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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颖这样子想着,蓦然双颊流转了两片红晕。
无论怎么样,百里聂也是个极吸引人的人。
倘若,百里聂回心转意——
饶是苏颖一向倨傲自负,也许她并不介意再给百里聂一次机会。
说到底,纵然苏颖玩弄全天下的男人,可是百里聂终究和别的男人有些不一样。
她脸颊上的羞涩之意,有时候是故意为之,甚至是刻意引人的同情。
然而饶是如此,此时此刻,苏颖面色的羞涩之意到底还是有几分真的。
苏暖不觉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不自禁略含嫉妒。长留王殿下虽然是极为出挑,然而在苏暖心中,却也是就未必配得上自己妹妹。他不自禁心疼阿颖,这样子一个聪慧剔透,又温婉可人的女子,因为痴恋百里聂,也是不知晓受了多少委屈,更将自己姿态放得极低。
百里聂虽貌若谪仙,可是也不能这般糟蹋自己这个近乎完美的妹妹。
如今好不容易,苏颖才断了对百里聂的念想。
怎么这长留王殿下,居然又现身撩拨了?
苏暖内心之中甚至不觉有些不平之意。阿颖垂青长留王,长留王不珍惜。等到要失去了,长留王才念念不忘,又不允阿颖喜欢别的人,这算什么?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又岂能容百里聂如此的玩弄?
苏暖已然找到了理由,甚至不自禁的生出了一缕对百里聂的恨意。
这嫉妒之心,男女皆然。
苏暖那温润柔和的脸颊之上,也是不自禁的生出了一缕裂痕。
而他也只盼望自己的妹妹,能擦亮一双眼珠子,不为百里聂所蛊惑。
而此时此刻,苏颖轻垂脸颊,任由那难得的羞涩之情泛开。可是苏颖心里面,却自有属于自己的盘算。
她自不会轻轻巧巧的,再对百里聂和颜悦色。毕竟男人本性就是犯贱,要是轻巧得到的东西,是不会加以珍惜的。
自个儿,要将百里聂晾一晾。
百里聂真动心也好,不甘心也罢,用些手腕,最后终能让百里聂落入自己手中。
比起百里昕那种没长大的凉薄小孩子,自然是百里聂更具有吸引力!
苏颖一时之间,心中诸多念头,纷纷涌过,若有所思。
耳边,却听着百里聂温存的嗓音:“县主,上次本王借你御寒的披风,怎么迟迟未曾还给本王?”
苏颖如遭雷击,不可置信。
以她镇定,此刻冷静却也是被击得粉碎。
所有的美妙自负盘算,这一刻都被打断打碎,化作讥讽。
苏颖吃力的抬起头来,瞧着百里聂靠近元月砂,温软低语。
百里聂已然上过了香,却径直来到了元月砂的身边。
那苍白俊美的面容仿若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平素朦胧的眉宇却仿佛染上了一层柔和。
一番言语,却惹得人诸多猜测。
百里聂竟曾赠披风给元月砂,让元月砂御寒?
其中情形,究竟为何,自然不免让人觉得有些个莫名其妙。
也正因如此,更加让人好奇中间种种。
苏颖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甚至不觉有些晕眩!
她内心发狠,恨不得将百里聂凌迟碎剐。
百里聂欺人太甚!辱人太甚!
他应该知道,此刻他来这儿,所有的人都会猜测,他是为自己而来的。长留王是玲珑心肝,不可能不知晓。可是他偏偏却视若无睹,反而跟元月砂温言细语的说话儿。
他居然选择如此羞辱自己。
她苏颖哪里得罪百里聂了,为什么百里聂要这样子的狠。
苏颖爱惜脸面,可是如今却好似被人当众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而正在此刻,苏夫人却也是伸手将苏颖扶住:“阿颖不要伤心了,这感情之事,可谓不能强求。”
苏夫人一脸宽慰,可是眼底深处,竟似有些快意。
苏颖自然心知肚明,更生恼恨,却不得不故作淡然:“母亲言重了,阿颖早将殿下放下了。”
苏夫人叹息:“你这孩子,偏生就这么倔强。”
苏夫人内心深处,竟有些欢喜。毕竟如今苏颖丢脸了,那些落在阿樱身上的注意力,也是会被转移了一些。
她也柔柔的补充一句:“便是心里苦,你也忍着不说。”
苏夫人就是盖章苏颖满腔弃妇心思,正凄苦无限。
苏颖也是生生想要吐血。
苏夫人这是损及自己脸面!
