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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大庆朝,二十一岁的大龄女青年桑叶带着五岁的小豆包历经艰险回到乡下老家,却被长舌妇冠上“克夫”之名。
甭管地痞还是二流子,全盯上了这块坏了名声的香肉。
桑叶不堪其扰,彻底暴露凶残属性,提着把剔骨尖刀追砍流氓地痞二十里。
一夜之间,桑氏女威震四方,凶悍之名传遍乡里,自此以后,无人问津。
憨厚老实的桑老爹说:三丫,别怕,爹护你。
泼辣护犊子的桑老娘说:小叶,你等着,娘去撕烂那些破烂货的嘴!
惧内寡言的桑大哥说:妹子,有哥一口干的,决不让你喝稀的。
刀子嘴豆腐心的桑大嫂说:小姑子,嫂子给你找个好夫婿,命硬的!
书呆子桑小弟说:阿姐,等我考上功名,给你招个上门夫婿。
五岁的小豆包说:娘,我不读书了,你用这些束脩给我买个爹吧!
……
面对亲人的关心,一心只想发家致富,带着家人走上康庄大道的桑叶鸭梨山大,最终一咬牙,决定——嫁!
可是谁敢娶呢?这是个大问题!
让桑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真有人不怕死,扛着一头大野猪诚意十足的上门求亲了……
◆
【男主身份】——农夫优点:唯妻是从
【女主身份】——农家女优点:可凶残、可温柔算不算?
◆
PS:
1、男女双洁!男女双洁!男女双洁!
2、家长里短纯种田,为“三无文”:无宫斗、无宅斗、无权谋【试读第一章命硬克夫】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屋顶上,将屋子的影子拉的老长;早起的鸟儿站在枝头上,扯着嗓子唱着不成调的歌儿,给寂静的小院儿平添了几分热闹;袅袅的炊烟随风而舞,构成了最朴质的农家画面。
狭窄简陋的厨房里,桑叶麻利的烙好了十多张粗粮饼子,又把面盆里的洗好的糙米连水一起倒进了锅里,盖上锅盖给灶里添了几根耐烧的木柴后,她起身从门后的角落里拿出一把缺了好几个口的菜刀来到院子里,在一块乌漆漆的木板上剁起了猪草。
嘭嘭嘭——
极富节奏感的剁草声悠悠的传向四面八方,爬过矮矮的土墙传出了好远好远,惊飞了枝头上的鸟儿,也唤醒了屋子里尚在睡梦中的小孩儿。
“娘——”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豆丁揉着惺忪的睡眼,屐拉着一双半新的棉布鞋出现在堂屋门口,冲着剁草的桑叶软软的喊了一声。
“桓儿醒了?赶紧把手脸洗了,等娘剁完猪草就开饭!”桑叶忙中抬头,递给儿子一个温柔的笑容:“对了,去你大舅舅的屋子把你小哥哥也叫醒,待会儿你们哥俩一起吃早食。”
“嗯,桓儿先去叫小哥哥,跟小哥哥一起洗脸。”小豆丁认真的应下来,不等娘亲夸奖他,就迈着小短腿转身钻进了东厢房的一间屋里。
桑叶微微一笑,抬手擦掉将要滴到眼睛里的汗珠,继续剁剩下的一半猪草。
猪草剁完了,桓儿白嫩嫩的小脸儿也已经洗的干干净净,跟另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孩一起,乖巧的坐在小马扎上等待娘亲开饭。
“开饭喽——”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桑叶端着托盘快步来到堂屋里,将三碗粥三张饼并一碟咸菜放在了桌子上:“粥刚出锅还有点烫,你们哥俩慢慢吃。”
“谢谢娘!”
“谢谢老姑!”
