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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众人都已在石峰上骑坐得腰酸背痛,何非流四下看了看,说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啊!大家看,我们就像被困在一只瓶口封死、装有半瓶水的瓶子里,从上面肯定是出不去了,只能在瓶底找出口。照常识来看,凿开山腹建造的墓穴里绝不会有水潭,此处既然有水潭,料想这个墓穴必是在一个天然的大溶洞基础上修砌改建而成的。如果真是大溶洞改建成的墓穴,那么这个水潭就应该是地下暗河形成的;或者这里离长江不远,就是江水通过夹江山壁上的洞道直接流进来形成的也未可知。但无论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都必然存在进水的入口,也就是可以通向外面的出口;只要找到这个出口,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其他人都点头称是,麻羽却道:“你说的也许在理,可也只是理论上说得过去。因为通流进水的出入口肯定在水潭下面,也就是你所说的‘瓶底’,但水潭中有八九条凶残嗜血的蟹手大鲵,就像守潭煞神一样,你又如何敢下潭去找寻?就算你胆敢下去,恐怕也会没等找到出口,就进了蟹手大鲵之口,然后变成它的大粪了!”
何非流点点头,说道:“这确实是问题所在,所以为今之计,就是要先想办法,尽数除掉这些凶残的蟹手大鲵。”
可是此事说来容易,要想真的办到,却几乎难于登天。众人都手无寸铁,又各自带伤,别说除掉九条都极为凶残猛恶的蟹手大鲵,就算是除掉一条,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时之间,众人都半筹莫展。这也罢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对蟹手大鲵无计可施,蟹手大鲵竟然向他们进攻了。
只见九条蟹手大鲵都浮出了水面,团团围住石峰,各用锋利的蟹手钳住石峰的棱角以及凹凸之处,纷纷向上攀爬,竟然比猿猴爬得还快,转眼之间,就有四五条爬到了石峰上众人身畔,齐张大嘴,探头便咬。
众人尽皆骇然,急忙向石峰更上方躲避。
这块石峰高出水面六七米,直径要长于高度,足有八九米,最顶端是个椭圆形的平台,整个看来,就跟一个小山峰差不多。众人都退避到了石峰顶端的平台之上,可蟹手大鲵仍是不依不饶,随后向上追击。
加上司机王师傅在内的旅游团共有二十八人,此时已经死亡过半,只剩下六男七女一十三人;七个女性除了卞杉杉之外,都被蟹手大鲵追击得惊声尖叫,在平台上瑟缩成一团,卞杉杉则和六个男子一起拳打脚踢,阻击附骨之蛆一样向上追缠进攻的蟹手大鲵。
可是蟹手大鲵个个皮糙肉厚,无论头身,中了拳脚都浑若无事,而它们的蟹手在石峰上也抓得牢固非常,真的宛如铁钳钳物,无法撼动,众人吃亏在手无寸铁,拳脚既不能把它们打下石峰,也无法阻挡它们向上进攻,均是险象环生。
看看九条蟹手大鲵都已爬上了峰顶平台,对众人开始实施合围攻击,情急之下,何非流突然灵机一动,猛地脱下已经在水潭中湿透的外衣,束湿成棍,又在湿棍末端快速挽系了一个疙瘩,然后向蟹手大鲵们劈头盖脑便打。
湿衣沉重,末端再挽系出一个大疙瘩,已和铁锤相仿,打在头脑之上,可比拳脚重得多了,蟹手大鲵虽都皮糙肉厚,却也挺受不住,连中几下,便即头晕眼花,刹那之间,便有两条被何非流用湿衣疙瘩打下了石峰,虽然未死,但在水潭中也晕晕沉沉的,无力再爬上石峰。
余人见何非流束湿成棍奏功,无不大喜,纷纷效仿,各把湿透的外衣脱下,束湿成棍,挽系疙瘩,然后齐打蟹手大鲵。
这一来,石峰顶上顿时春光无限。因为七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把外衣一脱,便都凸显了也已湿透的内衣束裹的紧俏身材,当真是峰峦叠嶂,山青水秀,妙不可言。
但六个男子都在全力阻击蟹手大鲵,虽见春光无限,却也只能偷眼一瞥,无暇仔细欣赏。他们当中,只有何非流和麻羽练过武功,用湿衣疙瘩可以把蟹手大鲵打下石峰,其他人都只能略阻蟹手大鲵的攻势,无法击退它们。而七个少女除了卞杉杉之外,湿衣疙瘩都只是胡乱挥舞,根本起不到作用,已被几条蟹手大鲵逼得步步退避,岌岌可危。
何非流又把两条蟹手大鲵打下了石峰,一瞥眼,瞧见张慕然皓腕已被一条蟹手大鲵钳住,危在顷刻,不禁大急。但此时他和张慕然相距四五步远,扑过去相救已然不及,当即一俯身,从石峰平台上拾起两粒鸽蛋大小的石子,甩手疾掷而出,直打那条蟹手大鲵铜铃般的双眼。
