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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忽变,两天前还只是凉爽的秋日,今日冷风刮起,带着刺骨的寒冷,尤其又下着雨,就更加冷了。
房间内炭火烧的旺盛,春夏秋冬低着头在一旁伺候着,简依旧是寅时起床,天显得特别的黑,多年养成的习惯,就算让她躺在床上,她也丝毫睡不下去。春兰取过一件海棠红镶着海龙皮袄子,配着简如身上的淡橘色百褶如意长裙,承托出简如那张粉嫩的脸蛋。
简如取过暖壶捧在手中,青水撑着伞跟在后面,其实一路上都有长廊遮雨并会淋雨,可惠妈妈暗中交代了,这伞为了避免雨水溅洒进来湿了小姐的衣裳,惠妈妈与春兰各自提着一个暖壶在两旁,提供着暖意。
落水阁与季玉阁相隔较远,好在在暖壶失去了温暖时,她们也到了,秦妈妈开了门与简如碰个正面,她惊呼一声:“三小姐,快进来外头冷着很。”
老夫人刚起床,听见秦妈***声音,开口道:“是如儿么?”
“老夫人。”
“进来吧。”
简如走进内堂里,老夫人坐在床边,喜烟给老夫人披上一件厚实裘衣,老夫人见简如的脸蛋被冻得通红,心下一暖,不由拉过简如的手,触手冰凉,“傻丫头,外头寒冷的很,这早安无关紧要。”
简如感受着老夫人手里的温暖,笑而不语。
简如接过喜烟端过来的水,伺候着老夫人洗漱,期间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不耐,与厌烦。
“可想奶奶了?”老夫人披上翠云绣花边银狐裘衣。
简如这时候脸上才露出一丝落寞,“嗯。”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人老了,总是希望儿孙能够陪伴在身边,就算是侯爵府老夫人也是一样的,每日请安的人不少,可哪一位会伴在她膝下与她聊聊天谈谈话呢?
老夫人抬眸看着简如那张可爱的容颜,这丫头刚进府中,便风雨无阻的日日前来陪伴,从未提出任何的要求,也从未提起她在府邸中受的委屈,更没有说出让她撑腰的事情,就算她的意思很明了,但看这一份心意确实比府里任何一个人要强的多。
当老夫人去了佛堂打算开始念经时,发现下面跪垫好似换了一种,双膝跪下来,居然有着温热。
老夫人笑道:“秦妈妈,这喜烟丫头做事越来越机灵了,叫她上来领赏。”
秦妈妈接口道:“老夫人这是三小姐送来的软垫。”
老夫人略带讶异看向简如,“如儿,有心了。”
青水忍不住道:“真是小姐亲手做的……”
“青水!”简如怒斥,青水惶恐跪了下来,“奴婢多嘴了。”
老夫人拉过跪在一旁的简如的手,“好了好了,这丫鬟也是忠心为主。起来吧。”最后一句话是为青水说的。
老夫人膝盖处传来温暖的感觉又道:“这软垫放着何物,为何会发热?”
简如解释道:“我在软垫中间加层处放置了铁粉,水,埴石,碳,食盐,这些物品经过摩擦会发出热量,冬日跪地,也就不会寒气入体。”
老夫人深深看了简如一眼,“真是心思细腻,冰雪聪明。”
简如道:“只是雕虫小计,这是偏冷之地一个村落的人,取暖用,如儿见有意思的很,便记了下来,如今也是借花献佛罢了。”
“能有这份心就已足矣了。”话落,老夫人转起白玉佛珠念起经,简如拿起紫檀佛珠,闭眼念经。
老夫人留下简如用膳,用过早膳后,又拉着她谈心说话这一晃便到了用午膳时间,老夫人对秦妈妈道:“去跟厨房吩咐一声,今儿三小姐留下用膳,多备一些菜,再去把我的长白人参拿出来炖汤。”
秦妈妈了有些惊讶,还是低头称是。长白人参乃是圣上赐予老夫人,当年二小姐生病,大夫人开口要,老夫人也都没有拿出来,现如今要拿给这一个外来的小姐?这恐怕……不妥?
秦妈妈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做事,叫厨房安排多备饭菜说明了老夫人对于简如是喜爱的,拿出长白人参这里面深沉的意义,就不单单是喜爱了,而是侧面说明了,简如是有她这个老夫人撑腰的。
更要提醒大夫人,这认干女儿的仪式也该举行了。
秦妈妈拿着长白人参到了厨房,她暗自思付,希望大夫人能够明白,而不要产生不必要的情绪,比如气愤与屈辱。
她可还记得,大夫人因为老夫人不愿把人参拿出来,在暗地里跟侯爵爷闹腾着呢。秦妈妈也知道老夫人真心被三小姐所感动,就连老夫人亲生女儿都没有这样对老夫人这样上心。
希望三小姐不要辜负老夫人的一片苦心。
很快这件事就传入大夫人韦氏的耳里,她冷冷一笑,“这个贱丫头,还真是懂得讨人欢心?”这老夫人打着什么主意她还不知道,这个老夫人想要结着这个死丫头的手敲打着她,还在记恨当年,她为了讨那个人参在老爷身边闹腾一事,哼她既然有心要护着那个小丫头,她偏不让那个死丫头好过!
只切了少许进去,人参的香味扑鼻,简如喝了一盅身体顿时暖了起来。
刚用完午膳,简倾悠带着简燕婉还有一脸怒气的简静来请安,简如留下用膳一事,简倾悠自然也有耳闻,整个院落哪里没有她的耳目。
简倾悠行礼后,笑着抬眸,“妹妹来得可真早。”
简如笑道:“小时形成的习惯。”
简燕婉不由的冷讽道:“我还以为你真孝顺,而是睡不着所以过来讨好老夫人,你手段可真是厉害的很。”
老夫人瞄了一眼简燕婉,她淡淡开口,“她是你三姐,你娘怎么教导你,见人也不会叫一声吗?”老夫人口气并不重。
简燕婉见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善,不甘愿挤出两个字:“三姐。”
简如明朗的笑容,好似阳光一般,“老夫人,四妹的心里简如能够理解,毕竟简如是外来人占了她三小姐的头衔,心中对简如有怨,也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