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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气疯了,压低了嗓音,不觉咬牙切齿:“你胡说!”
不错,元月砂就是胡说,自己一刀将苏颖这贱人刺死了,哪里还能活。
她不过是要讹自己。
似回过神来,她也好似掩饰也似说道:“分明是你刺死了阿颖的。”
元月砂反而栽赃,说是自己做的。
这死丫头脑子活泛,又很聪慧,言语跟自己下套。
元月砂却不动声色,瞧都没多瞧苏夫人一眼。
“苏家阿颖,可谓果真是聪慧伶俐,故意言语相激,不就是盼望着苏夫人大庭广众失态,越发让她惹人怜爱。其后,更是趁机装死,只盼苏夫人能将这满腔的愤怒恼恨,尽数发泄在我的身上。如此一来,可谓一石二鸟。”
苏夫人极为恼恨的样子:“阿颖都已经死了,你居然还这样子说话。”
她一副爱女情切的模样:“我两个女儿都让你害死了,如今却又让你泼了那一身污水,你要逼死我们苏家。”
周皇后那眸子之中,也似蕴含了淡淡的恼意,可是她却好似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不错,周皇后是恨透了元月砂了,可是纵然再恨元月砂,也不必为了苏家的人,弄得一身脏污。
要说元月砂这个女子,虽然是极为可恨,可是到底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
一个这般通透的女子,大约也是不会糊涂到将自个儿陷入如斯的险境之中。
她只冷眼旁观,这眼里瞧见什么就是什么。瞧着元月砂有罪了,就将元月砂治罪了便是。
元月砂却也是禁不住轻轻福了福:“怎么苏夫人就盼着女儿死?苏三小姐活着,难道不好吗?这宫里面不是没有御医吧,当众将苏家阿颖验一验,便是知晓是死是活。还是躺在地上,故意装模作样。这可是,欺君之罪!”
只怕苏夫人那匕首,连苏颖的皮肉都没有扎了进去。
那血污也不过是苏颖故意手捏住了刀锋,竟将手掌生生割破了,流了些血水。
便是苏夫人,那也是说不出话来。
元月砂这样子的坦然,令苏夫人也心生疑窦。倘若不是胸有成竹,为什么元月砂居然能侃侃而谈,不带丝毫惧色?
毕竟,苏颖死没死,让个御医这样子验一验,却也是顿时心知肚明。
倘若说谎,可是会被立刻拆穿的。
而倒地的苏颖,心里却也是不觉大恨。
不错,她就是这般盘算。苏夫人以前也是没有杀过人,哪里忽而就会了,只怕她拿刀都没有自己拿得稳。她福至心灵,将计就计,倒地诈死。那么苏夫人必定会作妖,然后将一切推到了元月砂身上。对于自己这个儿养母,苏颖却也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也不是什么好人。
原本苏颖就盘算着,苏夫人和元月砂相互攀咬,互相将对方扯到了泥地里面,甚至咬出许多不中听的事情。到时候,两个人便算想要反口,那也是罪证确凿。而自己,自然是大难不死,身受重伤,亏得捡回来那么一条命,不至于惨死皇宫。
可是没想到,元月砂居然就看出来自己没有死,自己是假装的。
都闹得这般厉害了,元月砂居然还这样子的冷静,乃至于心细如尘。
这可当真是有些出乎苏颖的意料之外了。而苏颖的脸颊之上,更是禁不住透出了缕缕的恼恨之意,心尖一番酸苦。
好个元月砂,居然让御医来验,而且说自己是故意的,还说自己欺君。
便算苏夫人,居然也是流转了几许的狐疑,不肯十分的闹腾了。
这算什么?