两个小豆丁异口同声的道完谢,然后左手拿勺子,右手拿饼,就着那碟咸菜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看着规矩了不少的小侄子,桑叶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像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两个熟鸡蛋来,给了哥俩一人一个。
“哇,鸡蛋!老姑,你太好了!”桑小山一把抓过自己的鸡蛋,捧在手心里两样放光的看着,乐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相比村子里其他人家,桑家的日子还算好过的,不说吃穿方面有多好,至少不会忍饥挨饿。但是在桑家,鸡蛋同样是金贵物体,哪怕是自家的老母鸡下的也不敢随便吃,得一个个赞起来,攒够了拿到镇上换一大家子的油盐酱醋。
看着把鸡蛋往脑门上磕的小侄子,桑叶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另一只鸡蛋在桌角上轻轻一圈,三两下剥好后递到了儿子面前:“桓儿,趁热吃。”
桓儿默默地接过香喷喷的鸡蛋,看着已经端起粥碗的娘亲,没有像小哥哥那样急着往嘴里塞,用木勺在鸡蛋的中间轻轻一切,分做大小差不多的两块,然后把其中一块小心翼翼的舀到了娘亲的粥碗里。
见娘亲要躲,桓儿连忙说道:“娘,鸡蛋太大了,你帮桓儿吃一半吧。”
已经把鸡蛋吃下大半的桑小山看到表弟的举动,犹豫了一会儿,有些肉疼的把剩下的小半个鸡蛋递到了桑叶面前:“老姑,小山的也给你吃。”
桑叶意外的看了小侄儿一眼,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当真把那小半块鸡蛋接了过来,笑眯眯的夸道:“小山懂事了,知道孝敬老姑,那老姑就不客气喽。”
说着,就作出一副一口要吞下鸡蛋的样子。
“老姑,你、你——哇——”
作为桑家第三代最小的孩子、桑家人的掌中宝,桑小山压根儿没有想到自己的姑姑当真要吃他的鸡蛋,一时受不了这个事实,伤心的哇哇大哭起来。
原本见娘亲接了小哥哥的鸡蛋,却不肯吃自己给的,桓儿正伤心呢,耳边猛地响起小哥哥杀猪似的哭声,惊得他手一抖,差点把鸡蛋丢到了地上。
“小哥哥,别哭了,这一半给你。”眼见小哥哥哭的鼻涕都快淌下来了,桓儿就不觉得手里的鸡蛋多么美味,把打算分给娘亲的一半鸡蛋放到了小哥哥的碗里。
“嗝——”
哭的打嗝的桑小山看着碗里比老姑拿走的还要大的鸡蛋块儿,破涕为笑,鼻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儿。
他喜滋滋的用勺子舀起鸡蛋往嘴里送,快送到嘴里时又停住了,看着桓儿小心翼翼的问道:“这鸡蛋真给小哥哥了?小哥哥真吃掉了,你可不能哭。”
桓儿看了小哥哥一眼,默默地拿起勺子开始喝粥,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幼稚的小哥哥说话。
看着这一幕,桑叶心里微微泛酸:谁能想到曾经锦衣玉食小家伙儿,现在连每天一个鸡蛋都变成奢望了呢?
