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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到对面看了下武馆的擂台。
能开在这等繁华之地的武馆,当然不同寻常,一进去,就有青衣小厮殷勤招待,将她们带进擂台。
谭语冰震惊于擂台的占地面积——擂台周围,最起码能坐五六百人,弘道馆最大的道场,也不过如此。而九瑶宫的地是最不值钱的,天运城的地却是最值钱的。
“这武馆背后,肯定有大靠山。”她小声对陆明舒说。
陆明舒点点头。武馆的靠山越大,别人越敢来打擂,因为不怕人家赖账。
擂台战果然很精彩,上场比试的,最低都是融合境。由于最近要开麒麟会,有许多外地武者到来,给擂台战带来了小小的热潮。麒麟会不是人人都能去的,擂台却是人人都能打的,此时扬名,与天下扬名也差不多了。
“我们走吧。”看了十几场比试,大概了解了擂台战水准的陆明舒道。
谭语冰面露惊讶:“不上场吗?”她还以为,陆明舒肯定想自己上场一战。
陆明舒摇头:“初来乍到,以后多得是机会,今天先不上了。”
“也对。”谭语冰马上想到,“我们今天才到,要战也应该休息够了再战。”
陆明舒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是想想没什么好纠正的,就没说什么。
回到驿馆,照例在睡前去喂小呆。
小呆表现得很焦躁,看到她,鼻子里喷出热气,很不爽的样子。天运城虽好,人却太多,小呆不习惯人口这么稠密的地方。
陆明舒一边喂它吃果子,一边给它顺毛,小声道:“再忍两天,很快给你换个地方。”
她回到房间,拿出刚才买的一卷简易地图,慢慢地铺开。
烛火照在她平静如常的脸上,莫名多了些阴影。
邵正阳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他们,是最做给别人看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让别人知道,他们承认你是掌门大小姐。
陆明舒的脸上慢慢绽出笑来。
在掌门夫人看来,九瑶宫的掌门大小姐,应该能卖一个好价钱吧?尤其一个天资过人,在天门之争中连战十八场,场场连胜的掌门大小姐。
既然已经错过压住她的时机,那就把她卖一个好价钱,解决她这个潜在危机,还能换来实打实的利益。
师父说,掌门夫人不是愚钝的人,眼光应该不会局限于内宅。可是,师父忘了,她已经很多年修为无进了,也很长时间没有离开过九瑶宫了。刀子不磨会钝,常年看着一亩三分地的人,想不短视都难。
既然如此,何妨成全她?
她不介意,给掌门夫人加上更大的筹码,看看她有没有本事把这个掌门大小姐卖出去!
……
夏侯府。
夜已过半,夏侯珊才从酒局中脱身。在侍女的服侍下,踏进热气蒸腾的汤池。
汤池的水透着异香,上面浮着的不是花瓣,而是各种药材。这些药材耗费的金钱,哪怕是出神境武者听了,都会咋舌。可这,对夏侯令使来说,只是普通的一次药浴而已。
侍女上前,在她身上轻轻按摩,以舒缓紧绷的肌肉,更好地吸收药效。
就算这样,她也没有清闲下来。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的同时,另有女官跪坐一旁,一件件地禀报事务。
“等等。”夏侯令使忽然出声。
女官停下禀报,静候命令。
“刚才的礼单,再念一遍。”
“是。”
女官语调毫无起伏,将刚才念过的礼单又重复了一遍。
“好重的礼啊。”夏侯珊摸着手腕间价值连城的天星晶石,嘴边浮起玩味的笑,“送礼人是谁?”
女官垂首扫过:“九瑶宫,殷虹。”
“区区一个九瑶宫长老,拿不出这么重的礼,恐怕是替上头办事来了。”
女官回道:“殷虹属于抚云一脉,她能突破出神,是得了周家之助。”
“周家?”夏侯珊偏头想了想,“我记得,周晋在九年前,就已经从掌门之位上退下来了。”
“是的,接替他的,是他的女婿付尚清。”
“哦,对。这位付掌门的来历,很是有趣。”
女官没有接话,她只负责陈述事实,不负责发表自己的想法。
“现在周家的掌权人是谁?”夏侯珊漫不经心地问。
“是周晋的长女,也就是付尚清的现任妻子,周妙如。”
“周妙如?”夏侯珊敲了敲额头,“哦,是那个女人啊!倒是挺有心计,可惜根骨太差。她如今什么情况?”
女官禀道:“自从付尚清接任九瑶宫掌门,周妙如就深居简出,做起了贤妻良母。如今育有一对双胞胎儿女,自身还在融合境,并无突破。”
夏侯珊伸出手,一只盛了花酿的水晶杯立刻送上。
香甜的酒液倒入口中,浓厚的玄力随之进腹,缓了一刻,她问:“九瑶宫有什么新鲜事吗?”
女官翻出一本书册,扫了一眼,答道:“数月前,九瑶宫举办三年一会的天门之争,决出真传弟子,这当中出了一件奇事。有名弟子,以十八连胜的成绩,成为榜首。”
“十八连胜?就这样?”夏侯珊不以为意。九瑶宫近年每况愈下,自从刘极真毁了经脉,就没几个能看的人才。这个十八连胜,在夏侯令使眼里,真没什么分量。
“战绩尚在其次,奇的是,这名弟子的身世。”
“哦?”
“她是付尚清的长女,前头原配所出。当时年仅十五,进入融合境数月。事先谁都没有注意到她,不想竟以一己之躯,放言挑战所有弟子。而且,她成功了。”
夏侯珊看向女官,终于感兴趣了。
“还有呢?”
女官知道她感兴趣的对象是谁,翻着消息名册,禀道:“她九年前来到九瑶宫,拜在刘极真门下,一直深居简出。周家一直未曾对外公布她的身份,但是在天门之争后,突然对她极为关切,并称之为大小姐。”
夏侯珊笑了:“原来如此。”不用女官多说,她已经懂了。
将花酿一饮而尽,她道:“送这么重的礼,行啊,那就见一见吧。”
“是。”女官提笔,在上面记了两个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