苏颖心念转动,忽而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那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旋即方才睁开了那一双妙目。
这一双眼眸,可谓是柔润生辉,焕发那缕缕光彩。
却蕴含了无限惧意和担切。
好似受惊的小鹿,这时节总算是醒了过来,自然不免是瑟瑟发抖。
一旁,自有宫婢扶着苏颖。
刚才别人以为她是个死人,故而也是不敢接触。
如今苏三小姐还活着,自然也是可以扶了扶了。
耳边,却也是听着元月砂凉凉说道:“苏家阿颖,可谓是醒得恰到好处。”
那言语之中,讽刺的味道很浓。
言下之意,苏颖是因为被元月砂这样子的揭破了,所以才会忽而就没有事了,才会这样子突然就醒了过来。甚至于别的某些人,也会跟元月砂同样的想。
苏颖心中暗恨,恨不得将元月砂就这样子的千刀万剐。
倘若等御医前来,到时候自己诊断也无甚大事,若再这样儿醒过来,别人瞧见,只会觉得自己十分心虚。
被宫中大夫拆穿并无大事,方才假惺惺醒过来,岂不是更加丢脸?
又或者,被御医诊断无甚大碍,又假意不醒,之后推脱受惊过度。
倘若遇到了别的对手,也许苏颖还当真会这样子的做。可对方是元月砂,她才不敢这么做,甚至想都不敢想。
元月砂这个贱人,心计这样子重,什么话儿说不出来。只怕自己假意昏迷不张口,也不知道元月砂会编排些个什么话儿出来。而这小蹄子,那口舌还非常的了得,只怕还当真说得别人相信了。
故而现在,苏颖这醒过来虽然是醒得可谓有些尴尬,可是却也是不得不醒。
至于元月砂的讥讽,苏颖却也好似充耳不闻,仿若并未听到了一般。
她只茫然、委屈!
仿佛根本听不懂元月砂说什么。
苏夫人却如落冰窖,遍体寒意。
苏颖居然没有死,居然还活着?
她接二连三的遭受刺激,这些日子憋在了心口的一团火,却也是越发显得浓郁了。
那股子烦躁,憋得苏夫人一阵子难受,甚至想要生生疯了过去。
可是,她却也是强自隐忍。
说来可笑,事到如今,她唯一的指望居然就是苏颖对元月砂的恨意。
毕竟苏颖可谓将元月砂恨得入骨,只盼能将元月砂生吞活剥了。
而且,这位聪慧的昭华县主,还碍了苏颖锦绣前程。
想来苏颖的心尖,应该是极恨的。
既然是如此恼恨,说不准,就会顺着自己的言语,说是元月砂刺伤了她的。
苏夫人虽然和苏颖不是亲生母女,甚至彼此仇恨。
然而此时此刻,苏夫人和苏颖的心思,竟然是如此的如出一辙,乃至于心灵相通。
此时此刻,苏颖确实是这样子想的。
苏夫人虽然可恨,可是远远没有元月砂可恨。而且苏夫人那点本事,苏颖也不怕。
可是扳倒元月砂的机会,却也不是那么多。
这个女人,狡猾入狐,可谓是聪明绝顶。苏颖恨透了元月砂,几次三番陷害,却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是让自己招惹了一身骚。
无论是前程还是男人,元月砂都跟苏颖争,也是碍了苏颖不少的事儿了。这日子一久,苏颖又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若是趁机扳倒元月砂——
苏颖砰然心动,如今可是大好的机会。
要是顺着苏夫人说,是元月砂刺伤自己的。那么自己这边,就是有两个人证。元月砂先刺伤自己,再弄伤了苏夫人。
苏夫人见自己晕倒,以为自己死了,故而大声指证,说是元月砂刺伤了自己。
这又有什么错?
而自己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危,可也被割破手掌流了鲜血。
自己娇娇女郎,受了伤,流了血,也不能说是自己故意装晕吧。
如此一来,元月砂自然就是万劫不复,只怕也是爬都爬不起来的。
苏颖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里好似被蛊惑了什么也似,恨不得抓住了这个机会。
可是不知晓为什么,苏颖内心却也是涌动了一缕不安之情。她向来都是极为敏锐的人,如今这股子不安之意,就这样子的涌上了自个儿的心头,惹得苏颖面颊也是不自禁流转几许为难之色。
耳边,却听到了元月砂情真意切的声音:“不过亏得阿颖醒来得如此的及时。你如今没有事儿,我的心里面也是不知晓有多欢喜。皇后娘娘跟前,还盼阿颖能为我作证,还我一个清白。”
还她一个清白?苏颖都恨不得元月砂去死。
她都不明白了,如今这个时候了,元月砂为什么居然还如此的若无其事。
如今元月砂言语殷殷切切,仿佛当真跟自己十分交好,也是没有斗得个死去活来一样。
她就那么笃定,自己会说出真相,还元月砂一个清白?