家里还是太穷了,一年到头沾不了几次荤腥,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小孩子,就连她也受不了,是时候想办法挣钱,改善家里的伙食了。
见表弟不理自己,桑小山也不生气,一边放心的吃着鸡蛋,一边拍着桓儿的肩膀义气十足的说道:“桓哥儿是好弟弟,我也要当个好哥哥,待会儿哥哥带你到河边抓爬猴儿,让老姑给咱们烤着吃。”
想到烤的香喷喷的爬猴儿,桑小山不住地咽着口水,然后把剩下的小半块鸡蛋塞进嘴里,暂时解了馋意。
桓儿一听,非但没有觉得高兴,小眉头还紧紧的皱成了一团,这副严肃的模样衬着圆乎乎、白嫩嫩的小脸儿,怎么看怎么可爱。
“不,我不去!”桓儿一口拒绝,对爬猴儿这种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灰扑扑的硬壳虫子没有任何兴趣,甚至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何热衷于吃它们,他光是想想就觉得胃里一阵难受。
“不去?你咋能不去?”桑小山一脸失望的看着表弟,只觉得嘴里的鸡蛋也没有那么香了。
见小哥哥的脸垮了下来,一副我很难过的样子,桓儿觉得自己好像太直接了,于是找了个借口:“抓爬猴儿会把衣服弄脏,娘每天要忙很多很多事情,我们不能给娘添乱了。”
桑小山一听,脸色好了不少,只是依然抵挡不住美味的烤爬猴儿的诱惑,拉着桑叶的袖子撒娇:“老姑老姑,你就让桓哥儿跟小山一起去嘛,桓哥儿就在一旁看着,小山绝不会让他动手,保证不弄脏他的衣裳。”
至于自己么,反正不抓爬猴儿衣裳也会弄脏,都是要让老姑洗的还不如抓几只爬猴儿回来,大不了分给老姑几只,算是给老姑给他洗衣裳的谢礼。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桑叶不防小侄子把问题丢到了自己身上,看着眼露恳求的儿子,她笑了笑对小侄子说道:“你带桓儿去吧,但是有一点,绝不能下河玩水,不然仔细你们俩的屁股。”
桑小山一听,连忙捂紧了屁股忙不迭的点头:“老姑,小山绝不带桓哥儿下水,不然您揍肿小山的屁股,小山都不会哭一声儿。”
桑叶一乐,捏了捏他黑黑圆圆的小脸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要记住哦!”
“嗯嗯,记住了!”桑小山重重的点头,露出了两排整齐雪白的牙齿。
“乖~”桑叶夸了小侄儿几句,抚摸着儿子皱起的小眉头:“待会儿娘要给你外公外婆他们送饭,你就跟你小哥哥好好玩儿,别玩水,也别在太阳底下晒,知道了吗?”
自那场变故后,这孩子就变了副性子,不喜欢跟人接触也不爱出去玩,跟个小老头似的,这怎么能行呢?
大概明白娘亲的苦心,桓儿哪怕不想出去,在面对娘亲期待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娘,桓儿知道了。”
桑叶心疼的摸着儿子的小脸儿,到底没有说出不想去就不去的话来。
家里的活计还有许多,给下地的人送完早饭,桑叶还要洗一大家子的衣裳,洗完回来还要割猪草,编草鞋,挖菜地……虽然没有下地干活,但是每天也有做不完的活儿。
匆忙的将最后一块饼塞到嘴里,桑叶把碗筷泡在盆里后,就把锅里半凉的粥盛到了陶罐里,然后把剩下的十几张大饼装到一只小篮子中,在上面盖上一块干净的棉布,将粥罐和小提篮放到一只大篮子里,又另外备了满满一罐水。
做完这些,桑叶把一家人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清理出来,塞了满满的一大桶,然后一手挎着大篮子,一手拎着大木桶走出了大门,朝着桑家麦田的方向走去。
眼下正值五月天,是抢收小麦的时节。桑家其他人天还没亮就下地干活了,为节省时间早些把麦子收了好在雨季到来之时插秧苗,饭和水皆有桑叶送到地里去。
桑家的麦田距离桑家有小二里路,一路上,桑叶遇到了不少同样在抢收麦子的村民,有相熟的看到桑叶,热情的打招呼:
“叶子,这么早就送饭了?真是个勤快的闺女!”
“桂花婶儿过奖了,我手脚慢干活比不得婶子利索,就只能待在家里烧饭洗衣了。”
“哈哈,谁不知道你这丫头干家务活是把好手,有你在,你爹娘哥嫂他们再忙也能吃口热乎饭,这干活儿不就更有力气了?”