可她也知晓,苏夫人纵然是心存恶意,可是别的人也是这么样子想。他们会认定,自己是百里聂抛弃的厌物。京城第一美人儿,在百里聂眼里,泥都不如。
他们还会好奇,区区昭华县主,不过是个乡下女子,凭什么能得到百里聂的垂青和喜爱?
就连苏颖,也是极为好奇的。
而众人目光注视的元月砂,此刻却并无什么受宠若惊,却不自禁的唇角轻轻抽搐一下。
百里聂每次出现,仿佛都能带给自己惊喜。
这个可恶的混账,可当真令自个儿惊喜连连。
元月砂身躯轻轻的抖了抖,抬起头来时候,一张精致脸颊却是极为天真和无辜:“是月砂近日心绪烦乱,又因为老夫人之死而伤怀,居然忘记王爷命阿陵送来的那件披风。待月砂回府,立刻将整洁后的披风送还长留王殿下。”
百里聂就是这样子,神秘宛如一团浓雾,总是令人瞧不如何清楚。她纵然心思锐利,也是瞧不清楚百里聂的心思。
而今日百里聂到此,也不知道算计什么。
他堂堂一个长留王殿下,不会吝啬区区一件披风吧。
百里聂淡色的唇瓣冉冉绽放一缕微笑,嗓音蕴含了春雨如油的酥意:“那我等你。”
那股子轻缓的酥麻之意,仿若一个轻柔的羽毛被扯了出来,一下下的撩拨你的心口,让你心尖儿不觉浮起了缕缕的异样。而这样子的酥麻,却也好似熨烫了胸口,再从心口一路蔓延到了足底掌心。
在场的女子都瞧得呆住了,尤其是那些正当妙龄的女子。
百里聂的风姿,固然受人追捧。可在那些女子心中,他是完美无缺的,又好似天上的明月,莹润生辉。她们追寻着百里聂所留下的掠影浮光,却从来没有见过百里聂如此姿态。
妖得厉害,却无端生出了勾人魅惑。
似也没什么别样出格的举动,只是轻轻一声话语,却也不觉惹人面红心跳。
苏颖狠狠的搅紧了手帕,忍不住极恼恨的想,百里聂做什么妖?
今日元家可是有老人没了,可是百里聂却竟无一丝一毫的体恤,居然是挑逗元月砂。
他怎么能这样子不要脸,这般无耻?
便是装一装,也不能如此急色?
她更忍不住恶狠狠的想,为什么百里聂就瞧上元月砂了?她再如何想,这桩事情也是想不通透。
苏夫人在一边,冷眼旁观,心中不屑。
苏颖嘴硬,说得好似满不在乎的。如今瞧苏颖那样儿,可不是这样子的。
分明,也是在意得紧。
元月砂眼观鼻,鼻观心,却只轻轻嗯了一声,却不多话。
她不搭话,料来百里聂也是说不下去了。
可偏生百里聂没话儿也要挑些个话头说:“不过昭华县主要是喜欢,我的那件披风赠给县主,也无不不可。区区一件披风罢了,本王,也还没这样子的小气不是?”
元月砂唇角轻轻的颤动,一时无语哽咽。
百里聂言语更亲呢了几分:“月砂,你瞧如何?”
人前,连县主也不提,直接改成了月砂了。
而元月砂却禁不住言语柔顺:“月砂不敢,王爷身份如此尊贵,月砂得一时恩赐,已经是月砂的福气,不敢再有亲近之念。”
百里聂言语柔柔,温柔体贴:“本王不在乎。”
元月砂一时血气上涌,几乎想脱口而出说那么一句我在乎。
却生生的将这口气慢慢的隐忍下来。
她娇嫩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热意,却并非害羞,而是因那生气所致。
然而一旁的苏暖瞧见了,却也是禁不住怔了怔。
毕竟,苏暖方才还误以为百里聂会来缠着苏颖。
想不到百里聂居然瞧中元月砂,还一改平素的清冷骄傲,这样儿的一步步咄咄逼人。
元月砂有什么好?苏暖却瞧不出来。
却并不是缠着阿颖——
若以后一直避着阿颖,那倒是好了。
苏家今日缕缕出丑,苏家的人也不由得觉得很没意思。
苏夫人寻了个由头,只说自个儿身子有些不是,便被扶着去休息。
这当娘的身子有些不是,既然是如此,儿女自然也一并推开。
苏颖也随着慢慢的退后,她蓦然抬头,瞧了百里聂一眼,旋即又垂下了眼皮。
百里聂,百里聂——
她素来喜爱玩弄男子,少有真情,可是对百里聂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同的。
甚至对百里聂,苏颖还一次又一次的给机会。
可是其结果又如何?最后不过是百里聂一次次的羞辱自己,每一次的羞辱都是变本加厉。
她再也不会对百里聂犯贱了,以后绝对不会对百里聂动情。
而且百里聂对自己的羞辱,苏颖一点一滴,可都是记在了心上。
若有机会,她必定百倍奉还!
