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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头。”
上官逸潇冷冷地喝道。
吓得浣衣女又一阵哆嗦,眼神一抬,又急速地低了下去,唯唯诺诺地慌不迭应了一声:“是!”
接着,她便急急忙忙地转过了身,瘦小单薄的背影对着上官逸潇,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双眼,不敢多吭一声。
上官逸潇见她果真听话,便赤身从云被之中走出,快速捡起地上的衣物,以闪电的速度慌忙穿戴整齐,掩口清喝了一声,慢吞吞故作镇定道了一声:“回头。”
那浣衣少女脚尖轻旋,微带踉跄,转过了身,局促地松开了双手,一双会说话的清亮如水的墨眸顿现于上官逸潇面前。
她一身素麻粗布,本无亮色,却洗得甚为干净,并用粉色细线于衣领襟口巧手勾勒出一朵淡粉色芍药花,又用绿色线淡描出绿色的窄叶边,衬得那一朵芍药花分外的楚楚动人。
她的微卷长发松松挽髻,一缕墨黑卷发丝丝绕绕于她粉白色耳垂旁,衬得她愈发的玉肤樱唇一点红。
而她的眸更是汪得欲铺溢而出春水,透着羞涩和一望到底的单纯,于不施粉黛处的双颊一抹娇艳天然胭脂红处又透着胆怯懦弱。
单薄的身子,薄而细透的素色衣身瑟瑟低头立于那风中门前,倒是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她望向上官逸潇的眼中亦闪过一抹惊艳,让她不由得低头红了红脸,几欲将头埋在了那胸口的纽扣之处。
她见过不少来莺歌坊的公子哥,大多油头粉面,像上官逸潇这般让人一见倾心再顾误终身的,倒是凤毛麟角。
她手中的巾帕忍不住又在手指之上紧紧局促地绕了好几圈,贝齿已经轻轻咬向了淡粉色的樱唇,于那娇嫩的粉色处晕处了一丝粉白,煞是娇羞,风光无限。、
上官逸潇却不懂女人的风情,于他而言,除了水燕倾之外,所有的女子,都是麻烦。
当然,他也不排除水燕倾是个麻烦。
只不过,他愿意受得这份麻烦而已。
显然,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并无这份荣幸。
上官逸潇将领口锁骨处的最后一个衣襟扣子扣好之后,挑了挑眉,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浣衣女子踌躇了一阵后,有些难为情地张了张小嘴,极其小声地低头说道:“莺歌坊。”
上官逸潇行走江湖多年,自是明白洛阳的莺歌坊诗歌供达官显贵公子哥们寻欢作乐的地方。
洛阳坊间传闻——“莺歌坊中走一遭,不枉风流年少一场。”
可见,莺歌坊的风韵致命,是令不少男子垂涎三尺的。
上官逸潇虽然认为女子是个麻烦,却倒是对风尘中女子无诋毁看法的。
他细细地看了一眼这个有些青涩的女子,认真地问道:“你,可曾见过一名翠绿色面纱遮面的女子?”
浣衣女见他的语气中并无半分睥睨,便松了一口气,有些开心地抬起了稚嫩而娇艳的脸庞,愉悦却又疑惑地回答道:“奴家不知。只知道昨夜很晚奴家奉妈妈之命替公子洗衣物,今早务必早些送来,其余的,奴家一概不知。”
上官逸潇见她眸眼如此单纯清澈,想她小小年纪,也无法如此镇定自若地撒谎,便微微点头,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处是洛阳,距离长安一夜之间抵达,上官逸潇有些好奇这翠纱蒙面女子到底是何来历。
但一想到那枕边的红色唇印以及自己的一丝.不挂,上官逸潇的脸色不由得一阵白一阵红。
难得醉酒一次,竟叫女人,占了便宜去。
那浣衣女子见上官逸潇默声不答,便大了胆子探了探头,天真而单纯地问道:“公子若是没别的什么吩咐,奴家便先行告退了。”
上官逸潇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将周身摸了个遍,尴尬无比地讪笑了一声:“不知姑娘昨夜替我洗衣物之时可有看见荷包?”
浣衣女子微微蹙眉,歪头想了想,良久,摇头回道:“公子,奴家未曾看见。”
上官逸潇倒抽了一口冷气,银子没了,这客房的房钱,该如何结?
犹豫了片刻,他望了望眼前娇小的人儿,深深的一个大力,吓得女子连连摆手,惊叫失措地回道:“公子这是作甚,叫人看去了,多折煞奴家。”
上官逸潇却尴尬抬头,真诚万分地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随身的银两不见了,能不能烦请姑娘行个方便?”
浣衣女子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逛妓院不带银两?
她狐疑地上上下下又将上官逸潇打量了个遍,虽有些狂放不羁,却倒也不至于像那些个无耻之徒。
犹豫再三,她咬了咬牙,解下了随身的钱袋递给了上官逸潇,垂头默声道:“这些,应该够了。”
要知道,浣衣一个月月俸不过五十铜板,而上官逸潇住的是上等房,一夜,便是五十两纹银。
她这是拿出了全部的家当。
上官逸潇没想到她应得如此干脆,顿时心中一阵感动,千恩万谢说道:“这钱,我一定加倍奉还,以答谢姑娘的善心。”
浣衣女子低头羞涩微微点头,转身便颇为不好意思地拾掇着阶梯,叮咚叮咚下楼去了。
上官逸潇回头,深深地望了那鲜艳唇印一眼,目光幽深,亦下楼去结账离开这是非之地。
正当他在老鸨一脸嫌弃鄙视的眼神之中打开了有些穷酸的钱袋,数着铜板之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女子的哭喊声。
“放开我!不要这样!我不卖身的!公子请自重!”
声音之中带着青涩和抗拒,是那个浣衣女子。
上官逸潇转过身,便见到一个穿戴光鲜公子哥模样的男子,一手扼住了她白玉般的手腕,流里流气地暧昧贴近了她,贼笑着捏向了她的下颚,说道:“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回头爷高兴了,收你做个四房太太什么的,你就飞上枝头了!”
说罢,那张油头粉面的脸便要贴上去,却只见眼前突然多了一个拳头,“啪——”的一声,那公子哥的脸顿时鼻青脸肿!
只见上官逸潇立于浣衣女子之前,目光森厉,却神色悠然不已。
“公子!”
那浣衣女子欣喜而泣,晶莹泪珠落下,我见犹怜!
“哪里来的小子!给我上!”
那公子哥痛苦万分地捂着脸,扭曲着恶狠狠地一声令下,四周顿现几十个打手!
“公子!”
这一声,是充满了胆战心惊和恐惧。
“无妨。站好别动。”
上官逸潇淡淡一笑,赤手空拳,以极快的身法在数十人周身周旋了一遍,不出一刻,莺歌坊内便稀里哗啦哎呦喂地抱头倒了一地。
那公子哥见势不妙,欲夺门而走,上官逸潇却旋身随手拔过浣衣女子头上的不起眼木簪,“唰——”的一声飞出,正中那公子哥的左腿关节处!
公子哥“扑通——”一声便倒地不起,哀嚎不已,却再也无人敢扶。
目测。落个下半身不遂,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