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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她听见简如道:“五姨娘,上次听闻你怀孕了,就帮你找好了稳婆,惠妈妈去请稳婆过来。”那一刻简如的声音宛如地狱来的使者一般令人胆寒。
简辰亦从屏风内走了出来,瞄了一眼刚进来稳婆,那深邃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稳婆一脸精明的模样,肥胖的身躯,双目精锐有神,行礼:“草民拜见侯爵,侯爵夫人。”
如同梦魇的声音,吓得五姨娘尖叫起来,她的身体卷缩在一起,仿佛见到鬼一般。
简辰亦对着严御医道:“御医,她这不育是陈年旧疾,可有医治的方法?”
严御医苦苦思索,一旁稳婆嘲讽一笑:“医治,怕难啊。当年五姨娘可不是单单为了康复,也为了自个的美貌,下了不少的毒药,这个宫体怕是彻底的毁了。”稳婆语气中的狠毒,让老夫人不由的皱眉。
严御医对稳婆说道:“那药单子可否借我一看。”
稳婆从袖口处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严御医:“这是我当年曾救起一名从宫中逃脱的宫女,她临死前给了我这张药单子。”
安然伸出手,严御医恭敬的呈上,上面的药单子让他挑眉,虽不认药理,但一些药材还能他还认得的,这可是宫里面禁药。
稳婆打算进内堂,没有理会眼前的简侯爵,直接朝着内堂走过去,简辰亦怒斥拦阻道:“站住!此乃侯爵府,岂容你随意走动!”
稳婆对着简辰亦行礼,笑道:“侯爵,草民来此就没有想过能活这走出去!我手中还有一个配方也许能救。”稳婆转身对着简如道:“三小姐,希望你答应我的事情能够做到。”
简如轻声道:“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定会做到。”
稳婆自嘲一笑,“我当稳婆二十多年以来,害了多少女子无法生育,做尽伤天害理的之事,现在老天爷给我报应。”说话间她已越过屏风来到床边。
五姨娘惊恐看着稳婆,尖叫着挣扎着面容疯狂的扭曲,闭起眼把手能够抓住的一切事物,丢向害她一世的稳婆。
稳婆不躲不闪,站在原处见她的容貌犹如十八岁少女一般,她深深一叹:“姨娘,你到今时今日还在服用,你可知道那副药剂会缩短你的寿命。”
“滚!!你给我滚!!”五姨娘捂住耳朵,不愿听不愿去看,任由着泪水划过脸庞,毁了她一张娇好的容颜。
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咒骂着,整个房间充斥着五姨娘可怕的哀嚎声。
无乱她怎么抵抗着,无论她怎么反抗,那一张不愿看见的脸,依旧在她眼前不曾消失过。
简辰亦皱眉,抬眸看到简燕柔怯怯走了进来,呵斥道:“你来这做什么?”
她小脸挂满泪水,一双楚楚可怜得大眼红肿,并没有回答简辰亦的话,而是朝着内堂她怯怯哽咽唤了一声:“娘。”
五姨娘哭到没有声音,颓然的靠在床榻上,无声哭泣着,听见简燕柔的呼唤声,她反射跳了起来,对着简燕柔大骂:“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你害死你的弟弟,害死你的妹妹!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简燕柔大哭起来:“娘,我错了。”
“滚!!我当年就应该狠下心杀了你!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你这个恶魔!滚啊!”竭斯底里的哀嚎怒骂声。
夹杂着简燕柔的哭声,触及简如内心中那一道很深的伤口,隐隐作痛着,让她忍不住上前抱住简燕柔。
老夫人哀声叹息,撇过头不愿去看那孩子哭泣的脸庞。
简辰亦所站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内堂的五姨娘,他嫌恶转开眼,此刻五姨娘哪有一丝的妩媚与妖娆,哪有当年的风华绝代。
简燕柔奋力挣扎,简如抱不住她,只好看着她跑进内堂去,跪在地上,泪水一颗一颗滴在地板上,很快泪迹连成一块。
五姨娘也不知愤怒,还是伤心她好恨好恨!所有的恨让她爬下床去,操起一旁的椅子就要往简燕柔身上砸去,简辰亦大步上前躲过五姨娘的椅子,暴吼道:“够了!”
五姨娘恶毒怨恨的眼神,“都是你!是你害的我一生,是你!”
简辰亦厌烦嫌弃不愿去理会五姨娘,一手抱起简燕柔,阴沉道:“把五姨娘关起来!”