恍惚间,却听着苏暖担切的嗓音:“阿颖,阿颖——”
苏颖回过神来,对苏暖笑了笑。
落在苏暖眼里,就是强颜欢笑,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事情,故而强自欢喜。
苏暖顿时心疼,疼到了骨子里面去。
娘说得没有错,阿颖就是性子倔,受了委屈也是隐忍,不肯和别的人说。
可惜阿颖这么个好好的女孩子,偏生有的人就是瞎了眼睛,不知晓珍惜。
什么长留王殿下,也是个瞎了眼睛的。不是!其实百里聂根本没长眼睛!
苏暖不觉小心翼翼的询问:“阿颖,你的心中,还是放不下长留王是不是?”
苏颖顿时脸颊通红,连这个被自己拿捏在手里的便宜大哥,都觉得自己是弃妇了。
难道别人都觉得自己这么贱?
苏颖顿时矢口否认:“没有,哥哥怎么这样子想?阿颖早就放下了殿下。”
苏暖一时情切:“你何必隐忍?方才你失魂落魄,神思不属。你若当真放下了长留王,何至于如此样子。是他不好,眼珠子瞎了,竟瞧不上你。这天底下,哪里有比你更出挑的女子?”
苏颖已然恢复了镇定,平静了许多了。她竟又有了几分平时从容如水的味道,安安静静,温温柔柔。
“阿颖方才失态,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哥哥。阿颖,是心疼哥哥。”
苏暖顿时有几分愕然。
苏颖缓缓言语,面颊之上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怜惜之情:“昭华县主当众羞辱哥哥,哥哥宽容,不与她计较。本来大家都是有眼珠子的,她将哥哥形容成腐鼠,那是她强自挽回颜面。本来,谁都不会当真。毕竟她虽然是个县主,可到底是乡下来的南府郡的丫头。她可没这个资格,瞧不上咱们苏家的嫡子。可惜偏偏,长留王却来了,还不肯自重,还对她温温柔柔的。别人瞧来,还不知道怎么想,万一将元月砂的话儿当真——”
苏暖一怔,旋即回味苏暖话中之意。万一别人当真,自己岂不是成为了元月砂口中腐鼠,自以为是,以为高高在上的大鹏会跟它争这种东西。
不错,别人必定会这么想的。
在百里聂面前,谁也不会觉得,元月砂会为了自己而费尽心思。
那么苏暖对元月砂高傲的指责,不就成为了笑话了?
苏暖虽然是恬静的性子,也是有些个不舒坦。
这不是飞来横祸吗?他是世家子,终究是有些傲气的。
苏颖却慢慢的扯紧了自个儿的手帕。这些话儿,并不是挑拨。原本纵然澄清了手帕之事,众人心里面也会有些疙瘩。纵然这元月砂巧言令色,极会说话儿。
可是别人也会狐疑,怀疑元月砂对苏暖有些暧昧心思。
便算是证据确凿,元月砂也管不住别人怎么想。
可是偏偏,百里聂却来了。有百里聂在,谁会相信,元月砂还会瞧得上苏暖这个俗物?单挑出来看,苏暖也还能看,还是不错的。可是和百里聂一比,苏暖不过是块周正些个的木头。
苏颖想起百里聂用极诱人口吻和元月砂说话儿的样子,顿时不觉闭眼,胸口涌动了阵阵恼恨酸疼。
一时之间,恨意顿生,竟不觉难以自持。
好不容易,才将诸般恶念生生压下来。
苏颖睁开眼,一副温婉、体谅之色:“县主以前出身低,大约也是意难平,故而才刻意设计哥哥,就是为了让哥哥出丑。”
苏暖不明所以,后背一寒,煞是吃惊。他可是有些不懂这女人耍弄的弯弯道道!苏暖不觉沉吟:“阿颖此言何意?”
