

    紫萱不听他说,也不理会那些看热闹的人们,把鞭子踩在脚下,伸手向琉璃要来几条带子,把外裳一挽然后用牙齿和手把衣袖绑好,又把裙子掖好把裤角绑起;弄好后她伸手把头上的不多的钗环拔下来,头发也用带子紧紧的绑了绑。

    弄完她把鞭子拿在手中往空中一甩:“因急事面君,事涉几十条性命,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大家海涵了。”她说完一鞭狠狠的打了下去,完全没有先兆、没有商量的鞭打了下去。

    司马风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朱紫萱果真会打他,当即闭眼忍不住惊呼一声:“县主,手下留情。”

    鞭子落下发出“啪啪”的声响,显然是鞭鞭见肉的,可是司马风身上没有半点疼痛;周围的人有不少笑起来,谁也没有想到这位举止让人非常舒服的公子,也会在受惊后失措;人家县主哪里打他了?他叫得倒像是真被打了一般。

    紫萱的鞭子当然是抽在了马身上,不过用得是巧力,所以看上去用力极大落在马身上的力道并不大;因为缰绳还在她手里,马儿只是人立而起叫了两声,并没有往前冲。、

    司马风的脸红了,有些难堪看看四周,就算他向来口舌伶俐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说。

    “司马公子,让开。我说要去进宫面圣就一定会进宫面圣,自现在开始不管是谁再敢拦我,我有眼马儿的眼睛却不好,也只能是对不住了。”她说完一抖缰绳,手中的鞭子再次抽在马身上,这次却是用了力的。

    马儿四蹄用力向前冲去,如果司马风身后不是有家将在,他铁定会被马儿带得倒在地上;人倒在地上,如果滚进马蹄下就算是能保得住性命,只怕也会受重伤的,万一再伤到脸……,嘿,他也就不用出来见人了。

    那家将怒喝:“你长得狗……”

    “啪”的一声,长鞭就抽到他的头上,立时就是一条乌青的血痕。紫萱回头盯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人已经随马车远去了。

    司马风气得握了握手,最终还是吐出一口气,起身整理衣袍对着四周行个礼,带着人施施然的走了。自始至终,除了在鞭下受惊外,他完全就是一位好脾气的贵公子,没使人生出多少厌烦或是恶感来。

    他的心情很不好,因为没有留得住朱紫萱,更重要的是不能逼得朱紫萱开口应承下做媒人之事。向来,他做事就没有不成功的,这次却失手了。因为那人根本不跟他交手,直接一句话拒绝,不给道理不说原因,他再多说两句人家直接走人,让他准备下的那些全盘落了空:他还没有真正的为难朱紫萱呢,朱紫萱便走得没有了影子。

    更让他在意的是,朱紫萱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了丑,那一鞭还不如落在他身上呢。

    琉璃向车后啐了一口对紫萱道:“县主,婢子来……”

    “不用,你回马车里面,自现在开始我来赶车,看哪个敢来拦我!”紫萱眼也红了、脸也绿了、唇都紫了——都来找她麻烦?反正是不能善了,这一关过了下一关还不知道能不能过,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关要过,有多少人要找她麻烦;既然如此,她就豁出去了。

    马车在京城宽阔的道路上疾驰,紫萱大喊着让人让开,怒目立在马车上,一手执鞭一手拉着缰绳,就好像是冲锋陷阵的大将军:那气势就是要把所有拦在她马车前的人与东西撞得支离破碎,碾在敌人的尸体上冲过去。

    “停下,福慧郡主在……”有人在前面大喊,要拦下紫萱的马车;而他身后不远处就端坐着福慧郡主几个人,阵仗还真是不小,显然是等紫萱很久了;看到紫萱疾驰而来的马车,她们脸上现出的完全是不屑。

    因为她们知道,朱紫萱这个样子也只能吓吓一般人,对她们这些天之贵女来说算得了什么?难不成朱紫萱还敢冲撞她们,还敢直接冲过来不成。

    紫萱看到了、也听到了,但她扬鞭打马不停反而催马跑得更疾:有人拦她就要停下来吗,天下没有这样的规矩。自现在开始她是绝不会停下来的,谁敢拦她的话如果不怕死可以上来试试,看她的马儿铁蹄下会不会留人!

    她带着对皇帝的怒、对皇后的怒、对皇家的怒、对丁家的怒、对京城这些所有找她麻烦之人的怒火,用力的再抽下一鞭——她要把这些人统统踩在马蹄之下。

    马儿奔得更快,也就是几个呼吸间就要到那拦路之人的面前,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把拦路的人吓得转身就跑。

    福慧郡主看得大怒起身提裙就迎向马车,她就不相信朱紫萱敢真得放马来伤到她这位郡主殿下:“朱紫萱,你给本宫站住!”她的声音落下,紫萱的马车也到了,不过她只奔到马车左侧而已,并没有赶到路中央。

    紫萱在马车立着对福慧郡主答了一句:“臣妾一直在站着。”话说完,马车也自福慧面前疾驰而过。至于福慧如何气怒的在马车后骂了什么,她是一句也听不到。

    继续打马、继续疾驰——不要命的话都就可以试试过来拦她,她现在也恨不得把某些人踩成肉泥;她就不要停下来,就不要再和任何人做纠缠,就要这样冲到宫门前。

    京城的青石板路发出如暴雨的声音,紫萱的长发被风吹起,劲风却无法消除她胸中的怒火:她要去问一句,她倒底有什么罪,当真有罪她宁可一死,不然就要给她一个公道!皇家这次是欺人太甚。

    接下来,拦紫萱路的人居然还有秦家的人,紫萱怒极一鞭下去就把秦四海抽倒在地上,马车当然未停就自秦家人面前冲了过去,停也未停;再接下来还有平家的人、官府的人、几位郡主,甚至是长平,她依然是疾冲而过,每次都把那些试图拦她的人弄得抱头逃命。

    无人能拦住她。

    文家的人也出来拦人,紫萱直接让马儿冲过去,险些撞着的那人应该是芳菲和贤贵妃的兄弟;但是让紫萱想不到的是,皇后家的人居然也出来了!她怒极一声“驾”就冲了过去,过河拆桥再也没有比皇后更快的了。

    紫萱驾着马车模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人家恨不得她死,她为什么还要顾旁人的死活?撞死人怎么办?凉拌啊,死一个她够本,死两个就算是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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