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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的时间过去了,马场那边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秀秀和呼延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煜儿带着禁卫军在搜寻的时候,在一处悬崖边发现了秀秀的发簪,还有呼延虎的披风挂在悬崖的灌木上。
清云坐在大殿上满脸泪痕,慕容静也是长吁短叹,煜儿和呼延吉达坐在旁边什么话也敢说。
“巴彦的马场查过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巴彦一直在混庚,他基本上就不来这个跑马场,都是掌柜的在经营!倒是他儿子这几年一直在京都,京都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耶律峰早就打听到巴彦已经回草原了,他正准备要回漠北的时候,发生了秀秀失踪的事情,他怕慕容静着急,就多留了几天。
“阿古拉是我兄弟,人品不错,秀秀的事情完全是意外!”煜儿在内心里还是偏袒阿古拉的,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意外?意外能死十几个侍卫?意外秀秀和虎子能掉下悬崖?林子那么大的地方,他们为什么偏偏就要跳悬崖呢?难道悬崖下面有路吗?”慕容静听见煜儿的话,怒目圆睁,一股怒气冲着煜儿吼起来。
“是,娘亲说的对!是儿臣错了!”煜儿看见慕容静满脸怒气,吓得赶忙认错。
“嫂子,别怪煜儿!煜儿有什么错啊?”耶律峰有些不明白慕容静最近脾气怎么这么大,总是冲着煜儿发脾气!
“那谁有错啊?难道是我错了?我的秀秀啊!”慕容静听到耶律峰责怪她的话,心里也绷不住了,她坐在椅子上居然嚎啕大哭起来,一点也不在乎下面坐着多少人,根本不管不顾自己的形象
耶律清云听到慕容静喊了一声“秀秀”,她跟着喊了一声“虎子”,两人扯着嗓子就在大殿上哭了起来,哭声一个比一个响,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呼延吉达坐在一边终于忍不住了,拉拉清云的衣袖,但耶律清云根本理都不理,继续捂着脸哭。
“别哭了!人还没死呢,就开始嚎什么?”耶律峰看着这殿上乱糟糟的一团,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吼了一声。
慕容静被耶律峰这一声吼,惊得张着嘴没有了声音,清云看着自己的哥哥发火,也不吭声了。
“别添乱,好不好,嫂子,清云?煜儿和妹夫正派人在找呢,连扎不苏的大军都派出去了,现在我们只能等消息了!难道让煜儿和妹夫也一直待到那深山老林里,这皇上不用当了,京城也不用守护了?”耶律峰可能是真的急了,站起来一下说了这么多,而这个时候似乎也只有他站出来说话,是最合适的!
“阿峰,我……”慕容静被耶律峰吼得有些发晕了,说实话嫁给耶律恒这么多年,就连耶律恒都没有吼过她一句。
耶律清云本来就有些忌惮这个哥哥,平日里见面都只是打个招呼,连话都不多说,现在听到他这样一吼,吓得赶忙住嘴,在一边偷偷抹眼泪。
煜儿和呼延吉达简直是用崇拜的眼神仰视耶律峰。
“别哭了,下去休息吧!”耶律峰并没有安慰慕容静有些受伤的心灵,而是摆手让托娅将慕容静和耶律清云扶下去。
慕容静和清云被宫女搀扶着进了内室,只留下耶律峰、呼延吉达和煜儿三人在大殿上,商量着继续搜寻的事情。
天黑了,清云被呼延吉达带着出宫了,椒兰殿又恢复了平静,慕容静歪倒在软榻上,眼泪挂在脸上,房间渐渐暗了,托娅进来将灯点着,昏黄的灯光照着慕容静惨白的脸,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桌上的饭一口也没有动,托娅摇摇头,无奈的端着饭出去了。
耶律峰正要进屋,碰见托娅端着饭出来,皱皱眉头,吩咐托娅将饭菜热热,一会儿再送进来。
昏黄的灯光照在耶律峰身上,他整个人的线条显得柔和许多,当他站在慕容静面前的时候,她居然恍惚中觉得是阿恒又站在自己面前。
“阿恒?!”慕容静喊了一声。
“嫂子!”耶律峰听到慕容静喊阿恒,知道她一定认错人了。
“哦!阿峰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宫里?”慕容静定睛一看,才看清楚原来是阿峰,不由得笑自己真是痴傻,阿恒走了都已经多年了!