桂花婶儿被夸的眉开眼笑,暗道桑家这闺女不止长相、气度拔尖儿,难得又是个懂礼的,就是命不好,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不经意间看到桂花婶儿脸上流露出的同情之色,桑叶心里明了,不禁有些无可奈何,正要开口告辞,斜地里插进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呸,不就是个命硬克夫的破烂玩意儿,有啥好夸赞的?”【试读第二章恩怨】
这般针对的话语也忒难听了些,桑叶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待看清是那张熟悉的刻薄脸时,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一时间不知道该狠狠地怼回去,还是当作没有听见,无视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口出污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桑家不对付的李寡妇。
说起来,这李寡妇也是个可怜人,不到三十岁就死了男人守了寡。顶着村民们或同情或是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唯一的儿子拉扯长大,个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光是看那张明明四十不到,却眼皮下耷、满脸皱纹,活像六十岁老妪的脸就能看出一二。
然而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李寡妇的丈夫李大柱明明是上山挖陷阱捕猎时不慎遇到黑熊,被黑熊一掌拍的肺腑破裂,最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才死的,李寡妇却偏偏把这一切怪罪到了与李大柱同行的桑老实、也就是桑叶她爹的身上。
别说桑老实在逃跑的途中,慌不择路之下一脚踩空跌下了山崖,无法伸出援手救落后一步结果被黑熊追上的李大柱,在那样危急的情形下,就算桑老实拼尽全力去救,也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
尽管桑老实被救回来后,把事情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李寡妇却咄咄逼人,认定桑老实贪生怕死,在丈夫独自对上黑熊之际,趁机逃跑才万幸中捡回一条命。
至于桑老实跌下山崖断了腿,那是意外,是老天爷对他见死不救的报应。
桑老实之所以被村里人取外号叫桑老实,实在是他太老实了,根本不会说谎。村民们都相信李大柱的死是意外,怪不得桑老实,因此没有人站在李寡妇这边,还劝她不要无理取闹,把两家多年的相邻情分磨没了。
或许李寡妇心里也是相信的,只是丈夫已经死了,他们孤儿寡母还要过日子,才故意胡搅蛮缠,就是想让桑老实以及桑家愧疚,对他们母子做出补偿,换句话说,就是欺负老实人罢了!
当时,李寡妇闹的特别厉害,叫来娘家兄弟抬着李大柱发臭的尸身停在桑家门口,不仅逼桑家出银钱厚葬李大柱,还要桑家担负他们孤儿寡妇的生计,养老盖房娶媳全让桑家负责,一张口就是五十两银子。
那会儿桑家刚从老宅分出来,一家七口仅仅分得了两间破旧的茅草房和一口袋勉强糊口的红薯,更何况桑老实又摔断了腿,要看大夫吃药,把仅有的几百文钱也花光了,别说五十两银子,就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
见桑家不肯拿银子,李寡妇干脆拿着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以死相逼,还声称临死前会先杀了儿子。
李寡妇的模样太疯狂,担心她真做出这种事来让自家背上逼死孤儿寡妇的名声,就算桑家百般不情愿,也只得跟亲戚借了五两银子,把李大柱先送上了山,暂时将李寡妇稳住。
只是人心不足,李寡妇尝到了甜头,自以为找到了要挟桑家的法子,在李大柱安葬后没多久,再次使出同样的手段逼迫桑家人赔偿剩下的四十五两银子。
桑老实的伤,让本来就贫寒的家雪上加霜,桑家人心力交瘁之际又被李寡妇屡屡威胁,就算是泥做的也被激发出了凶性。
不等李寡妇先把桑家人逼死,桑家的女主人木氏就带着五个儿女冲到了李寡妇面前,捉住李寡妇握刀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砍。
要不是旁观的邻居反应快,飞快的撞开了吓傻了的李寡妇,那一刀指定要抹断木氏的脖子。纵然如此,木氏的脖子也被划开了一道,血滋滋的往外冒,很快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见了血事情就闹大了,哪怕桑家这一支是外来户,李姓村长有心偏袒李寡妇,也不敢当着所有村民的面站在李寡妇这一边。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最后的处置结果是李寡妇被狠狠地斥责了一顿,日后不许再到桑家胡闹。木氏的伤势则自行处理,不得找李寡妇麻烦。
许是村长的警告起了作用,许是被木氏的狠劲儿吓到了,自此以后,李寡妇倒是真没有再到桑家闹腾,只敢在背后乱嚼舌根编排桑家不是罢了。
原本关系还不错的两户人家,算是彻底闹翻,老死不相往来了。
两个月前,十多年不曾回来的桑叶突然带着个孩子回来了,在李家村引起了好一番议论。不过几天的工夫,桑叶克夫的谣言就传开了,这其中就少不了李寡妇的“功劳”。
只是桑叶鲜少在村子里走动,李寡妇就算想把人喷一顿出口恶气也没有机会,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桑叶本人,又哪里忍得住?
