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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烈急了,“奶奶,这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爸是我爸,我是我。”
何芝芝也担心她跟苏烈的婚事黄了,忙道:“奶奶,你不要把上一辈的恩怨,影响到我们小辈的幸福好吗?”
何奶奶此刻被那种丧女之痛充塞了她的心头,强烈地啃噬着她的心,使她痛苦得无法自拔。
她强势拉着何芝芝的手就往外拖走,边走边厉声说道:“我们走,如果你以后还敢跟苏烈来往,我打断你的腿!”
何芝芝向来听话,又见何奶奶滔天盛怒,她哪里还敢逗留,只好眼睁睁地任由何奶奶拖着她,离开了房间,走出富悦酒店。
苏烈正想追上去,结果却被何少芬拦下。
“你还追什么追!都嫌给我丢人没丢够吗?”何少芬气恼说。
她忽然觉得气闷,自己为了儿子,都愿意退而求其次接受何芝芝了,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婚事,谁知却叫苏启光的一桩陈年旧情给搅黄了。
何少芬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就向苏启光身上砸去,“都是你,害人害己,现在又来祸害儿子的婚事!”
苏启光被砸个正着,顿时恼羞成怒,“你特么找死啊,敢砸我!天下女人多的是,咱们家又有钱,苏烈何愁娶不到老婆!”
“你……你个没脑子的家伙,我快被你气死了!苏烈如果肯娶别人,又何需单身到今时今日!你这是想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吗?”
“如果他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活该他打一辈子光棍!这俩兄弟就没一个像我的,要是都像我这样,何愁没有女人,夜夜做新郎都有可能……”
“啊!苏启光,你去死吧!”何少芬忍无可忍,拎起手袋就往苏启光身上狠狠砸去,“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男人,我真是瞎了眼!”
苏烈见自己父母在包厢里混战,他无奈地摇头叹气,也不想劝和他们,径直走出了包厢。
……
何芝芝被她奶奶拖走,自从上了出租车,何奶奶就一声不吭,陷入巨大的痛苦往事中。
回到出租屋,何芝芝把何奶奶安顿好,就要出门去,却被何奶奶大声喝止,“回来!不准再去找苏烈那小子!”
“奶奶,错的又不是苏烈,为什么要殃及到我和苏烈?我们又做错了什么?”何芝芝想起她和苏烈,顿时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他爸苏启光那么混账,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们那样的人家,你也敢去招惹,反正我不同意!”
何芝芝一惯听话,但今晚她却特别叛逆,“奶奶,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我都要跟苏烈在一起!”
何芝芝说完,抬脚就要出门去。
“咳咳——”何奶奶忽然咳嗽起来。
何芝芝回头,看见她奶奶正捶着心房,不住地咳嗽。
何奶奶有哮喘病和心脏病,何芝芝吓得不敢丢下她,只好重新走回去给她顺背。
“好了,奶奶,我听你的话,我不去找他了。”何芝芝无奈说。
当晚睡到半夜。
何芝芝右小腹忽然绞痛了起来,她痛得在床上呻/吟打滚,冷汗如雨。
何奶奶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声吓了一跳,连忙摁亮床头灯,却见何芝芝的脸上额头上,密密布满了豆大的冷汗。她顿时吓了一跳。
“芝芝,你怎么了?”
“奶奶,我好痛!应该是阑尾炎。”何芝芝已经痛得只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的份了,她蜷缩成一团,声音都透着虚弱,听起来气若游丝。
何芝芝以前也曾经发作过阑尾炎,但都不像这一次发作得这么凶狠,简直像要她的命。
何奶奶看着何芝芝在床上痛苦翻滚,脸上冷汗直流,她心疼极了,只恨那疼痛不是发作在她自个儿身上。
“来,奶奶背你去医院。”何奶奶说着蹲下身去,就要像何芝芝小时候发烧她背着去看医生那样,去背何芝芝。
结果她发现,何芝芝已经成人了,而她已经老了,她连把何芝芝从床上拽起来都拽得很费劲,更别提背何芝芝下楼去。
何芝芝此时疼得死来活去,自己连走路都不能了。
何奶奶在床边蹲下身去,咬着牙说:“芝芝,你爮上来,奶奶背你下楼,坐车去医院。”
何芝芝已疼得顾不上那么多,挣扎着爬到何奶奶的背上,只想快点去医院。
何奶奶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却愣是无法背着何芝芝站起来,最后终于勉强能站起来,何奶奶颤巍巍地走了两步,忽然膝盖吃痛,顿时无力站立,祖孙俩摔到地上去。
何奶奶手足无措,只差要哭了,“怎么办?老天爷啊,我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终于深深感到,自己老了,已经不中用了,连她孙女儿都背不起了。
何芝芝咬着唇,捂着肚子,脸色像纸一样白。
何奶奶瞧着心疼得要落泪,她蓦地拿起何芝芝的手机,给苏烈打了个电话。
深夜凌晨三点,正是跟周公恋恋不舍的时刻,苏烈接到何奶奶的电话,不到二十五分钟,就风驰电掣地赶来了。
他抱起何芝芝就迅速跑下楼去。
何奶奶赶紧关上门跟了去,看着前面抱着何芝芝还健步如飞的苏烈,她先是欣慰,继而又深叹一口气。
何芝芝手术后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何奶奶,而是苏烈。
这会儿看见苏烈,何芝芝鼻子一酸,感觉就像迷了路的孩子忽然找到父母一样。
想想她跟苏烈这辈子可能有缘无分,她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很快溢出眼眶,顺腮而下。
苏烈见她哭了,忙一边抽纸巾给她擦泪,一边问:“是不是伤口很疼?”
