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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
宁汐见他一身颓气的模样，不由得有些不忍，会不会是她说得有点过火，伤他心了？
“你不相信我。”
顾墨寒抱着头揪着头发，声音沙哑地先说着，透着浓浓的失落。
宁汐沉默着，坐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应该怎么解释？
她明白顾墨寒想要帮自己报仇的心。
但她却不能那么自私，让他放弃自己，去做从前就不愿意做的事情，违背自己的良心。
而且，她和荣西臣的关系，是能说解除就解除的吗？
宁汐深呼吸一口气后，拉着他的手说：“墨寒，你先听我说好吗？我跟荣西臣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先不说我和他已经领证结婚了，只要我用‘宁汐’的身份活下去，我就必须走她的人生轨迹，这没办法改变……”
顾墨寒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低垂着头，不愿意抬起来。
她只能缓缓放开他的手，“我的事情，就连温月都没告诉，第一是因为这件事情连我自己都摸不着头脑，更别提跟别人说了，谁能相信呢？当然，你相信我，让我感到很开心……但是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也尊重我的这个秘密。”
“墨寒……”
“我知道了，宁曦，你不用再说了。就像你让我尊重你的选择一样，这一次，也尊重我自己的选择好吗？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小时候说的话，你就当我中二期犯的傻吧！”
顾墨寒情绪忽然爆发，转身就进了厕所里。
让宁汐看得有点发懵，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里。
本来应该是最好的朋友，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她是了解顾墨寒的性子的，有时候倔得转不过弯来，明知道前面是一堵墙都要用力地撞上去，哪怕是头破血流，也要笑着说我没事，下次我一定能把它撞穿……
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她真的生起气来。
那能怎么办呢？
真的就这样放任顾墨寒接替顾爷的位置？
可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更好地，让顾墨寒摆脱顾爷的办法。
就像现在身不由己的她一样。
“砰！”
忽然，厕所里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惊得宁汐连忙起身朝那边跑去，用力的拍了拍门，问道：“顾墨寒，你没事吧？”
“顾墨寒？！”
叫到了第二遍，里头才传来男人沙哑低沉的回应，“我没事……”
宁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叮嘱道：“这房子自打你送我，装修后都没使用过，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地方。你快些出来，我把厕所给收拾了。”
“宁曦。”
他忽然低低地喊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
“你出来的时间不能那么久吧？先回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
站在门口的宁汐还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隔着一扇门，也不知道里头的情况，犹豫了一会儿，说：“墨寒，有些事情我们都没办法轻易解决，这里头牵扯的人太多……‘宁汐’的爸妈，我也不想伤害到他们。”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顾墨寒坚持让她先走。
宁汐看了一眼时间，自己跑出来已经将近四十分钟了，容榕肯定在找她，要是告诉荣西臣，就又得遭殃了。
在离开前她又叮嘱了顾墨寒一番，“墨寒，你身上伤还没好，先把身体给养好了吧。”
“嗯。”
回应和关门声同时响起。
厕所里的顾墨寒知道，宁汐没听到自己的回答。
而此时此刻他看着破碎得只剩下半面的镜子，碎落一地，甚至连他的双手，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紧接着，他悲怆地笑了一声，一双满是嘲弄的眼睛充斥着腥红的红血丝，透着一丝森然冷意，越发阴鸷瘆人起来……
***
走到楼下的宁汐还是不大放心顾墨寒。
今天听他说那几句话就觉得不对劲了，想要返回上楼一趟，却被一辆驶进小区的车给惊得停下了脚步，背对着门口。
直到那辆眼熟的车子从门口开过去，她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德叔找人都找到这里来了？难不成顾墨寒又是偷跑出来的？”
要不要上去通知一下？
想了想后，宁汐还是决定回购物大厦的厕所拿电话，找到容榕再给顾墨寒发短信。
反正一时半会顾墨寒应该不会从房里头出来。
二十分钟后，宁汐成功拿回手机和胸针，紧接着给顾墨寒发了短信，提醒他几句，就给容榕打了电话。
“夫人？”
接到电话的容榕自然是激动不已，“您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接您。”
“在正东门口。”
几分钟后，容榕的车子就开了过来，见到她后，急忙下车去接人。
“夫人您……”
“嘘。”
宁汐俏皮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说：“我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你没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荣西臣听吧？”
容榕摇了摇头，皱眉道：“可是夫人，您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任性了……万一真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会不会发生危险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走吧，上车回家去。”
“不……我们不回家了。”
“嗯？”
宁汐疑惑地看着她。
容榕说：“刚才七爷打电话来找您……”
宁汐嘴角一抽，问：“找我做什么？”
“今天是裴家老先生的生日，七爷要带夫人您一起出席，所以现在我要带夫人您去把礼服给换上，再整理一下妆容。”
只要没跟荣西臣打小报告，宁汐也就没什么所谓，不就是参加一个老头子的生日晚宴吗？没什么好紧张的。
“等等，你说谁家的老爷子生日？”
“裴家啊！”
“裴敛的父亲？”
“是的。夫人您应该称裴老先生一句外舅公。”
“……”
宁汐默默地咽下那一口老血，然而谁知道，下一秒容榕又补了一句，“裴老先生是您外婆的堂兄，所以今晚的生日晚宴，夫人您的外婆也会到场。”
“……”
外婆？！！！
宁汐吓得在换礼服的时候就立马给宁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了晚上裴老先生生日，外婆也有可能到场的消息。
本以为宁妈妈会阻止她去，没想到对方却淡定非常地说：“没关系，跟着西臣，不会有人欺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