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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扫视台下的一片狼藉,沉吟片刻看向了回到东侧看台的老人,老人在太师椅上打了个哈欠,对着判官摆了摆手。判官会意,再次跳上台,沉声说道:“由于刚刚的混乱,场中需要进行清理,今日的赛事暂且搁置,各位请回吧。”
看台上众人默不作声的起身离开,今天这两场比赛看得可是过瘾,不论是四人精彩的比武还是最后唱的一出大戏,都那么让人觉得充实,真恨不得再看一场。
王云子起身后扫视场中,由于人数只余先前的三分之一,很快他便发现了阿灵的踪迹。但他没有追过去,而是视线再移,最终停留在了一个背负着小女孩的书生打扮的人影上。王云子眼前一亮,飞掠几步到的人影身边,抬手拍在了他的肩膀。
“兄台,好久不见。”
那人被王云子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吓了一跳,浑身一个激灵,转头满脸惊恐的看向王云子,见到王云子那张似曾相识的脸那人才稍稍平静一些。再仔细想想,那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原来是王兄,上次一别有几日没见了,殷某甚是挂念啊。”
书生打扮的自然是殷天人,而趴在他背上呼呼大睡的不是阮柠七又是谁。王云子脸带笑意刚要开口,突然咦了一声,皱眉打量睡梦中的阮柠七。殷天人见他表情眼前一亮,王云子能看出阮柠七的病态说明他懂得医理,说不定能帮上忙,急忙上前一步开口道:“王兄……”
王云子抬手打断了殷天人的话头,轻轻拿过阮柠七的一条手臂给她把了个脉。殷天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王云子,一颗心脏怦怦直跳,等着王云子说出结果。王云子细细品了片刻将阮柠七手臂放回,低声道:“此处人多眼杂,殷兄,咱们去你屋中说话。”
殷天人连连点头,迈步向自己房屋走去。二人行了片刻到的屋中,殷天人放下软柠七,轻轻为她盖好被子,与王云子一同出屋站在外面说话。王云子看了屋内一眼,问道:“阮姑娘这个病很奇怪,我能察觉到她体内经脉的异样,似乎是早年间受过重伤。而且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极不乐观,体内气机紊乱经脉收缩导致五脏六腑都受到严重损害元气大伤……我不是大夫也只能看出这么多,殷兄,麻烦你将你知道的都说与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殷天人眼神一黯,叹了口气徐徐说出了阮柠七经脉受伤的事情,听得王云子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经脉受损导致终生无法长大,每次月圆时都要承受气血冲穴之痛,靠着顶尖高手的真气吊命一直到现在,这些事情他之前是闻所未闻。突然一道念头闪过,王云子试探性的问:“你可知道阮姑娘家里是什么背景?”
殷天人点点头,说道:“我不是武林中人所以对天下武林划分不是很了解,据阮姑娘所说,她家是天下五大派之一的‘铁林剑阁’,坐落在北方大燕。不过阮姑娘似乎很反感提起她家里的事,这些我也是听九叔说的。九叔就是暗中保护阮姑娘的顶尖高手。”
果然!王云子眉毛抖了抖,之前黄老曾被“铁林剑阁”的人劫走,据说是要他为“铁林剑阁”阁主的孙女看病。黄老以治疗经脉之伤长于世,“铁林剑阁”请黄老相必是自家孙女经脉上受了伤。当王云子得知阮柠七身上的伤如此怪异后他便有了猜测,没想到竟是真的。王云子在心底苦笑,也不知当时救走黄老是对是错,以黄老的仁义心肠,万不会见死不救。
不过殷天人说阮柠七身边有顶尖高手,王云子却是眉毛一挑,他对危机的探查能力虽不及徐潇,但也算是此道行家,以他顶尖高手的实力在来的路上并没有发觉有其他顶尖高手的监视,除非对方也修习了与他同样能隐藏气息的功法,不然顶尖高手浑然天成的威慑绝对无法逃过他的感知。
“不过这些天我都没有见到九叔出现,照理说阮姑娘情况如此严峻九叔理应现身才对,现在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殷天人满脸痛苦的仰头看天,“看阮姑娘每日如此痛苦,我心里就和刀绞一样。王兄,你说……九叔不会出事了吧!真该死!我该多学一学易学的!不然,我去学医学武也比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要来的好啊!”