慕容静没有起身,斜靠在软榻上,眼角的泪痕还挂着,在灯光之下显得楚楚可怜,完全没有了人前的高贵端庄。
“嫂子,搜寻的人还在山里找呢!你也别着急,没有找见尸体说明还有希望!”耶律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慕容静,只能拣着好的事情说。
“我知道!”慕容静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只能等消息了!
“我明天回大漠!巴彦那边情况不太好,他好像正在联络其余的部落,想要建立独立的乌骨王国,自封为王!”耶律峰有些担心的将情况说给慕容静。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慕容静心里一惊,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昨天刚收到的消息,我已经和煜儿合计了,能稳住就先稳住,不行的话只能开仗了!”耶律峰回应。
“丫丫的事情免谈,你们想别的办法!巴彦想要打,丫丫不过就是一个借口,就算是她嫁过去,巴彦想要独立建国的心思也不会灭的!”慕容静一句话就将耶律峰想要说的话给顶回去了。
耶律峰看着慕容静笑了笑,她依旧还是那样冰雪聪明,看人看事依旧有独到之处。
“如果我们将她的女儿留在宫里呢?”耶律峰听见托娅在门口,起身走到门口接过托娅手里的食盒,提着进来一样样的摆了出来。
“其其格?”慕容静当初留下其其格,也不过是看那个丫头机灵一些,让她留在宫里,她还真没有想过。
“对,就是其其格!”耶律峰走过软榻边,扶着慕容静起身,坐到饭桌前面,将筷子塞进慕容静手中,指指饭桌上的菜让她动筷子。
“那不行,我信不过其其格!完颜狐当年的王妃是巴彦的妹妹,就叫其其格!煜儿被偷走之后,完颜狐一怒之下将她杀了!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毕竟因我而死!现在巴彦给女儿起名其其格,寓意很明显!我不会将一只狼养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面!”慕容静摇摇头。
“还有这事?”耶律峰虽然听说过完颜狐,但当年的事情也是听了一点,其中的详情也不知道!
“对啊!上次煜儿和丫丫深陷死亡沙漠,而同去的阿古拉和其其格却安然无恙的返回来了,当时我就有些狐疑!现在想来就更奇怪了!马场的事情,可能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想要我和几个孩子的命!”慕容静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耶律峰听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眉头紧皱。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煜儿和丫丫出走的那几日,早出晚归的,每天都去巴彦的马场,我还专门让雨烟派人打听了,两个孩子确实是去巴彦的马场了!但事情发生之后,巴彦却否认见过两个孩子!显然他是知道四个孩子离家出走的计划的,他为什么要隐瞒呢?!”耶律峰将自己的记忆拼凑在一起,觉得巴彦越来越可疑了!
“巴彦这几年的势力在不断扩大,甚至可以说是速度惊人,漠北的马匹生意他基本已经垄断了!生意做得很大,跟东煌、西齐都有生意上的往来,他虽然已经不做丰城的主事了,但混庚草原上部族之间有了纷争,还是要找他调停解决!”耶律峰长叹一声,巴彦的势力已经悄悄的大到,他们想动不敢动的地步了!
慕容静的筷子依旧停在那里没有动,听着耶律峰的话,她心如刀绞,一个女儿已经不见了,难道剩下的这个女儿一定要和亲远嫁吗?
