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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霆很是咬牙切齿，眼眶红得更加明显。
宁墨听着他的言语，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与他的咬牙切齿相比，她眸中的恨意，一点也不逊色。
“沈北霆，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这个地方，只是你我定情的地方吗？”
“只是你！”
“只有我一个女人，进到过这个包厢吗？”
“只有你！”
“你当真就没和任何女人，在这里拥抱过吗？”
“……”
“你就没有和别的女人，在这里一起喝过酒吗？”
“宁墨，你到底想说什么？这是一个公众地方，我偶尔会和客户过来，但那又有什么？”
“你看，你刚才还说，这里是你我定情的地方，现在又说这里是公众地方了。沈北霆，时代印记可是属于沈氏集团旗下的产业，如果你当真在乎你我定情的地方，又怎么会让这里变成公众场所？”
“……”
“你只是想为自己带了好多姑娘到这儿来，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是吧？还有市中心的那套公寓，更是你和其他姑娘欢快的地方吧？那套公寓的存在，于你不过是更加方便、更有隐私性的宾馆吧？”
“……”
“你掉出来的种子，肯定不只我儿子吧？是不是其他种子不存活，现在看到我儿子聪明可爱，就想让我嫁给你了？所以，我这算是母凭子贵吗？哈哈哈，沈北霆，这年头居然还有母凭子贵，你是想笑死我，还是想要恶心死我啊？”
宁墨笑出了声，也再次掉出了眼泪。
她更是在步步后退，想要距离沈北霆越远越好。
这些话，她藏在心底整整五年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能够让心中的这些想法随风而逝。
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她做不到啊。
林沫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话？为什么？
如果林沫不说，她也不会压不住自己心中的话语。
反正她已经决定，不会和他携手此生，他的为人如何、和几个女人生过孩子，她又何必去在乎？
沈北霆大步上前，见宁墨要逃，他伸出双手，将她一下子抱住！
宁墨动腿，想要将他踢开，沈北霆察觉到之后，将她往身后的沙发上倒去，以此固定住她。
“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越是挣扎，他就抱得越紧。
不过片刻，两人都气喘吁吁。
宁墨也终于停止挣扎，却还是目光含恨地瞪着他。
沈北霆两只手，都死死握着她的肩膀，骨节有些泛白。
他唇上的血色很淡，脸色也很不好，眼眶却是红的。
“宁墨，这些话，你是如何得来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那不然呢？只怪我以前眼光不好。”
沈北霆的呼吸加重了好多，五秒钟后，他才道：“宁墨，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不管是五年前你离开的那天，还是五年后的今天，你都在以最大的恶意揣度我。”
他声色低沉，却裹挟着滔天怒火。
“阿夜还这么小，他都知道，我对他很好。他说你身边有好多叔叔，时常给你们帮助，但他没有撮合你和别的叔叔在一起。但他撮合你我在一起，说明在他心目中，我才是最好的。”
“一个孩子，都能看得这么清楚，宁墨，你到底被什么蒙蔽了双眼，竟这样揣度我？”
他声音喑哑，仿佛喉咙被撕裂了一般，他的双眸充血得厉害，脸颊却是干干净净，没有眼泪掉下来。
他握着宁墨肩膀的双手，骨节又泛白了些，手背上的青筋，更是爆起来。
宁墨的声音，也小了下来，“不是我用恶意揣度你，而是我亲眼所见，亲耳听到。”
他们的声调低得就好像平时聊天一样，但语调却冷得让人心颤。
“亲眼所见？在哪里？亲耳听到？听到什么？”
“五年前，在这个包厢里，你和林沫做了什么？我不在的这五年里，你又和她做了什么，你要我说出来吗？”
宁墨冷笑道：“五年前，她才是你合法的妻子，谁也抢不走。你们之间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没有资格询问，你也可以不必说。反正我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你回来的。”
我和林沫做过什么？沈北霆想，我和林沫除了领结婚证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当年宁墨出事之后，他虽然没心思立即和林沫离婚，但后来他还是离婚了。
“我结婚的事情，你也知道，当时我跟你说过，我会和她离婚的。”
这是顾左右而言他吗？宁墨心中只觉得更加荒凉。
她拼尽全力，去推沈北霆，沈北霆没有设防，竟就这样被她推到一边。
但他反应很快，伸手要将她抱住。
就在这时，宁墨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刀子，刀尖就抵在他的咽喉处，迫使他停住了全部动作。
“沈北霆，我看清你了，也看白你了。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你现在想要抢走我儿子，那就放马过来吧，我拭目以待。”
她的目光比刀子还要凛冽，就好像寒风刮在沈北霆的心上。
他刚才分明在解释，为什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沈北霆抬手，抓住刀刃。
“如果我还执意要说下去，你要杀了我吗？”
“不会，我会打伤你。我还要照顾我儿子，你不值得我和你同归于尽。”
沈北霆哂笑一声，然后叹了口气。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如此不重要啊。如果我对你来说足够重要的话，兴许你就不会用最大的恶意揣度我，而是选择相信我了。”
沈北霆又叹了口气，眼底漾出一丝苍凉的笑。
“五年前，我也还算年轻气盛，那时候，我一见你，就真的很喜欢你呢，你当时真是阳光明媚，我看着你，就仿佛看着一个明亮的世界。但是现在，我想，我可能想错你了，宁墨。”
他的手指倏然收紧，刀刃划入手心当中，殷红的血珠立即冒了出来。
他的眼神倏忽之间，变得凛冽，灼灼地看着宁墨，眯着眼睛道：“你倒还不如把我重伤了，否则我不会放手的。”
宁墨用力将刀子抽回来，却没能成功。
刀刃反而更深地没入沈北霆的手心里，血液“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板上。
沈北霆却浑然不在意，只目光灼灼地继续看着她。
“不要在我面前演苦肉计，既然你喜欢这样，那这刀子就留给你吧！”冷冷说完，宁墨转身快步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