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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去看过铺子后,很快就赁了下来。还要简单的装修一下,倒不用费什么功夫,几日即可。
要说最近喜事倒是挺多的。
不止陆非烟要出嫁,季容的婚期,也在五月底,这会儿就已经开始备嫁了。
葛二郎在今年的会试中也中了进士,被安排去了光禄寺做主簿,从七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跟着这条路走,将来就接他父亲的班了。
季容自打定亲后,就没再出过门,如今婚期临近,便呆在家里绣嫁衣。
亲姐姐出嫁后,府里和她关系最好的,便是萧雯。萧姝改了性子后,时常过来看萧琅和萧钰,久而久之,姐妹间关系处得也不错。其他几个庶出的姑娘,也偶尔会来坐一坐。
这会儿,几人就聚在她都茹妤阁说话。
萧姝好奇的翻看季容绣的嫁衣,“容姐姐,你的女红可真好,针脚细密,平平整整,真漂亮。”
萧雯抿唇笑道:“姝妹妹这么喜欢,可是想着嫁人了?”
萧姝红了脸,嗔道:“什么嫁人不嫁人的,我才十一岁,要嫁也是雯姐姐先嫁。容姐姐十三岁就定亲了,明年祖母和大伯母肯定也会给你相人的。”
这下子轮到萧雯脸红了。
其他几个姑娘都笑。
“不止雯姐姐,大哥明年也十六了,没准儿今年祖母和大伯父就要开始琢磨着替大哥相看了。”
萧英年纪最小,可能是因着江家的关系,她和季容的关系倒是比几个亲姐妹还要好些。
萧姝看着她,突然道:“我听说,你江家表哥也要娶妻了?”
萧英一愣,这事儿她倒是听自己的姨娘说过。
“刚定下,大概也快了。”
萧姝哦了声,又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不知是哪家闺秀?你还小,不用拘泥于内阁,到时候还可以去看看。”
萧姝毕竟是嫡姐,萧英又素来最是胆小,对萧姝的畏惧由来已久,哪怕萧姝现在不似从前跋扈,她一时也是改不过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姨娘提起过,是江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女,不是京城人士。”
那次余二夫人来萧府,莫名其妙的拜访邱姨娘,萧姝当时只是因为被舅母利用而生气,事后反应过来便觉得蹊跷,当即就去问了兄长。萧安几番打听,才清楚了个大概。因着他们母亲的事儿,余家姑娘定亲艰难,所以余二爷夫妇相中了新晋探花郎江沅。论起来,和邱姨娘扯得上些关系。
萧姝心中五味陈杂。
余家只是娘家,都受到如此大的印象,那她作为母亲的亲生女儿,外界不知道又有多少流言蜚语。
她消沉了几日,未曾再打听。
今日姐妹几个谈笑说起,她便又想起来了,得到的答案,却让她有些意外。
她对江家不了解,只大概知道是商户出身。自古婚配门当户对,平民配平民,世家配世家。
江老夫人的娘家,应该也是差不多和江家处在同一个位置,江家居然舍弃了世家,而择一平民为妻?
这不是直接打余家的脸么?
余伶不知得气成什么模样。
毕竟还是嫡亲的表姐妹,萧姝心里还是挂念余伶的。从茹妤阁离开后,她便去了荣安堂。
“外祖母病了这些时日,也不知是否康复,我想去看看。”
萧老夫人点点头。
“难得你一片孝心。”
大人间的恩怨,跟孩子无关,萧老夫人心疼长孙不假,也不会迁怒萧安和萧姝。
“下午让安哥儿和你一起去吧。”
“哥哥功课繁重,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了,这次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等下次哥哥有空了,再陪我去。”
“也好。”
午膳后,萧姝便坐着马车去了余府。
最近余二夫人很是烦躁。
一来余老夫人的病情加重,大夫说可能撑不过两个月了。二来她已经向邱姨娘暗示过,可江家那边迟迟未有动静。想去打探消息,又显得太过急迫,平白降低女儿的身份,以后嫁过去人家也会轻视。
听得下人禀报萧姝来了,她先是不耐烦,随即脑中精光一闪,立即去余老夫人那把萧姝拉到了自己房里。
“姝儿,舅母问你啊,最近那个邱姨娘可有什么异常的?”
