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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熹春一头雾水,“娘娘怎么莫名夸奖起来了,我就准备了饭菜而已,你的纸团还没来得及捡呢……诶,怎么不见了?”
慕梨潇赶紧端起碗掩住自己脸上的笑容,“或许是其他人捡了吧,没事,夸你可是真心的!”
熹春开心地哼着歌出去了。慕梨潇一面笑着这丫鬟真好哄,一面想着,那个人果然动手了,估计真的以为那堆垃圾是宝贝吧。看来那个神秘人暂时又不用自己费心了,可皇甫晟那里又出了幺蛾子。
可口的饭菜在嘴里也吃不出什么滋味了,慕梨潇草草吃完了饭,准备继续研究那艰涩难懂的琴谱。古人的东西就是没有现代人的东西方便,自己堂堂的顶级特工,都能被这些破玩意儿难到。
而另一边,兴庆宫里,皇甫晟对着眼前的饭菜,没有动筷子。方才宋安出去虽然没有看到人,但自己身边如果没有一两个人保护的话,就算没有被赵太后杀了,也被她毒傻了吧。
所以,在暗卫告诉他,刚才门外的是慕梨潇的时候,他对这个女人的兴趣就越发浓烈了。一开始以为自己娶的是一个绣花枕头,迟早会在后宫争斗中牺牲。却没想到中了毒还能活过来。不但性格同传言中的大相径庭,就连行为和做事的方式都十分独特。
想必她听到了自己和宋安的对话,如果她真的是假的,那么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销毁那堆字画,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静静等着她自投罗网了。
可是,在兴庆宫中呆了一整天都再没有任何动静,他还特地等到了半夜,也不见那只兔子前来投罗网。或许自己是真的错了,她只是性格变了而已。皇甫晟干脆自己走进了书画室,找到了宋安说的那堆字画,打开。
娟秀的字迹印在绢上,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写的也大多是前人的诗词,三句不离相思,倒是一个多情的女子。但是想想自己上次见到的字,却是怎么对比都觉得不像。但自己见到的又的确是慕梨潇的字,角落里都题着她的名字。
这字和话,倒是和以前见过的慕梨潇能够联系起来。皇甫晟把手中的字画卷好,转身告诉宋安,他要去会宁宫。
“皇上,这个时候贵妃娘娘恐怕已经睡了吧?”宋安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子时了,宫里现在早就一片寂静了。
“睡了也没关系,朕有事问她,她就得起来。”
宋安自然不敢反驳,只能道一声是,然后掌灯带路。
会宁宫中,并非一片黑暗,慕梨潇的寝殿中还亮着灯。她正披着衣服看琴谱呢。外面的动静让她有所警觉,赶紧把琴谱藏到了枕头下,却听到皇甫晟的声音。“爱妃,这么晚还没睡吗?”
他居然大半夜前来,如果不是有什么非法的目的,就是想要求证白天的事情吧。没想到这个幺蛾子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慕梨潇只能上前开门,“不知皇上这个时候来,有何贵干?”其实开门的瞬间,慕梨潇就已经看到了他手上的字画,但还是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朕听闻爱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特地找了爱妃以前的字画来看,真是分外赏心悦目。所以朕才过来,想一睹爱妃的墨宝。”
这说辞还真是蹩脚。为什么不干脆说,我在那边等到现在都没有等到你过来把这些字画毁了所以只能亲自过来印证了。呵呵。慕梨潇在心里冷笑两声。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皇上如此惦念臣妾,竟然能找到臣妾以前的字画,那都是臣妾少不更事的时候写的了,都让皇上看到了,真是难为情!”大家闺秀能写什么东西,慕梨潇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果然,皇甫晟神色一缓。
“爱妃既然还没睡,就干脆写几个字让朕看看好了。”皇甫晟走了进来。白日里的墨和纸还摆着床边,真是称手。
慕梨潇还记得上次自己写的字被她嘲笑的事,不知道他是否记得自己上次那几个字是什么样子,若是他已经比较过了的话……他当然比较过了,不然他怎么会来这里。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自然不敢推辞。不过,臣妾能不能斗胆让皇上磨墨?这样,臣妾写出来的字定然会很好。”慕梨潇不动神色地把皇甫晟让到了床边,皇甫晟则放在了手中的书画,伸手开始研磨墨汁。
慕梨潇装作清洗毛笔的样子,手上的动作略微放大,把书案上的字画碰落到地上。“哎呀!”她口中还配合着惊呼一声,脚却故意踢了卷轴一脚,好让卷轴能够完全打开。
卷轴上的词句全数落在她眼里,她急速记下了那些笔划和笔法,以自己的能力,模仿起来不会是什么难事。稍微定了下心,她俯身去把卷轴拾起来,“臣妾以前写的东西真是不堪入目,真是让皇上笑话了。”
“无妨。”皇甫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思。只是专心地研磨着墨汁。
“那……臣妾就献丑了!”慕梨潇拿起了狼毫,皇甫晟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知他究竟更加在意慕梨潇的字,还是这个人。
狼毫在手,慕梨潇在脑海中回放了一下自己刚才见到的那个画面,挥手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写完,慕梨潇搁下笔,欣赏了一番,和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几个字,应该没什么大的不同。至少,皇甫晟是看不出什么差别的。
皇甫晟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能当着自己的面写这首韦庄的《思帝乡》,这种词句,任谁看到了都会多心。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慕梨潇的字迹,和她之前的字画并没有什么不同,皇甫晟仔细对比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如果再让她作画的话,恐怕就是自己欺负人了吧?皇甫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怀疑她的身份了。或许正如宋安说的,这深宫本来就是一个大染缸,没有热呢能够继续做以前的自己,如果不肯改变的话,是根本没有办法活下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