凭什么?
苏颖一张脸孔,惊惶之色未褪,实则一颗心却是无比的沉定,就这样子的不动声色,暗中悄悄的打量元月砂。
眼前的少女,那精巧的面容好似冰雪铸成,虽有几分淡淡的情绪,却并未十分动容。
如今十分着急的时刻,元月砂居然是会这样子的云淡风轻。
仿佛立身于那高岩之上,任由那清风拂过了自己的衣襟,静静的看着云卷云舒。
那样子骨子里透出来的淡漠,令苏颖也是不觉为之而心悸。
甚至不自禁间,竟也好似滋生了一缕淡淡的恼意。
也许元月砂根本不过是装模作样,故意这个样儿,惹得自己动摇。
到时候,自个儿便不敢指证于她了。
是了,元月砂骤然遇到了这档子的事情,故而措手不及,更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她言语如此,只盼望能拿捏住自个儿。让着自己不说,让她脱了身,不会有什么事情。
元月砂心思多,只盼望若是这样儿,便能好生拿捏住自己。
苏颖容色凄然,那指证元月砂的话儿已然到了唇边。
然而话到了唇边,却也是竟似有些个说不出口。
小心使得万年船,元月砂心眼多,说不准当真会有什么算计。
只不过,如此轻轻巧巧的,饶了元月砂,苏颖这心尖尖,也是很不甘愿。
一转念头,苏颖的心里也是不由得有了决断。
她忽而轻轻的伸出手,揉揉额头,阳光之下,她一派美态,动人心魄。
那股子凄然伤心的模样,纵然是女子,瞧着也是不禁为之而心生怜意。
“我,我头疼,什么都记不得了。”
苏颖不觉泪水盈盈。
她既不说是元月砂,也不说是苏夫人,干脆说自己头疼,两个都没有指认。
可是正因为两个都没有指认,这两人均是嫌疑不浅。
苏夫人立刻厉声:“昭华县主如今还咄咄逼人,恐吓阿颖?阿颖年纪小,不懂事,心肠又软,又畏惧你是个县主,连话都不敢说。”
言下之意,却正是元月砂仗势欺人了。
苏夫人言语很快,反应也很快,这一下子便是将所有的错处都是推到了元月砂的身上。
元月砂却沉沉静静的,并不和苏夫人争。
她反而不觉轻叹:“原来阿颖居然是不记得了,究竟是当真不记得,还是准备借刀杀人。毕竟比起苏夫人,我这个昭华县主威胁更大,更欲处之。”
苏颖不觉气得浑身发抖,元月砂这个贱婢,可当真是不知晓好歹。
自己已然含糊过去,没有明指元月砂了。
元月砂这个贱婢,应当感恩才是。
她居然还来威逼自己,简直是岂有此理。
而周皇后面色也是暗了暗,苏颖居然没有死?