她想着孩子好哄,也没去琢磨什么心思,都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萧姝看一眼同样殷切望着自己的余伶,道:“她一直都很本分,几乎足不出户,没什么异常啊。二舅母为什么这么问?”
余二夫人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不是和江夫人是亲姐妹吗?如今有了这么一门富贵亲戚,还不巴着走动走动?”
萧姝一听就知道她还不知江沅已定亲的事儿。
“二舅母这是说哪儿的话啊,她不过就是个妾室,哪能出门见客?江夫人偶尔来拜访,那也是见过大伯母后才去见她的。”
“那你可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余二夫人显得有些急切。
萧姝犹豫了会儿,道:“倒是无意中听五妹说起,江家大公子似乎要成亲了。想着邱姨娘到底是一门亲,让她到时候带着五妹去观礼。江夫人是继室,娘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妹妹了,总要…”
“你说江沅要成亲了?”
余二夫人脑子里嗡的一声,后面的话自动忽略,就抓住这一句。
余伶则是呆住,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甚至都快哭了。
萧姝点点头。
“嗯,好像是江家大公子的表妹,说是已经定亲,婚期倒是不知何时,不过江夫人既然已来府中报喜,应是不远了。”
她装作不知余家想要和江家结亲的模样,也不至于让余二夫人和余伶难堪。告诉她们江沅即将成亲,也就是让她们别再报什么希望了,趁早另择良婿。
萧姝的本意是好的,可她没想到,这事儿触怒了余二夫人。
好你个江家,好你个江沅,竟如此的不识好歹!
余伶到底还年幼,经不住打击,回神过后,眼里就含了泪,趴在床上,呜呜的哭起来。
萧姝吓了一跳,忙走过去。
“伶儿,你怎么了?”
余二夫人惊醒,见女儿哭得伤心,也心疼得不行,忙将女儿搂入怀中,也不顾萧姝在,低声安慰道:“伶儿不哭,不过一个商户而已,还真以为自己中了进士就了不得了?哼,贱民就是贱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配不上你,回头娘给你选个更好的…”
“我不要。”
余伶哭得伤心,“我就要他,就要他。”
“伶儿!”
余二夫人看一眼萧姝,觉得脸面无光,低斥道:“你是名门闺秀,大家千金,多少好儿郎排着队的等着你挑。他江家不过平民而已,给你提鞋都不配,也就是你父亲看他有几分才气,才对他另眼相看,他竟还敢蹬鼻子上脸了。到底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能成什么气候?你父亲也是,官场混了半辈子,什么长进也没有,眼神儿也不好,偏挑些歪瓜裂枣来碍你的眼。”
“江沅不是歪瓜裂枣…”
余伶自打见过江沅后便念念不忘,竟似犯了相思病,早把江沅当做未婚夫婿了,一颗芳心就此沦陷。今日得知情郎竟要另娶他人,震惊伤心之余,还是不忘替情郎辩解。
余二夫人现在是后悔死了,一个低贱商户,当初就不该考虑,否则女儿何至于这般着魔?
“你养在深闺,不知这世上人心险恶?自古文人最是心眼儿多,城府深,你哪里懂得?他早就心有所属,还骗你父亲说婚约未定,此等卑劣小人,还敢位列朝堂。呸,这辈子定然不会有出息。我当初就说,平民出身的,目光短浅,你父亲偏不信。哼,这不就应验了?还好我拦着,没将你许给他。”
余二夫人一边诋毁江沅,企图将女儿一颗掉进情爱的心给拉回来,一边道:“他当真以为官场那么好混?哼,不自量力。他这般驳你脸面,便是羞辱我余家。伶儿乖,娘一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萧姝听得心中咯噔一声。
“二舅母,您…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