“如今县主也许对哥哥无意了,可她意难平,因为她曾经卑贱,她喜欢哥哥可是你却瞧不上他。如今她虽不喜欢哥哥了,却忍不了这口气,要加以报复。她要让京城里面的人都知道,是她元月砂不要苏暖,而不是苏暖不要她。”
苏颖目光闪动,如此言语。
苏暖一时颇为气恼:“我一生之中,倒也未曾见过此等无耻的女子。”
苏颖不动声色,忽而微微有些不自在。她编排元月砂的言语,却照着自己的性情心思,如此言语的。
苏暖喜爱她善良、敦厚,可倘若知晓自己本性,必定敬而远之。不过,苏暖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上心。
只不过如今,倒好似被苏暖无意之间这样子讽刺了一回。
苏颖今日堵心之事也是极多,偏巧如今因为苏暖又添了些个。
苏颖心里面不觉有些烦躁,自己今日,倒也是处处不顺。
耳边,却听着苏暖宽慰言语:“如今瞧来,长留王殿下眼光,那也并不怎么样。那么个昭华县主,他居然也是瞧得上。枉费别人议论,将他说成那谪仙般的人物。”
苏颖已然沉静下来,淡然了许多,也不因苏暖这么些个话儿动容。她反而温温柔柔的:“我终究倾慕过殿下一场,如今瞧他为了颜面,故意亲近元月砂,如此做戏——”
说到了这儿,苏颖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阿颖不过是个没打紧的丫头,他何苦因为觉得没脸,居然对着别人做戏?还借着昭华县主这样子的人?”
一句话,仿若醍醐灌顶,说透了苏暖。
苏暖一点就透,就明白了苏颖言下之意。
那就是百里聂之所以这样子做,就是为了给苏颖看的,也是给别的人看的。
苏暖想了想,就顿时深信不疑。
百里聂这么多年了,也未见对哪个女子动心,怎么就随随便便的喜欢上一个人了?
偏巧,还就是在苏颖放弃百里聂之后。
这样子巧,仔细想想,也许就不是巧了。
长留王根本就是故意的,做给苏颖看的。
这可真是!
苏暖无奈摇头。他就说,怎么会有人放弃自己天仙般的妹妹,喜欢上元月砂那种人?
还不是,受了刺激?
苏颖也是一派担切,流转了那缕缕无奈:“阿颖也不知晓,怎么就让长留王受到这样子的刺激。我素来,也是不在乎那么些个虚名的。且殿下挑中了元月砂这样子的人,难道以为作践了阿颖?还不是坏了他这么多年极清贵的名声。”
苏颖看似苦口婆心,对百里聂情深义重,可她自是有属于自己的盘算。
百里聂向来对自个儿不屑一顾又如何?她也决不能让百里聂,毁去了自己的高贵身价。难道当真让京城人认定,百里聂为了元月砂这种下等货色,竟对她苏颖不屑一顾?
不成的,绝对不可以。别人若是那么以为了,那么那些个别的男子,也是会觉得自己廉价了不少。长留王弃如敝履的东西,也就显得没那么有价值。更不必提,百里聂弃了自己捧的却是元月砂这样子的货色。到时候她苏颖便是成为京城笑柄!
所以,她便是要闹这样子的说法出来。
而听到的人,只要不是瞎子,也会和苏暖一样深信不疑。
她不会让元月砂被全京城的女子羡慕,纵然这些羡慕后面蕴含了浓浓的嫉妒,元月砂也是不配。
元月砂只配成为让众人觉得可笑的小丑。
而这些话儿别人相信了,假的也会成为真的。她不相信,当满京城这些个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元月砂和百里聂会不相互猜忌乃至于心生怨怼。尤其是元月砂,这死丫头心高气傲,能容忍自己成为百里聂利用的物件儿?
她也要元月砂备受折磨。
至于事情真相,当真如何,其实根本也没那么重要的。
只要,别人不相信百里聂对元月砂真有心,那么自个儿,也便算是赢了。
她不会让元月砂这个女子痛快的,元月砂又凭什么在自个儿头上招摇。
苏颖心眼多,心思重,手腕也狠。一转眼,她已经想了这么多,更恨不得一片片的将元月砂生生撕碎了去。
饶是如此,今日苏颖内心深处,仍然是气愤酸楚。刚才,她可是气疯。
纵然以后元月砂命运极悲惨,又会被百里聂厌弃,这些在苏颖面前,却也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
可纵然会如此,今日所受的羞辱,却也是决计不会磨灭,必定是会深深的烙印在苏颖心中。
苏颖心里面气得发抖,元月砂,元月砂!
要如何将这个贱婢折磨,才能消自己心头之恨?
