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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郑一官将事业重心转到夷州岛,并归附于倭寇首领华夏人颜思齐。天启五年,颜思齐病逝,临死前将夷州的所有产业和士卒都交给了郑一官。郑一官自立门户之后,与从福建招来的郑兴、郑明、施大瑄、郑彩等人结为“十八芝”,成了华夏南方最大的海上实力,并改名为郑芝龙。
郑芝龙凭借着优势的海上力量,与朝廷和尼德兰人的海上力量都打了过仗每次他都能够取胜,因此势力得到了极大拓展。今年年底,福建巡抚熊文灿多次招安下,郑芝龙决定放弃海盗生涯,转而成为朝廷水师的一名游击将军。
他这样做的原意是让自己和手下都洗白,成为能吃官粮的正式水师,结果没想到自己手下的那些人中,有许多做惯了海盗,认为郑芝龙投靠朝廷就是背叛,结果连十八芝的兄弟都有不少离开了他继续当海盗,许多手下也四散而去了。
这个时候,正是郑芝龙最困难的时期,朝廷见到郑芝龙实力消去大半,颇有些不重视他,手下又因为失去信心而大部分离散。如今郑芝龙除了几个铁了心跟随他的好兄弟,只有一千多兵勇和十多条船而已。
当前形势的不利,让郑芝龙产生了动摇,此时他虽然还有些资财,却因为势力的削弱而变得危机重重,就连夷州岛的地盘也被迫丢掉了。正在郑芝龙彷徨无计的时候,心思灵巧的郑彩给他出了个主意,依附浙南的唐王。
如今的唐王可不是其他藩王可比,他不但是大明历史上唯一拥有封地的藩王,还与皇帝的关系密切。甚至连他不顾祖宗家法,执意要向那些致仕官员收税的做法,皇帝都没有责罚。如今唐王的名字可是如日中天,在大明王朝内部仅次于皇帝的存在,如果能够依靠他自然是最好的。
只不过郑芝龙自付出身海盗,就算受召之后也不过是个五虎游击将军,要想巴结位高权重的唐王似乎八竿子打不着边。但是郑芝龙知道投其所好,在他打听之下,得知这为唐王有个与众不同的古怪爱好就是好为人师。
好为人师这个爱好绝对是可以利用的,在郑芝龙看来,如果将自己的儿子送过去,成为唐王朱聿键的学生,自己自然就与唐王拉上了关系,地位也就稳固了。为了让唐王肯接受他的儿子,他不但让郑彩和施大瑄两人带上重礼前去拜师,还让施大瑄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施琅和施显也都带了过去,这才有上元节求见的一幕。
浙南五府本来是穷乡僻壤,这一年来巨大的变化已经为附近各地所知,不过因为这样的转变太过不可思议,大多数人还以谣言对待。郑彩和施大瑄抵达宁波府之前,本来也是将信将疑的,可是当坐船靠上规模宏大的象山港,看着进出频繁的大型商船,他们就知道所言非虚了。
走在宽阔的宁波府道路上,街市的繁华更是让两人目瞪口呆。尽管他们以前来过宁波府,也知道这里是个繁华的地方,但以前的繁华与现在比起来,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街边的店铺和摊位变得更多了,来往的人群都穿着新衣服,脸上喜气洋洋的,就连人和人之间说话也是和风细雨的,他们走了一路就没有看到人打架。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满街的乞丐都不见了,他本来还以为是唐王下令,乞丐不允许入城,结果在客栈住宿的时候一问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按照店小二的说法,唐王在浙南五府大建公路和水力设施,工作多到做不完,只要有膀子力气就能活命。如果是年老的乞丐或者年纪小的乞丐,唐王府专门设立了福利院供养,小孩子甚至还能上学。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脸沿街乞讨啊。何况唐王号召大家勤劳致富,偷懒的人都遭人唾弃,就算他有心乞讨,恐怕也没人会施舍他们的。也就是说宁波府没有乞丐并不稀奇,实际上如今在整个浙南五府的所有府城和县城之中,都不会见到乞丐的。
对于唐王府管理地方的各种条例,两人也很快了解不少,他们吃惊的发现这些条例或者说叫法律都非常现实的解决问题,对各行各业的百姓都有充分的保障,能够让他们做到安居乐业。唐王府这样的发展方式,比起郑芝龙在福建施些小恩小惠,送人粮米耕牛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两人虽然不懂经济也可以肯定,唐王只要依靠两大商帮,继续执行这样的惠民政策,不出三五年浙南将成为整个大明最富庶的地方。
一路的观察给了两人信心,他对将三个孩子送入唐王府做学生更有了一份憧憬。眼看着沿街的花灯都搭了起来,如果再不求见恐怕又要等到上元节之后,他们才不得不免去了提前送拜帖的程序,直接找了过来。
听说是郑芝龙派来的人,朱聿键才会毫不推辞的接见了两人。朱聿键为了表示重视,亲自在银安殿会见两人,不过让他惊讶的是郑彩和施大瑄并非只有两人前来,他们还带着几个仆妇和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福建海防千总郑彩(施大瑄)拜见唐王千岁。”两人一进来赶快跪下行礼,几个仆妇也拉着孩子在更远的地方跪了下来。
听到两人报出名号听得朱聿键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不是因为对方官职有多高,相反他们的官职太小了,甚至比将军之中最低的游击将军也差着好几级。但是这两人的名字确实如雷贯耳,郑彩被认为是郑芝龙手下最冷静心思细密的将领,而施大瑄虽然不够出名,他的儿子确是如雷贯耳,正是帮助康熙皇帝平定台湾,被成为清朝唯一真正水师将领的施琅。
郑彩和施大瑄跪在地上,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的,他们还从见过如此位高权重的人,不知道对方的态度如何。依照他们的的推断,连巡抚见了他们都是寒着脸,端着官架子一副不待见的样子,这位尊贵的藩王恐怕连眼尾都不会看他们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