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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曦掀袖子的举动让荣西臣都愣了一下。
然后就看见她的脸上露出凝重又错愕迷茫的神色。
他以为宁曦是知道了他是孩子的父亲这件事情。
掀衣袖就是为了看抽血时留下来的针孔……
“宁曦……我……”
“你是谁？”
宁曦目光茫然地看着他，“你的身上没有编号。”
“嗯？”
荣西臣微微蹙眉，想着宁曦这话是什么个意思。
“没有编号的话，你真的是臣臣？霍克的亲生儿子？”
宁曦不死心地又去扒荣西臣的衬衣。
荣西臣虽然搞不懂她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很配合地脱掉了衬衣，露出了干净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脖子。
手臂没有，脖子也没有。
那脚上留下的伤疤呢？
宁曦记得是自己亲手给阿七缝合伤口的，那伤口足足有十厘米长，深可见骨！
想到这，她也不含糊，沉着脸去把荣西臣的皮带。
荣西臣：“……”
刚才还能忍着不问宁曦到底怎么回事。
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举动。
似乎是想要验证什么。
但现在都要脱裤子了，怎么能继续忍下去？
荣西臣沉下了脸，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制止道：“宁曦，你想做什么？或者是想验证什么？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吗？”
宁曦被他冷冽的声线给拉回了一些理智，终于冷静下来了。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缓缓地松开了抓着他皮带的手。
抬眸，目不转睛，极为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确实需要验证一件事情，所以，你自己把裤子脱了吧。”
荣西臣：“……”
他想，宁曦可能都还是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他有的是足够的耐心。
“脱了之后呢？”
“让我看看。”
“看哪里？看了之后又怎么样？刚才你问的那一句‘你是谁？’到底是什么意思？宁曦，你没休息好？”
“没有，我休息好了，而且非常好，并且非常冷静地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荣西臣，脱你衣服和裤子，确实只是想要确定……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荣西臣想，这可能是最让他无奈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话了。
“如果你得到了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会怎么做？”
“……”
一句反问，宁曦反倒是被难住了。
对啊！
确定荣西臣是臣臣或者阿七，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吗？
臣臣，小时候确实极为恶劣，让她讨厌不已。
这样的熊孩子，她还为自己出手掐死他而感到庆幸，终于不用留着他继续祸害其他人了。
阿七呢？
也不过是她圣母心发作，捡回来投喂的一个小崽子。
养了一两个月，但也没多深的感情。
因为阿七并不是个话唠，也不是个热情的人。
相反的，他谨慎内向，心思敏锐，智商过人。
在宁曦的眼里，不过是小时候恰好认识的两个小朋友而已……
现在验证荣西臣是两人其中的一个谁，有意义吗？
或许她只是在不甘心。
她不喜欢臣臣，不管是对方小时候，还是长大后。
第一感觉都不会改变。
如果荣西臣就是臣臣……
这会让她感觉挫败和失望，以及不会再想和荣西臣继续把这段关系给持续下去。
即便她也喜欢荣西臣……
“你可能觉得我疯了……但是，荣西臣，我恢复记忆了。关于小时候在霍克基地实验室里的所有记忆……”
荣西臣闻言，微微一顿，沉声问：“你的记忆里，还有关于我的？”
宁曦捂住了脸，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确定有没有你，或许你是单独的存在……或许我们从来没见过面呢？”
“我们见过。”
“嗯？”
荣西臣忽如其来的回应，让宁曦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难不成他真的是……
然而，宁曦没想到，自己得到的回答，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一个……
荣西臣不紧不慢地穿着衬衣，凝视着宁曦的目光没有移开一分一毫。
“一年多前，在酒店里，和你发生关系的并不是荣一航，而是我。”
“……”
宁曦的心情，可以用晴天霹雳四个字来形容。
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也没有那一晚的记忆，这一切也是通过先前的DNA比对，确定下来的。”
荣西臣不敢打赌宁曦知道后一定会原谅他什么。
只想实事求是地说出一切。
“你？”
宁曦嗤笑了一声，眸底的冷意却越发明显，“那为什么我又会记忆全无？”
“容谢让容枫他们给你注射了会忘记那一夜发生的药剂。”
“……”
宁曦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
她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原因就在这里？！
“容谢当时并没有调查你的身份，因为我发病的原因，也只考虑到不让我暴露这一点，才会对你动手。”
荣西臣见她神色时笑时怒，真担心她气出好歹来。
于是上前了两步，想要去抓住她的手。
“你先别过来！”
宁曦见他靠近，猛地抬头，一双微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冷冷说道：“先暂时这样，我们保持距离，把这件事情说完。所以，你早就知道自己是宝宝的父亲，但却隐瞒着我，对吗？”
荣西臣幽沉的眼眸带着一丝愧疚，微微一敛，点了点头，“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宁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冷静过。
她脑子里划过很多想法，特别阴暗又充满愤怒情绪的。
但她都用理智压了下来，问出了这一句话。
荣西臣继续道：“是容枫和容榕发现你和楚溶温月在追查孩子下落的时候，他们察觉出不对劲，所以就顺藤摸瓜，确定了孩子是我的……但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宁曦就是你，也不知道我们曾经发生过关系。”
“所以这件事情，你也是不知情的对吗？”
“是。”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个回答，宁曦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其实她觉得，对于这件事情，她应该感到愤怒羞恼的。
毕竟荣西臣就算不知情，可在知道这一切后，还是并没有选择立即告诉她。
就冲着这一点，她就应该愤怒失控，对着他严厉指控才对。
因为，如果没有和荣西臣的那一夜，没有因为容谢的擅自主张，她不会失忆，更不会以为孩子是荣一航的，就这么轻易地选择嫁给他！
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荣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