此时,李寡妇见桑叶不说话,以为桑叶被自己的话戳中了心窝子正在伤心,不禁兴奋起来,吊着三角眼继续捅刀子:“一个寡妇不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跑到外面四处招摇,也不知道是想勾搭哪个野汉子,哼,不知廉耻的下作东西,活该死了丈夫守寡一辈子!”
说着,她故意看了眼桂花婶儿,又看了看不好理会妇人之间的纷争,只好埋头继续收割麦子的桂花婶儿丈夫,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不止桑叶火从心头起,准备教训李寡妇一通,同丈夫一向恩爱的桂花婶儿也是火冒三丈,立马扔了手里的镰刀,撸起袖子朝着李寡妇扑过来:“李寡妇,老娘跟你拼了!”
【试读第三章打架】
“啊——”
一道尖锐的惨叫回荡在空旷的田野里,惊的在草丛间觅食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李寡妇死死的捂着被抓下几道油皮、火辣辣的疼的脸,惊恐的看着死死的压在自己身上,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继续找地方下手的桂花婶儿,完全没有方才骂人时的嚣张。
正准备反击的桑叶一脸懵逼,完全没有料到李寡妇的一个眼神就让桂花婶儿如此生气,更没料到桂花婶儿会扑过去跟李寡妇干架。
她蹬眼看着战斗力爆棚的桂花婶儿,不知道该假惺惺的上前劝解几句,还是暗中下黑手,跟桂花婶儿一起把惨叫不止李寡妇狠狠地修理一顿,出一出恶气。
“你这个不着五六的臭婆娘,老娘让你满嘴喷粪!让你满嘴喷粪!”
桂花婶儿在李寡妇的脸上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一把抓起她散乱的头发往干硬的泥地里重重的磕了几下,直把李寡妇磕的头晕眼花,险些闭过气去。
不怪桂花婶儿如此生气,她和丈夫赵树根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一向很好几乎没有红过脸。若是李寡妇的言行单单只针对桑叶,桂花婶儿最多出于公道帮桑叶怼李寡妇几句,然而李寡妇却把脏水往自己的丈夫身上泼,这让脾气一向火爆的桂花婶儿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救命了——杀人了——救命啊——”
李寡妇身形干瘦浑身上下没有几斤肉,被体格壮实的桂花婶儿压在身下没有一丝翻身的余地。知道这次惹恼了桂花婶儿自己讨不了好,她担心桂花婶儿一气之下真把自己打死,不禁害怕起来,扯着还能叫的嗓子拼命的叫喊,希望引起旁人的注意,过来阻止快要把她打死的桂花婶儿。
这两天,几乎整个李家村都在田间地头抢收小麦,麦田也是一家挨着一家,距离不远的地方就有好几户人家弯着腰在干活儿。
听到李寡妇的求救声,村民们不禁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直起腰循着声音看过来,这才发现桂花婶儿正压着李寡妇打。
李家村大多数村民三观很正,知道李寡妇是个什么德行,平常也不怎么待见她。只是不待见归不待见,李寡妇到底是死去的李大柱的遗孀,是本家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而不出声,不然传出去会被人笑话,以为他们李氏一族好欺负。
眼见李寡妇的叫声越来越小,桂花婶儿却没有收手的打算,那些村民担心真打出个好歹来,纷纷放下手里的镰刀往这边来了。
李寡妇的求救声,隔的稍微远一点的桑家人也听见了,只是没兴趣理会便继续埋头干活,不知道自家女儿(妹妹)也卷入了其中。
桑叶的大嫂于氏却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她忙里偷闲,一边甩着累的酸胀的胳膊,一边眯着眼睛往那处热闹看去,意外的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对一旁的婆婆木氏说道:“娘,小姑子好像也在,要不媳妇过去瞧瞧,免得小姑子不注意沾上那等腥事儿!”