苏颖面色如菩萨一般和顺,可是心里面却不觉涌动诸般念头。
苏夫人在一旁,原本一直劝慰苏樱,如今却禁不住扫了儿子一眼。
眼见苏暖如此,苏夫人也禁不住一阵子的动气。
阿樱今日受委屈了,阿樱可是暖儿亲妹妹。可是苏暖一颗心念着,竟全数都在苏颖身上。也没见苏暖来安抚自己亲妹妹,反而和苏颖说话儿说得不休。
苏夫人更是不痛快了,她刚刚说身子不舒坦,固然是为了解围,也全非推脱之词。
苏夫人心不好,本来也有些毛病。那病也不要命,就是不能动气,要好生养着。
如今苏夫人心里就不舒服,就一阵子的难受。
待到了厢房,苏颖殷切,给苏夫人张落热汤。
反而倒是苏樱,恍恍惚惚,神思不属。眼见苏夫人脸色发白,苏樱一时也没觉得,只觉得自个儿说不出的郁闷。
婢女也给苏樱送了一盏子热茶,可苏樱恍恍惚惚的,伸手一接,那茶水却不觉泼了一身,润透了裙摆。
苏樱啊了一声,跳了起来,用手帕拂了裙摆两下,却也是不济事。
苏夫人瞧着,不觉皱起了眉头,想要呵斥女儿几句,可是又一阵子的心疼,很是不忍心。
“阿樱,衣衫湿润,就先换了去,免得着凉。”
苏夫人不觉叹了口气,再次升起了挫败之感。
自己一双儿女,相互之间,并不如何的亲厚。
女儿愚蠢,而且还糊涂得很。
反而养女美丽,而且聪慧大方到了极点。
这可当真是令人郁闷。
苏樱也被婢女领到另一处厢房,让她换衣衫。
她去了湿润的衣衫,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打扮得整齐了些个。
苏樱心中,一颗心却砰砰乱跳,总不得安稳。
她反反复复的想着,就是觉得,元蔷心那时候是盯着苏颖瞧的。
元蔷心想要指证的也是苏颖。
只不过元蔷心不敢,又因为苏颖说了那样子的话儿,所以元蔷心才改口指证自己。
可是,可是苏颖这个姐姐,待自己可谓是极好极好的。
当真是好得没有话说。
甚至还替自个儿做了些个不该做的事情。
若没有苏颖,只恐怕自己早就毁了去了。
既然如此,自己怎么会因为元蔷心一个眼神,就怀疑苏颖?
不错,自己心里早就如此告诫自己,可是饶是如此,那心里仍然不免有种种疑窦,极为难安。
然而正在此刻,房间门扇却也是被生生撞开。
只见一道身影缓缓而来。
元蔷心缓步踏入了房中,容色变幻,阴晴不定。
苏樱一见元蔷心,面色顿时一变。元蔷心不是应该被元家的人处置,怎么会来这儿?
就算一时没有被处置,元蔷心也应该被关住了。
苏樱眼中俱是浓浓警惕:“元蔷心,你害我成这般模样,你还要说些个什么?”
元蔷心嗤笑:“苏家阿樱,事到如今,你忌惮我做什么?这怎么算是我害着你了。这笨的人我也可算是见得多了,可是好似你这样子,笨得好似猪一样的,可是少见。”
苏樱颤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元蔷心冷言冷语:“你若不笨,应该猜得到,我便是苏颖安排的。她对我加以要挟,拿捏住我的把柄,我自然不得不听命于她。她恨透了元月砂,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人家聪明,不会好似你这样子的愚蠢,糊糊涂涂的,浑浑噩噩。人家要对付谁,可是不会脏了自个儿的手。是她让我,将元月砂把柄告诉你,让你当众指认。是你拉了亲哥哥下水,而她仍然是温柔体贴的好妹妹。”
苏樱早就怀疑这个了,听到了元蔷心这么说,顿时脑子轰然一炸,面颊之上流转了不可置信之色。
元蔷心提及苏颖,自然也是不觉恨得咬牙切齿:“若非她威逼利诱,加以唆使,我何至于此?我,我原本也不想招惹这妖孽的。这个主意,也是苏颖出的,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哥哥手帕样式。不过,她似也没有将你这个亲妹妹如何的放在心上。若非如此,你怎么会成为替罪羔羊。”
“你真傻,你就是个傻子!”
元蔷心可谓一脸不屑之色。
事到如今,元蔷心并不反省自己心肠狠辣,反而怪苏颖,觉得若不是苏颖,自己也是不会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更何况,苏颖心肠狠,手腕辣,令人不喜,惹人厌恶。
她就要告诉苏樱,让苏家这姐妹两个斗。
苏樱虽然脑子蠢笨,可好歹是个嫡女,背后有苏夫人撑腰,那可是有趣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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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聂果然只调戏了妹子的用处,明天月砂撕完再让她跟老聂聊天放松一些
月砂==:并没有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