何非流自幼习武,曾经练过“白天打飞蝇,夜晚打香头”的暗器功夫,抛打暗器,当真是百发百中。他为救张慕然,情急之下打出的这两粒石子劲力既猛,准头又正,一下便打进了那条蟹手大鲵双眼之中,直贯入脑。
那条蟹手大鲵双眼登时就被打瞎了,痛不可遏,蟹手松脱张慕然皓腕,猛地蹿起一丈多高,翻着跟头坠下石峰,摔入水潭。它在水潭中仍是剧痛难忍,又在水面上连连蹿跃,直到蹿出数十米远,一头撞在那具白玉船棺之上,撞得脑浆迸裂,这才肚皮翻白,浮尸潭中。
何非流也被这条蟹手大鲵的惊人死状吓得一呆,但见那具白玉船棺被猛撞了一下,似乎晃了一晃,发出一声莫可名状的古怪响声,然后就恢复了平静,不由暗暗心惊,感觉白玉船棺十分诡异。
这时张慕然“嘤咛”一声,扑到何非流怀里。刚才鲵口余生,惊险无比,真把小姑娘给吓着了。
何非流拍拍张慕然肩背,以示安慰,再闪目看时,见另外四条蟹手大鲵也已被麻羽和卞杉杉打下石峰,众人都安然无恙,一颗悚栗高悬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麻羽瞧了扑在何非流怀中的张慕然一眼,再看吴浣纱面色甚是不愉,便咳嗽一声,说道:“小张导游,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张慕然一惊,才醒悟到众目睽睽之下扑在何非流怀里太过羞人,急忙离开他怀抱,讷讷地说道:“我……我没事,手腕上的伤也不要紧。”又红着脸看了何非流一眼,说道:“何大哥,多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命。”
何非流摆了摆手,说道:“大家一起处此死地绝境,理当同舟共济,救不救命的话再也不要说了。现在大家唯一要做的就是群策群力,找到出路,逃出生天。”
麻羽道:“九条蟹手大鲵虽然都被我们打退,但只有一条被你打死了,剩下那八条还都在水潭里横行,我们仍然不敢下到水潭里去,怎么找出路啊?而且我看这里阴气森森的,处处都透着莫名的诡异恐怖,除了凶残嗜血的蟹手大鲵之外,说不定还有什么怪异可怕的东西呢,要想逃出生天,恐怕绝非易事!”
何非流刚要说话,忽听一阵细若游丝却又清晰可闻的凄厉尖笑之声,从白玉船棺处响起,十分刺耳惊心,不由得骇然变色,沉声道:“麻子啊麻子,你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这不,怪异可怕的东西被你说出来了!”
此时麻羽已无暇理会何非流的挤兑,只是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具白玉船棺,就见随着凄厉尖笑之声,从白玉船棺上如流云般飞起一物,直扑石峰而来。刹那之间,那物便飞到了切近,众人看得清楚,竟然是一件白色绣红花的女子衣袍,不由得全都震骇莫名。
女子衣袍自然谁都见过,毫无可怕之处,令人震骇的是这件衣袍不是穿在人的身上,而是空空的自己飞过来的!古墓幽陵,空衣飘飞,而且还不断地发着女子凄厉尖笑之声,任你胆大包天,也要魂飞魄散了!
何非流双眉一挑,大声叫道:“不好,这是血衣游魂!大家千万不可让它附体沾身,否则必死无疑!快,快用湿衣服抵挡,别让它靠近!”喊叫的同时,已挥湿衣疙瘩向那飘飞到石峰上空的绣花空衣打去。
麻羽奇道:“血衣游魂?血衣游魂是什么东西?哎哟,怎么……怎么这样冷啊?”原来就在他发问之际,那件绣花空衣已经捷如飞燕地躲过何非流的湿衣抽打,两条流云长袖向前一挥,刮起两股冰寒至极的阴风,直扑麻羽;阴风拂面,麻羽感觉就像刀割一样,奇寒彻骨。
何非流急忙抢步过来,用湿衣向那绣花空衣猛扫,同时急叫:“这血衣游魂携带极煞阴气,低于冰点百度,千万不可让它把你抱住,否则立时把你冻成冰体,血管爆裂!”
听闻此言,麻羽连冷带吓,猛打一个寒战,仰面躺倒,连滚带爬地躲过血衣游魂的扑抱,然后反手甩起湿衣疙瘩,阻击如影随形追来的血衣游魂。
生死关头,石峰上的十三人都拼了性命,齐心合力,抵挡血衣游魂。
可是血衣游魂灵异至极,一件空衣,形似一具无头的尸身,鹰飞鹄落地扑人附体,迅疾无伦,十几件湿衣不但无法扫打到它,反而被它乘暇抵隙,长袖乱舞,阴风猎猎,冻得众人身上还穿着的湿衣都冰结凝霜,寒战不已。
麻羽又连打两个寒战,骇然大叫:“妈呀,这血衣游魂太他妈的邪恶凶厉了!不行,不能再跟它缠斗下去了,否则咱们都得变成冰棒雪人!我看……我看咱们还是都跳下水潭吧!我……我……我宁可变成蟹手大鲵的大粪,也……也不愿被活活冻死!”他已经冻得上牙对不上下牙,说话难以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