“煜儿前几天让人问过丫丫的意思,她愿意远嫁混庚!”耶律峰终于将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丫丫亲口说的?”慕容静有些不相信的问。
“恩,丫丫亲口说的!煜儿在戎城的时候带着她经常和阿古拉兄妹在一起玩,她说其实对阿古拉早有心了,不过是女孩子矜持,不好意思说!”耶律峰接过慕容静手中的筷子,夹着菜往慕容静嘴里送。
耶律峰的筷子堵在慕容静嘴边,她躲了几次躲不掉,只好张嘴,将菜咽下去,她其实连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嫂子,孩子们已经大了,让他们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吧!”耶律峰又夹了一筷子菜,送到慕容静嘴边。
慕容静张嘴一说话,耶律峰手中的筷子就往她嘴里送菜,慕容静的嘴里一会儿就被各种菜式憋满了,她想说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赶紧咀嚼,将菜咽下去,着急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慕容静吃的快,耶律峰喂得更快,不大一会儿,饭桌的几个小菜就被她消灭干净了。
慕容静这一顿饭是这十几天里吃的最多的一次了,她感觉自己的胃都有些撑了。
“托娅,撤了吧!”耶律峰满意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朝着外面的托娅喊了一声。
“哎!来了!”托娅应了一声,进来看到干净的盘子,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你们继续聊,我去给你们倒点茶水,消消食!”
托娅出去之后,慕容静正要说话,突然被耶律峰拉住手,耶律峰的眼神坚定的说:“嫂子,哥哥已经走了一年多了!你应该为自己想想了,不要总活在过去!”
耶律峰的举动吓得慕容静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惊得说不出话来。
耶律峰准备这些话好久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好不容易说出来了!一说完这才觉得自己有些突兀了,他的脸微红,想要解释却一时口吃,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
“你别说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是你嫂子,记住,我是你嫂子!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慕容静脸色一沉,背过身去,不再搭理耶律峰了!
耶律峰窘迫在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哎呀!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托娅进来喊了一声,化解了房间里的尴尬气氛。
托娅倒上茶,看着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又出去了!
耶律峰却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慕容静扭头对上耶律峰的眼睛说:“这么晚了,你不回吗?”
“不回了!煜儿已经吩咐宫人在椒兰殿里给我收拾了一间客房,我今晚就住这里!”耶律峰的慢慢的将情绪平复下来,仔细的跟慕容静解释,生怕她会有什么误会。
“耶律峰,你是不是疯了?你一个小叔子,一直往嫂子房里钻,这合适吗?”慕容静终于忍不住冲着耶律峰喊起来。
“怎么不合适了?我哥哥已经死了!兄终弟及,天经地义!”耶律峰说的理直气壮,似乎一点也不理亏。
“啊?你这什么歪理啊?难道你哥哥一死,我就是你的人了吗?”慕容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
“对啊!族里的长老都是认可的!这就是犬戎的风俗,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世世代代都是这么传下来的!”耶律峰越说越起劲,恨不得今晚上就把事情给办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头都炸了!你走好不好?”慕容静本来心烦,被耶律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说的心里更是一团乱麻了!
“嫂子,大哥已经不在了!放心,你和孩子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也一定能照顾好!”耶律峰说的时候,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他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感觉畅快许多!
“住嘴!”慕容静冲着耶律峰大喊。
“嫂子……”耶律峰的话匣子打开,好似关不上了一般,总有说不完的话想要说,原来的呆子,在慕容静面前居然变成了话唠,这说出去谁能信啊?
“耶律峰,你给我闭嘴!”慕容静被耶律峰的话说的气得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端起手边的茶杯将滚烫的茶水就朝着耶律峰泼过去。
“哎呀!”幸亏耶律峰躲闪及时,不然那一杯滚烫的茶水可能就会悉数落在耶律峰的英俊的脸上!
“嫂子,你一时接受不了,也不能谋杀亲夫啊!”耶律峰这句话一说出来,慕容静更是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茶杯就朝他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