何芝芝摇摇头。
此时麻药的效果还没消褪,何芝芝身上不疼,她疼的是心。
“不疼为什么还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烈柔声问。
“我一想到咱们可能结不成婚了,我就伤心。”何芝芝哭唧唧说。
苏烈一听,呵的一声笑了,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快止住哭,然后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何芝芝于是止住哭,眼睛一睃不睃地盯着苏烈,等着他公布好消息。
“你刚刚在手术室里面做手术的时候,奶奶跟我说,她不反对咱们结婚了。”
“真的?”何芝芝瞪大着眼睛,惊喜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苏烈微笑着点点头。
“可是,奶奶她怎么忽然就同意了?”何芝芝好奇。
她知道何奶奶恨那个许启光,已经恨二十多年,这忽然要跟仇人做亲家,何奶奶无论如何都接受不来的。
“奶奶说她老了,以后再也保护不了你,正好我愿意保护你,也有能力保护你,所以她就同意了。” 这时候的何奶奶,正坐在医院绿化带圈里的石凳上,对着空气喃喃说道:“雪芳啊,我看苏烈那孩子很不错,芝芝自己也喜欢,为了芝芝的幸福,咱们就放过那个蓄生
吧。”
说罢,何奶奶已是泪流满面,继而,又含泪笑了。
一个月后,何芝芝跟苏烈大婚。
婚礼盛大,林初夏的儿子悦悦当了花童。
何芝芝嫁入苏家豪门,媒体挖出她出身贫寒,她的清贫娘家一经曝光,一下子勾起民众探究的好奇心。
何芝芝被贴上新一代灰姑娘的标签,成了无数想嫁入豪门的姑娘们崇拜的偶像。
……
此时正值盛夏,何芝芝跟苏烈结婚已一个多月。
这天傍晚,林初夏生日,苏霈然为她在华帝山庄设宴,邀请芝烈夫妇以及双李夫妇前往。
林初夏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站在屋外的台阶上迎接他们。 何芝芝跟苏烈先到,苏烈先入屋去找苏霈然,何芝芝则跟林初夏拥抱了一下,然后她惊呼,“哇,你肚子顶到我了,刚刚肚子里的小家伙隔着肚皮踢到我,很有力气的
感觉!”
林初夏噗哧一声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何芝芝抚着林初夏的肚皮,一脸羡慕。
这时,李少瑜一家也来了。
“跟两位姨问好!”李少瑜诱导着她八个月的女儿。
她女儿却只会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
“小丫头好可爱啊,胖嘟嘟的。”何芝芝眼馋得很,伸出手去抱,“阿姨抱你回家,你给阿姨当女儿好吗?”
“芝芝阿姨,你怎么这样见异思迁啊?前两天说要我给你当儿子,现在又要李元叔叔家的妹妹给你当女儿?”悦悦站在林初夏身边,不满地说。
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
“我不要妹妹了,我就要你当儿子,好不好?”芝芝笑着问。
“哼,我才不给你当儿子!”悦悦把小脑袋撇向一边,“你想要儿子,自己生去!”
大家又笑了。
“大少奶奶,大少爷怕你站得太久会累,让我来喊你回屋去坐。”张婶跑出来跟林初夏说。
林初夏皱眉,“我才站了一会而已,你叫他不要啰嗦!”
“大哥对你真体贴!”何芝芝和李少瑜都说。
“体贴什么呀,管七管八的,烦死了呢,怀个孕而已,难道让我天天躺在床上?”
林初夏边抱怨边和他们走进屋里去。
“老婆,过来,坐这边。”苏霈然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
林初夏坐了过去。
苏霈然让佣人将洗净的黑葡萄端过来,他一颗一颗喂进林初夏的嘴里。
苏烈见他大哥当众喂老婆吃葡萄,不禁揶揄道:“大哥,嫂子自己有手的啊,何必你喂她?”
都是有老婆的人,就没必要在他们面前晒恩爱了吧?
苏霈然俊眉一挑,嘴角勾起笑,“这叫情趣,你懂不懂?”
“我不吃葡萄了,我要喝水。”林初夏说。
她话音刚落,苏霈然已把水送到她嘴边。
众人都看得很不习惯,尤其是苏烈和李元,他们这个在外头八面威风的大哥,如今在家里,完全是个妻控啊。
吃过名厨料理的美味宴席,夜幕已降临。
苏霈然领着众人来到外面的露天草坪上,他让佣人燃放起七彩绚丽的烟花,为林初夏庆生。
在一片噼哩啪啦的声音里,烟花于空中散开,瞬间仿佛全世界都处于耀眼的绚烂之中。
三对夫妻,两个小孩,纷纷仰头看着空中盛开的烟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夏夜凉爽的风轻送,空中连环盛开着玉树银花。 人世间的繁华和喜悦,尽在这般美好的夏夜,尽在他们此刻的幸福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