木氏闻言,割麦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直起身子看过去,果然看到自家的闺女也在。
虽然女儿归家才短短的两个月,了解的不是很深,但是女儿不爱看热闹这点,她却很清楚。这个时候出现在那儿,显然已经跟这事儿沾上了。
想到这里,木氏的眉头微微一皱,对看过来的丈夫、儿子儿媳们说道:“咱们一起去瞧瞧,可别叫小叶吃了亏。”
“嗯,都去,不能让三丫被人欺负了。”桑老实二话不说的放下手里的镰刀,示意两个儿子桑树、桑林也跟上。
桑老实为人老实,却不代表他傻。这些年,李寡妇一向跟自家不对付,见天儿的说自家的坏话,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没有抓到现行,也就不好同一个寡妇细细掰扯,免得又被赖上。
想到最近村子里那些关于自家女儿不堪的流言,桑老实怀疑这一次又是李寡妇无事生非想找女儿的麻烦,只是不知怎的惹恼了赵家的媳妇儿,才会有这一场纷争。
丈夫跟公公婆婆都走了,桑家的两个儿媳妇于氏和刘氏也连忙跟了上去,让几个同样想去看热闹的孩子留在地里休息。
那种场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别让孩子们去为好,免得污了眼睛!
“李寡妇,今儿个要不是卖大家伙儿的面子,老娘非把你头上的几根毛撸秃了不可!日后你要是再敢编排我老赵家的不是,老娘可不会像今日这般放过你,呸!”
在村民们的劝解拉扯下,已经出了恶气的桂花婶儿啐了一口,撂下一句狠话后,总算放过了气息奄奄、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李寡妇。
听了桂花婶儿的话,围观的村民们明白是李寡妇说了不该说的话,把人惹毛了才落得这个结果,虽然对形状凄惨的李寡妇有几分同情,只是这个时候也不好说桂花婶儿错了,便劝说了喋喋不休的桂花婶儿几句就各自散去了。
地里还有大把的活计要赶,谁有闲工夫理会两个婆娘之间的嘴皮子官司。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人知道桑叶也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
桑家人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桑叶和两个与桂花婶儿交好的妇人同仇敌忾骂着爬起半个身子软坐在地的李寡妇。
但凡生活在李家村的媳妇儿,不管年岁大小,大多数被被李寡妇编排过。
桑叶看着一脸愤恨的李寡妇,心里纵然有再大的火气,在李寡妇被教训之后也不好再动手了,不然很容易引人反感。
她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不为自己着想,也该顾及桑家的名声,便在一旁站着没有动手,也没有立即离开。
倒是桂花婶儿暴打李寡妇让她也出了口恶气,间接的承了这份情,总得向桂花婶儿道声谢才妥当。
“叶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吃亏?”木氏出现在女儿的身侧,先是关切的看了看她,继而面色不善的朝着李寡妇努了努嘴,大有女儿一说吃亏了,就冲上去把李寡妇教训一顿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