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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如其实跟文武百官走的是同一方向,只是她走的是侧道。午门到太和殿这个路程挺长一段距离的,尤其是太和殿外的那个长长的阶梯,转眸看着那些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员,她莫名觉得有些可怜,这般连续上早朝,怕是身体有些不支吧。
太监公公把她安排在离太和殿不远处的偏殿小房间内,这是用来中了及第状元探花等候传旨的地方。
太监公公打算转身离去时,简如开口唤道:“公公且慢。”
太监公公有些不悦,简如上前讨好笑道:“公公劳烦了。”说着手中拿了一小袋的碎金子递给了太监公公。
太监公公透过那散开的小口子,看到黄色金子,他脸色的不悦顿时消失,换上笑脸道:“简小姐,如此客气作何?这是杂家应该做的事情。”说话间就把碎金子塞进自己的怀里。
简如笑道:“我身为一个女儿家,第一次来此重要地方,心中实在没底的很,还望公公点拨点拨。”
太监公公看着眼前的这位千金出手阔绰,心中暗叹不愧是侯爵府的小姐,就是不一样,想来侯爵爷对她也是关怀备至,才会拿出这么多的银两让她疏通关系。
他虽是宫中公公,但宫外哪家月俸多少银两,这些小事他们摸得很清楚。毕竟这些官员千金小姐常被妃子们叫进宫中解闷打发时间,也有不少,这些官员千金为了在宫内不得罪其他妃子,都会拿出自己的月俸给宫女太监让他们在一旁提点提点。
所以哪家千金给多给少,他们在私底下也会商讨一番。
太监公公掂量下,银两并不重但袋子中可是金子,太监公公心中欢喜,也就多了心思,他认真道:“简小姐务须担心,杂家今日瞧着圣上的心情还是不错,只要简小姐别冲撞了龙颜,按杂家来看,并无大事。”心中略加思索,拿了人家金子还是多提醒一些:“圣上从下旨让您进宫面圣后,并无表现出不悦的情绪。但您也知道,现如今天下有些麻烦,圣上忧心也实在所难免。”
简如笑道:“有劳公公提点。“
太监公公走了两步,觉得说这些话,还是有点对不起人家,停下脚步道:”简小姐,这朝中自然有些不平之声,切勿失方寸,让人有机可趁。“
简如再次称谢,目送太监公公离去。
小隔房内就剩下简如三人,青水找了一个位置用手绢儿擦了擦椅子,让简如坐了下来,自己拿着扇子站在简如身后轻轻摇着。
简如若有所思,按照刚才那位公公的话来看,这圣上并不是要责罚自己,而是想要见她一面。可,他贵为圣上,下旨宣她入宫便是,为何做的如此麻烦呢?
简如并不知道,一国之主,圣旨怎么能够如此轻易下下来呢?圣上见那通政司拿着邪术做文章,就顺着通政司的话,下了旨意让简如进宫面圣。
房间外传来太监高叫声,看来早朝已经开了。简如站起来走到窗口处,从这里刚好能够看见太和殿上的门口,只能瞧见文武百官的后面的队伍,瞧不见站在最前面的人群。
简如手无意识的把玩着胸口处的钥匙,昨日已经让人把信送出去了,希望奶奶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此刻她觉得这个钥匙烫手着很。
根据安然的口风来说,这把钥匙能够主宰这康朝的命运,何物能够主宰康朝的命运呢?
简如目光游离,胡思乱想。一直跟在身后的陆恒早已就已经坐不住了,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紧张不已。
青水被他弄得心烦的很,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安静点吗?“
“哪有办法坐的住呢?“陆恒反驳道。
简如笑着回眸,坐了回去,“天师,心急也无济于事。“
陆恒叹道:“我知道,可我内心焦灼得很啊。”
青水不屑看向陆恒,嘟着嘴道:“小姐,我看他就是一个神棍,你为何要找他呢?奴婢怕到时候到了大殿之上,害了小姐就不好了。”
陆恒听着有些恼怒:“你这姑娘奇怪的很,我哪里惹到你,你为何千方百计与我作对呢?”
青水哼了哼,“你贵为一个天师,还没有我小姐来的稳重,我家小姐能够沉住气,你为什么沉不住呢?”
陆恒还想反驳几句话,最后化作一个长叹道:“是我修炼还未到家。”
青水见他没有反驳,心中倒是有些愧疚,会不会自己把话说太重了?
简如见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看来青水这丫头心已动把人家放在心上了,只是看上一名道士,会是一件好事吗?
