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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宁回了禅房里,遇上正好来送药的天九。天九告诉将宁傅栖迟被派到西山大营去练兵了,两三天内都不会回澜京,因此今天应该不会过来了。
将宁嗯了一声道:“正巧我们明日也要回去了。”
叫她说傅栖迟不来最好,省得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自在。
在这儿呆了这几天,小昙恐怕都已经等急了吧。幸亏傅栖迟派人通知到驿馆了,否则现在小昙还指不定以为她失踪了呢。
将宁让天九派人去师父的房间给她送了一纸书笺,告诉了她自己明天要回去的事。到了第二日晨光洒满整个相国寺的时候,她坐上了回澜京城内的马车。
一回到驿馆的房间,小昙就迎了上来。
“公主,你一下子去了三天,我还以为你师父有什么大事要拜托你呢。”小昙有些嗔怪地说道,上前两步想要拉上她的胳膊。
“嘶。”将宁倒吸了一口气,小昙碰到了自己的伤口。
“怎么了怎么了?”小昙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问道,满脸担忧之色,“公主,你受伤了?”
“没事。”将宁摇了摇头,“本来那天下午就要回来了,没想到遇到刺客,一时大意受了点伤。不用担心,这伤不重的,已经快好了。”
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痂了,目前看来,恢复的还是很好的。
小昙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一脸心疼:“一定很疼吧,我记得公主以前最是怕疼了。”
“没什么,已经不疼了。”将宁未免她再为自己担心,于是匆匆一语带过,转而说道,“越謇呢,我有事找他。”
“唔,国师大人此时,约摸是在他房里吧。”小昙道。
“嗯,我知道了。”
将宁说罢,转身去越謇的房间找他。她要嫁给傅栖迟的事,还是先与他说一声为好。
“咚咚咚。”将宁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越謇的声音。
“进。”
越謇正坐在书案前,看样子是在写些什么东西。他见到将宁进来,有些讶异。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怎么天天不见人影?”
“哦,我师父前几天到了澜京城外的相国寺,我去陪了她两天。”
“你师父?”越謇自然也是知道她师父顾娴的,有些欣喜的问道,“我师父可与她在一起?”
将宁摇了摇头:“只有师父一人,没看见玄夜叔叔。”
“哦。”越謇看上去有几分失落。
将宁道:“我过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越謇道:“何事?”
将宁对上他的眼,认真道:“我一会儿要进宫面见祁国皇上,求一道旨意。”
“什么旨?”越謇有些迷茫。
“赐婚旨意。我要嫁给傅栖迟。”
越謇一惊,下意识的蹙眉道:“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将宁道,“之前我就跟你透露过意思,我属意傅栖迟,现在不过更加确定了而已。况且南疆使团在这儿长期驻扎也不合理,南疆也不能长时间没有你这位国师,所以一点也不突然。”
“可是你怎么确定傅栖迟就会接下这道旨意?别忘了,他可是为了他儿子的生母五年未娶妻,妾更是一个都没有。”
将宁简直想在心里翻个白眼儿了。
他能不同意吗?就是他整天在催促她答应这个事情。
更何况,她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儿子的生母”。
这些事情,她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越謇了,因为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
将宁只是平淡的说了句:“他会答应的。”
“真的?”越謇狐疑。
“真的。”
“那好吧,既然你自己都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越謇有些惆怅,“我待会儿就给你王兄去信,告诉他这件事。”
“嗯。”将宁点头道,“既然你写了,那我就不写了。我已经命人去准备进宫事宜了,你和我一同去吧。”
“好。”
将宁和越謇各自换过比较正式的衣服之后,就乘马车进了宫。到了宫门那边,因为马车不被允许入内,于是又换了软轿,由专门的人带去了御书房。
由于事先递了折子,容远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张公公拿着拂尘站在外边,一见他们下来便迎上来,笑容满面道:“国师,将宁公主,圣上派老奴在此恭候。皇上在里面,两位请进。”
“有劳了。”越謇对他点了点头,和将宁一起进去了。
容远帝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于上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一见他们进来便含笑问道:“南疆公主和国师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皇上。”将宁上前一步道,“将宁确有一事相求。”
“哦,不知是何事啊?”容远帝挑眉道。
“将宁对贵国傅栖迟将军心有好感,望皇上能为我二人下旨赐婚,自此我南疆与祁国便结秦晋之好。”
“正是如此。”越謇补充道,“祁国与我南疆一向交好,若再能得此亲事,必会亲上加亲哪。”
容远帝闻言,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什么,饶有兴趣的说道:“傅爱卿?”
“正是。”
他沉吟半晌,面色似有犹豫:“虽说这是好事一件,可是朕不知傅爱卿意下如何,恐怕不能贸然为你们指婚。”
“皇上所言有理。您可以先询问傅将军之意,若是傅将军同意,恳请皇上为我们下旨赐婚。”将宁行了一礼。
“这倒是。”容远帝眼睛眯起,“说起来,朕看傅爱卿和公主倒是有些般配啊哈哈。”
说完这事后,将宁和越謇就离开了御书房,只留下容远帝一人。
张公公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为他到了一杯茶,听到他问道:“张安呐,你说朕该不该同意南疆公主和傅栖迟的婚事。”
张公公赔着笑道:“老奴哪敢为皇上出谋划策。”
“不,朕想听一听,说说你的看法。”
张公公看了容远帝一眼,这才微微低下头去本分地说道:“老奴也不是很懂,只是觉得有一句古话说的很对。是谋天下而后定。”
容远帝笑了一声:“你这刁奴,看得倒是挺清楚的。”
是啊,他祁国想要强大,想要和宸国去抗衡,需要南疆的这份助力。既然南疆公主想要和傅栖迟成亲,那成就是了。
反正他一日为君,傅栖迟就一日为臣。他虽因为这桩婚事而忌惮傅栖迟,但起码他现在还没有不臣之心。更何况不是还有这么一句话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等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在对付他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南疆的助力。
“傅栖迟也差不多该从西山大营回来了,去,把他给朕叫来。”容远帝朝张公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