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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被简如惊得有些害怕,就算心里知道自己是大夫人派来的丫鬟,简如动她不得,但,这玉梅伤的还真是够狠,春兰看了一眼被打着鼻青脸肿的玉梅,道:“因为她不懂规矩,小姐乃是千金娇贵之躯,岂容一个下人动手动脚,乱分寸。”
简如脸上依旧是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她甜甜问道:“玉梅,你听到了么?”
玉梅被打着昏昏沉沉,哪里听得见简如的话,躺在地下不由发出痛苦的呻,吟。
简如笑吟吟问着春兰道:“你觉得我打着对么?”
春兰道:“奴才犯错,自然当罚!”
简如端起茶杯,上等的青瓷入手温热但不烫手,“你瞧见了,我这几日的早膳了么?”
春兰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清粥白菜,单调寒碜的早膳,“瞧见了。”
简如又笑道,大眼里面满满都是无害,对着其他人问道:“夏凉、秋菊、冬梅你们可瞧见了么?”
三人恭顺道:“瞧见了。”
三人心中止不住狐疑,这个三小姐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杀鸡儆猴,要是这样就能够让他们服从,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们在侯爵府这么多年,又跟在大夫人身边,什么仗势没见过,话虽如此,见到好端端的脸蛋被打成这样,要是留下疤痕可就糟糕了,姑娘家最宝贝就是这张脸了。
简如慢悠悠喝着茶,慢悠悠道:“我问你们,作为侯爵府的三小姐,这早膳可是这般待遇。”
春兰心里有些不安,她作为四人最为年长,她回答道:“侯爵府这早膳分配有着严格规定。”答着很巧妙。
简如也不着急与春兰周旋,她继续问道:“春兰,我作为侯爵府的三小姐,又是大夫人的女儿,若按嫡庶之分,我该分哪一个辈分?”
终于来了,春兰小心翼翼答道:“嫡女。”
简如酒窝沉下去,脸上越发纯真:“难道堂堂的侯爵府嫡女的伙食比不过区区的锦州商贩之家?”
春兰略显不安:“并不是。”
“小姐,这是厨娘有心为难,我们也无能为力!”夏凉忍不住道。
简如用那纯洁的大眼,扫视这春夏秋冬,用最甜的声音道:“玉梅是我的丫鬟,她虽然不知规矩,但还至少知道主子受到不平待遇,会气愤,会恼怒,可连续几日的下来,你们作为上等丫鬟,难道拿一个厨娘毫无办法?难道这厨娘的级别比你们还要高?”
秋菊回道:“我们各自领域不一样,所以有心无力!”
简如嘴角那一抹甜美的笑容,有了些冷意,“这般,我好似记得厨娘算二等,你们拿着上等的月俸,却对厨娘有心无力?”
春兰噗通跪了下来,“小姐,都是春兰办事不利!还望责罚!”话都在如此,春兰也是聪明的很,直接认错,她认定眼前三小姐不敢对她怎么样!
简如道,“你们是大夫人分配给我的上等丫鬟,我也不好责怪你们,毕竟被一个外来的三小姐责罚,你们心底不服。”
的确不服!但这样的话,她们万万说不出来,春兰踌躇,欲言又止。
简如哀怨瞄了她们一眼,“我瞧着各位心中喜欢的很,既然四位不满我这个主子,明儿我请示母亲,让你们回去吧,作为侯爵府的嫡女,我要不起四位上等丫鬟。”
上等丫鬟瞧不起嫡女,这一顶黑锅他们可不能背,就算大夫人有心袒护,听到此处也会责罚她们。
春兰当着简如的话语刚刚落下,她扬起手来,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奴婢错了!”
夏凉、秋菊和冬梅见状也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奴婢知错。”
一巴掌,太便宜了。简如对惠嬷嬷道:“既然你们有心认错,那我也不好为难,嬷嬷刚才你打了玉梅多少下?”
惠嬷嬷口齿格外清晰道:“用足十分劲,不多不少三十下!”
简如皱眉道:“要这些俏生生的姑娘挨上三十下,这毁了容颜就不好了。”
春兰等人心中还是一喜,不愧是乡下来的姑娘,给点甜头就满足了。
哪知简如话锋一转,她怜惜道:“那就折半吧,十分劲,十五下就好了。”
那个十分劲,要的特别清晰,春兰等人心里一颤,问题简如还带着一张无害的表情,问道:“你们可满意么?”
春兰心里都快骂人了,扯着嘴挤出话,“奴婢怎敢过多要求?”说着春兰抬手对着自己的脸狠狠甩了下去,免得眼前这个三小姐,再说其他话,要是翻倍可怎么办?
春兰动手,夏凉等人这才也动手了!
简如的屋内此起彼伏响起巴掌声。
春兰等人退了下去,不知道有没有十分的力气,但,一个个的脸都肿了起来,这要消肿恐怕要好几天。
青水扶着玉梅下去擦药。
简如再次拿起书,认真看着,这下安静了不少,惠嬷嬷静静候在一旁陪伴着,这个时候,青水走了回来,也在一旁候着。
看了好一会儿,简如放下书籍闭目养神。
青水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不把她们赶走?”
简如睁开眼笑看一眼青水,再次闭眼,惠嬷嬷拧了冷水毛巾,放在简如放眼皮上,去除眼睛疲劳,“赶走还会有第二批人来,给她们一点教训便是了。”
青水犹豫着该不该问,简如仿佛知道她的心思,笑道:“有什么疑问,就说出来吧?”
青水这才接着问道:“奴婢怕她们会告在大夫人那边去。”
简如笑了笑答道:“那就告吧,你觉得堂堂一个大夫人会为了几个丫鬟找我算账?”这侯爵夫人的身份可不能丢。
青水再次问道:“奴婢还怕,她们顶着伤污了小姐的名声。”
“青水,你与玉梅都住在我的落水阁,并未与其他丫鬟接触,所以自然不知。这些上等丫鬟最看不中我这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三小姐,即与侯爵无血缘关系,也无背景靠山,四位上等丫鬟被我责罚,而且还罚在脸上,我受得了污名,她们却受不了别人的鄙夷。”简如耐心的解释道,“反倒有了这件事情,虽不对我忠心,但也不至于应付了事。”
青水佩服道:“小姐,你真厉害。”
简如自嘲一笑,倒也没有说话,拿下毛巾,拿起书继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