稳婆见此她惋惜喃喃自语道:“其实要是当年你只喝那一副药的话,我还有办法。可惜……你为保青春,居然喝了十几年,这宫体怕是已经萎缩不成样了。”
五姨娘叫嚣的声音赫然止住,仿佛间身体失去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上边哭边笑。
简辰亦把简燕柔交给了大夫人,大夫人想要伸手拉住简燕柔,简燕柔却不肯。最后老夫人拉她过来,到了自个身边,丝巾擦拭着她的泪水。
简如看着床榻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了,那被人架起来的五姨娘,失去所有的力气,失魂落魄让强壮的妈妈拖着拉了出去。
简燕柔看着离去的五姨娘,喊了一声:“娘。”
简辰亦喝止道:“住口,你的母亲只有一位!”
简燕柔咬着唇瓣,老夫人把简燕柔拥护在胸口,任由她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
这就是简如不愿见到场面,她一直在躲让,这会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为了挽留住一个男人的心,花费多少的心思,最终落得如此的下场。
简如的目光与安然对上,最后她收回来,不再看他一眼,不知为何心开始揪着痛起来。
简辰亦看了一眼简如挥袖冷哼,对着安然道:“让殿下看了一场笑话。”此刻的他做不出和颜悦色,这对母女丢尽他的脸面。
安然不在意道:“简侯爷家事要紧。”对着简弘羽道:“大公子不介意前头领路,我去探望下简二小姐。”
简弘羽暗叹一声,对安然做了一个请,而后带着安然离开了。
简辰亦见安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转身对简如怒声道:“造成如此结果,你可满意!”
二夫人讥笑道:“大哥此话说的真是可笑。”
“弟妹,你!”简辰亦没有想到二夫人会为简如说话。
二夫人又道:“可别忘了,五姨娘要陷害的人是如儿,要是如儿真着了五姨娘的道了,怕现在早已经关在牢狱中。”
二夫人这般明目张胆的为简如说话,甚至不惜为了简如顶撞了简辰亦,的确让简辰亦倒是很惊讶。
简辰亦冷冷一笑:“你倒是会收拢人心。”语毕不愿多留。
大夫人让人把稳婆押了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老夫人对简如安抚几句话,带着简燕柔也离开了。
房间内就剩下二夫人与简如,二夫人看着跪在地面上的两个丫鬟道:“三小姐,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们?”
当春兰看到陈大夫的出现,她就明白了她们死定了,在这期间大夫人从未为她们说过一句话,到最后漠然的离去,就已表明要放弃她们了。
简如笑着对着一旁夏凉问道:“你说要怎么责罚她们呢?”
夏凉赶忙跪下来:“小姐,求你饶她们一命!我们从小就跟在大夫人的身边,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简如邀请二夫人一同坐了下来,笑得很灿烂:“夏凉我一向话不喜欢说第二遍。”
夏凉踌躇,看向春兰和秋菊,下定决心道:“杖打十大板,降为二等丫鬟。”道完后夏凉被低着头偷瞄简如的表情,揣测她的心情。
见她脸上并无不悦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
简如轻声道:“听到了没有,自个去薛管家那儿领罚吧。”
春兰跟秋菊连连称谢退了下去。
简如斜睨看了夏凉一眼,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出乎我意料。”
夏凉诚心实意道:“至从小姐责罚过奴婢们,奴婢就想明白了,奴婢作为落水阁的丫鬟,必定要一心一意伺候小姐,为小姐着想。”
青水端了茶水进来,简如拿起茶盏笑道:“你可是多年跟在大夫人的身边。”
夏凉看了一眼二夫人,犹豫了下说道:“大夫人把我们派到小姐的身边,就已经放弃我们了。刚才小姐您也瞧见了,大夫人根本没有为春兰说过一句话,把我们生死当做儿戏。我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大夫人如此做让我们心寒。”
简如看着夏凉眼中的真情实意,微微一笑:“起来吧,你与紫兰招呼人手把这里所有物品都丢了。青水你去添购一些进来。”
各自领命退下去,房间内剩下简如。惠妈妈还有一个不愿离去的二夫人。
二夫人放下茶盏笑道:“你真的相信她?”
简如回眸笑道:“不信。”
二夫人也笑了,“不信,你还留在身边?”
简如眨了眨眼,“就因为不信所以才要留在身边,好好看看大夫人作何打算?这三个丫鬟心思倒是好猜,换了其他人我还要重新揣测她们各自的心思,麻烦。”
“你只有打算我也就放心了。”二夫人再次谢道:“那另外的一万两黄金我已收到了。”
简如看向天空,天空依旧蔚蓝一片。
“怎么啦?”
“连续三个月滴雨未下。”
二夫人也忧心:“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