殷天人不自觉的抱头蹲在地上,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他虽兼具儒释道三家之学却仅仅只能于精神上救人于水火,只能自己一个人做道德文章,不能解人的切肤之痛,不能助人温饱助人无病。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书人笔杆子虽硬,腰杆子却顶不起一片天。
王云子蹲下身拍了拍殷天人的肩膀,说道:“放心,总会有办法的。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老人,如果能找到他,阮姑娘的病说不定就有救了!他现在就在大凌……虽然会费些时间,但总归是有些希望的!至于那个九叔……我想应该是有些事情耽搁了吧!”
王云子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猜测,九叔作为阮柠七的护从同时是凤毛麟角的顶尖高手,绝不可能会被事情耽搁了,即便是“陌同门”不让他前往地下之城,以他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呢?现在看来,九叔多半是遇害了,如果不是因为个人仇怨,那便是通过阮柠七给整个“铁林剑阁”下的圈套。
王云子拉起满脸颓废的殷天人,刚要开口却又听殷天人说:“对了,有件事情我觉得可以和王兄你说一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王云子手上,王云子皱眉看过,登时眉头大皱,那封信正是张玄阴送给殷天人的信。王云子看过信上内容陷入沉思,不过很快就放弃了。他不是能掐会算的道士,关于天下大乱他做不了什么准备。再者,这种话也根本不可信,王云子只当这是殷天人的好意。
“多谢殷兄提醒,对了,你可知道那个叫做梦清凉的盗圣住在何处?花船失火那晚我记得他似乎与你们的一个同伴说过话,你们应该是旧识吧!”
王云子终于说出了自己来找殷天人的目的,殷天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我与他并不是很熟识,只是有数面之缘。北冥兄似乎与他认识,对了!北冥兄那晚之后也突然消失了,好奇怪啊!”殷天人自顾自的说着,“那晚我和阮姑娘他们都去寻找过北冥兄,因为北冥兄似乎是知晓许多的花船失火案的内幕,不过我们如何寻找也没找到,只当他是有事,但那之后就再没见过……现在想来北冥兄不会是被卷进那起案子里了吧!难不成是被官府抓了?不对不对,可能性不大!花船失火民宅被烧,丧失的人命不下数十,动静这么大官府都没有现身,怎么会……对了!一定是官府与凶手勾结!”
殷天人激动的一拍巴掌,声音也蓦地大了几分,片刻回觉过来,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啊!急忙捂住嘴,一双清澈眼眸鬼鬼祟祟的向两边扫动,做贼心虚一般,看得王云子忍俊不禁。
拍了他一下,王云子笑道:“你捂得再严也不能把话收回来!行了,快放下吧!”一席话说得殷天人大窘,面皮一红,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殷兄,说了这么多,你究竟知不知道那梦清凉的所在?”
殷天人一拍脑门,歉意一笑说道:“对对对,差点忘记了。之前我曾与他在地下城中见到过,也看到过他的房屋位置,距离我和阮姑娘的屋子不远,一直向前走大约二十栋屋子,牌号为‘西南’三十一的就是。”
“多谢殷兄!”王云子笑着拱了拱手,随后便大踏步离去。殷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兄找盗圣是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打架吧!
王云子不是去动手打人的,因为那应该是徐潇的责任,他不想越俎代庖。他要去与梦清凉讲讲道理,有些事情徐潇可以不在意,但他王云子不行。徐潇可以将恩怨一再压下,甚至永远抛之脑后,但他王云子不行!徐潇是他的兄弟,顾鸣烟这件事情徐潇已经受到了太多的委屈和打击,他不想让自己的兄弟这样憋屈下去。所以他才会撺掇徐潇出手教训梦清凉,即使打扰比武也要打他!虽然最后徐潇只打了梦清凉一个耳光,但这相较于曾经的他已是有了突破,起码他心中会畅快许多。
但王云子不满意,他不愿就这样算了,所以他要与梦清凉讲讲道理,讲讲他王云子的道理,他要为徐潇讨个公道!正如小时候二人一同乞讨时一般无二,露宿荒野轮流守夜,徐潇守前半夜,他守后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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