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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生。”这天刚到公司的休息室，助理李辉文就示意了一下他。
辉文把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文件袋里面有一只录音笔，还有若干张照片。
他把按下黑色录音笔的开关，有声音出现了。
声音的背景应该是宴会饭局之类的地方，有人声、杯盘碰撞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有一些嘈杂，但是人声还是能比较容易能分辨的。
“最近公司忙得可愁死人。”一个中年的男声出现。
“不忙咱们的年终奖怎么会有着落？”又是一个男性的声音。
“哎，老刘，你们财务应该最清楚了，今年公司上市，利润丰厚，咱们年终是不是有机会捆个大的？”
“这我可做不了主，这你得问问咱们一把手。”
“一把手，他向来只筹划着把哪个漂亮的女星捆个大的。”
“他以为他是梁墨生？随随便便就能叫女性趋之若鹜？”那个被称为老刘的人声音里充满不屑。
梁墨生的嘴角无奈地撇了一撇，他没想到他也会出现在谈话内容中。
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不外乎是两个中年男人讨论他们公司里有过合作的女星谁比较漂亮的无聊话题。
几句听下来，梁墨生已经觉得无聊至极，但是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下文，便耐着性子。
“你觉得咱们公司的女孩子怎么样？”
“咱们公司在业界是有名的美女多，依我看，不比那些女星差，你看看那些女星，哪个不是脸上的粉都快掉下来？”
“漂亮也倒是漂亮的。”
“不漂亮能做明星？明星总是比常人要漂亮的，我看企划部的林欣，不比女星逊色呢。”
“嗯，还有一个人恐怕要更胜一筹。”
梁墨生竖起了耳朵。
“谁？”
“你部里的小程啊，你瞧，每逢这种聚会，都躲在角落里呢。”
“程曦啊，那女孩子平时也不爱说话的，淡淡的样子，那一张脸，倒是长得漂亮。”
“对吧，那一双眼睛，即使到现在还跟才进公司时一个样，总是怯怯的，叫人没办法不注意到。”
“要不怎么说呢，”那被称为老刘的人忽然压低了声音，“李局特别喜欢她，这不每次有事没事就叫我差她过去谈什么事情，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
到这里，录音戛然而止。
显然这个素未谋面的侦探十分聪明，这后面的谈话内容，只会更龌龊。
梁墨生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不自觉地用力搓着手指。
文件袋里的照片被拿出来，一张张摊开在桌面上。
程曦穿着礼服在宴会不起眼的角落里，她扎着马尾在书店里认真地选书，在市场里买菜，和朋友聚会吃饭。
不爱说话的淡淡的样子，一张长得很漂亮的脸，一双总是怯怯的叫人没办法不注意的小鹿般的大眼睛，这就是程曦。
他的小朋友，他却从来不知道，在这些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不认识的人们，在这样肆意谈论着她，在这样肆意地表现对她的垂涎。
每个漂亮的女孩子，在这个社会上，总是会或多或少地遇到这样的事情吧，无可奈何的。
她呢，她知道吗，她能应付得来吗？会有人在她遇到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挺身而出吗，他忍不住这样想到。
“辉文。”思忖了一会儿，他出声道。
一直守在外面的助理李辉文打开门进来。
“梁生，有什么吩咐？”
“你和顶鑫的管理层熟吗？”
“还算熟，但是说到熟，还是九爷和他们最熟，好像顶鑫有一个魏总和九爷是很好的酒友呢。”
“我知道了，和九爷也好久没见了，你帮我看下时间，我要约九爷出来喝茶。”
“知道了，现在就去办。”辉文颔了颔首出去了。
梁墨生的目光回到照片上，陷入了沉思。
***
正在办公室办公的程曦从繁重的工作中抬起头来，便看见隔壁小隔间里同事放在桌上的报纸。
“梁墨生大婚后势头强劲，新片已敲定攻入好莱坞。”大大的头条黑色字体简直触目惊心。
他有些瘦了，工作压力想必很大吧。她凝视报纸他的彩色照片几秒钟，在心中悄悄想道。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心中随即自嘲道。
转过头看着厚厚的一叠文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本想笑一笑的，却不知弯成了无奈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