青水跟在她的身边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的自尊高傲的很,认定就是认定了,不愿低头,不愿去奉承。
青水跟玉梅一起跟在简如的身边,简如知道青水瞧不起玉梅那种阿谀奉承的态度,她有自己的骄傲。
这个陆恒看似嬉皮笑脸,不务正业可也有自己的骄傲,就比如对于自己的玄术他一向坚持得很。
那句把贞洁奉献给太上老君话,看起来儿戏的很,其实……简如闭眼摒弃这些杂念,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大不了找个时间跟青水好好谈一谈,要是她愿意,就放她自由。
等待的时间比简如想象来的久,现在都已经快午间了。
这个陆恒在青水呵斥他后,就坐在房间角落打起坐来,不出片刻简如听见陆恒轻微打呼的声音,听着青水直翻白眼。
可她还是细心找了一块薄毯盖在陆恒的身上,简如撇开眼当做没有看见,青水自己羞红了脸,低着头走回简如的身边。
简如手划桌边,最终抬眸刚想对青水说些什么,门被推开了。刚才那个太监公公对简如笑道:“简小姐,随杂家去见圣上吧。”
简如让青水打赏着银两,两锭银放在太监公公的手上,太监公公笑容无比亲切,“简小姐,杂家叫赵瑞。”
简如笑着唤了一声:“有劳了赵公公。”
赵公公笑声比如诡异,沙哑又带着尖锐,“简小姐,杂家是圣上身边伺候的小太监。”
简如见他自我介绍,看来她的出手大方,让他有意要交好,“简如就劳烦了赵公公帮衬了。”
赵公公道:“简小姐,你尽管放心,只要简小姐能够度过此关,圣上那儿杂家自会找机会帮你多说几句好话。”
简如谢道:“那就劳公公费心,简如日后定当回报。”
赵公公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也就不多言了。
很快简如到了太和殿外,气势磅礴的大门,站着康朝文武百官,肃然威严巨大的压力朝着简如侵袭而来。
赵公公在一旁提点道:“简小姐,快点。”
简如被那庞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在赵公公一旁提醒,简如回眸得到赵公公一个鼓励的眼神,简如感激一笑,银牙咬破了舌尖的皮,刺痛让她忘却胆怯。
简如扬起笑脸,水汪汪双眸明亮,她从容踏进大殿之上,在众目睽睽中,步伐优雅美丽,她目视前方不急不缓,仪态恰到好处。
她双膝弯曲盈盈跪下,叩头道:“小女简如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简辰亦从简如出现在大殿外他一颗心吊了起来,此刻她代表了是侯爵府,稍有差池失了可不仅仅是简如的名声,连带侯爵府也失了脸面。
待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后,简辰亦才放下心来,也有些惊讶,这些礼节难道是大夫人请人教导吗?她教简如宫中礼节作何打算?
简辰亦又想起来前几日大夫人跟他提起过六皇子提亲一事。
站在最前面的安然扬扬眉,看来惠妈妈功不可没。
圣上见到来人,沉声道:“抬起头来。”
简如轻轻抬起头来,倩笑连连,活泼可爱。
圣上哈哈笑道:“简侯爵你这个女儿可真是俏丽可爱的很。”
简辰亦走上前一步,“圣上谬赞了。如儿还快谢过圣上。”
“谢圣上称赞。”
又不是说她多好看,为何还要谢恩?
圣上又道:“起来说话吧。”
简如再次叩头谢恩,典雅的站起来,安静站在大殿的正中央。
圣上道:“许爱卿,今日人朕是给你找来了,你出来问话吧。”
通政司领命走了出来,手中拿着木质笏板一拜,而后对着简如道:“简三小姐。”
简如礼貌的回道:“通政司大人。”
通政司冷冷道:“你可曾记得,今年二月份,你的收养大礼上发生何事?”
简如甜美回答道:“给父亲母亲斟茶。”
通政司嘴角一个抽搐,这丫头分明给自己装傻,他呵斥道:“简三小姐,你莫要胡言乱语,这乃是太和殿!”
简如无辜道:“小女子,很认真在回答大人的话啊。”
安然笑着替简如说话道:“通政司,这简小姐此话也并无假,那是她大礼自然要给父母斟茶,通政司这可是你说话不明之错。”
太子开口了,通政司把不悦压了下去,对安然说声是,他又道:“你可记得,当时有位天师说你府中有邪恶之术,而后领到你院落,才发现你摆出五福聚集阵,此阵以破坏,坏了我天朝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