周皇后无不遗憾,若是死了,那倒是好了。苏夫人和苏颖身上都有伤,元月砂在皇宫之中行凶,已然是无可置疑。
可到底只是行凶,又不是杀人,元月砂又有封号,只怕也不会被处死。
这小蹄子背后有靠山,说不准,将人哄一哄,便是又能东山再起。
这心尖一根刺,要是不这么拔掉了,周皇后的一颗心,始终也是有些难受。
她面色不自禁的有些不愉。
旋即,周皇后收敛容色:“苏家阿颖招人行凶,弱质女流,纤纤可怜。如此美玉,却受此劫难,便是我瞧见了,也是心生爱怜,只觉得好生可惜。怎么昭华县主居然还咄咄逼人,竟无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意,爱惜之情?莫非,你当真问心有愧,居然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元月砂已然是收敛了容色,一派委屈之态:“皇后娘娘误会了,只因为我与苏家阿颖一向交好,原本在南府郡就认识。眼见她如此待我,却也是心中委屈,十分难受。”
周皇后淡淡说道:“本宫始终相信,做娘的也是绝不会去害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苏夫人一向贤惠,跟阿颖也是感情甚笃。反而昭华县主,之前你身负嫌疑,只说有人能证明你的清白。如今苏家阿颖,可是并不能证明你的清白。”
说到底,周皇后还是偏向苏夫人的。
并不是因为她跟苏夫人有多好,而是元月砂让周皇后极为厌憎。她简直恨透了元月砂了,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元月砂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周皇后,好似将周皇后内心的想法都是看得通透。
也许这双眼睛实在是过于锋锐了,锋锐得让周皇后觉得元月砂很是无礼。
元月砂轻盈的福了福:“月砂作为异姓女子,能成为龙胤县主,自然是承受陛下天高地厚的恩德。既然是如此,我这么位龙胤县主,又岂能不知恩图报,爱惜名声,自然不会做出有损皇族名声的事情。”
周皇后心中冷哼,一个如此身份低贱的女子,居然能成为县主,难道居然是这样子的招摇。
“故而月砂也是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月砂也是特意寻觅了一个证人,还请周皇后允了他现身说几句话。”
周皇后就是极为厌恶元月砂这股子的气定神闲,却有些不耐:“你还有什么人证,让他前来说话就是。”
元月砂好似淡淡的笑了笑,缓缓言语:“这位证人,恐怕满京城无人不识,只怕没人不会相信他口中所言。风大人,请现身吧。”
苏颖顿时身子为之一僵,风大人?
元月砂口中的风大人,一时之间,苏颖脑子之中也只有唯一的人选。
名满天下,铁血狠辣,却又聪明绝顶的风御史风徽征!
这位可是陛下的宠臣,她是朝中清贵,更一手遏着京城言官咽喉,掌控御史台一切动向!
苏颖下意识不乐意相信,不会的,风徽征怎么会帮衬这么个无耻女子,下贱货色?
人家高高在上,风轻云淡,不沾尘埃。
可是元月砂是什么,地上的污泥,从头到脚都是脏兮兮的算计人的心思。这样子的人,风徽征又怎么会看得上,又怎么能去帮元月砂?
不但苏颖不乐意相信,便算是在场许多其他的人,也是不乐意接受。
然而伴随元月砂这样子言语,男人冷冷一哼,从花丛之中缓缓步出。
他似乎是极为厌恶如今灼热的阳光,竟撑开了一把淡银色的伞,轻轻的遮挡在自个儿的头顶。
这淡淡的光线之下,却应承得他容貌微微有些寒冷,竟似一尊冷冰冰的石雕,流转微蕴光彩。
那一双眉眼,却也是透出了几分艳丽煞意。
风徽征缓缓行礼,沉声说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确实如昭华县主所言,方才是苏夫人,以刀行刺苏颖。”
苏颖气得浑身发抖,不觉记得那次南府郡饮宴,据说元家的马车出了问题。
元月砂摔出了马车,却也是轻轻的跌在了风徽征的怀抱之中。
原来如此,这个贱人就是那个时候勾搭上了风徽征,故而,风徽征这样子处处的为了这个贱人说话。
自己就没这个贱人这样子会勾搭了,未免太显得本分和老实了。
所以,才会被这个贱人欺辱成了这般模样。
苏颖容貌是温柔干净的,可是心思却也是极为龌龊。
风徽征说得极为笃定,又是十二分的坦然。他似乎就是有这样子的魅力,他口中说的话儿,别人便是情不自禁的会相信,风徽征说的就是真的。
风御史又怎么会说假话呢?
就算是周皇后,也不觉相信了。
风徽征又怎么会说假话?
眼前的男子一身风华,自然口中却也是绝不会作假。
周皇后和风徽征并无什么交情,平素见面也不是很多。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周皇后竟无怀疑风徽征作假。
可是周皇后心里虽然相信,却也是不乐意相信,面上更是要做出为难神色。
她言语迟疑:“本宫也没想到,如今风御史居然和苏夫人各执一词。以风御史平时风评,为官清誉,本宫自然不该有丝毫怀疑。只不过说到了苏夫人,她可谓是苏家阿颖的娘,这做娘的去害女儿,也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本宫一时之间,竟不觉有些为难了,简直都是不知晓该如何是好。”
说到了这儿,周皇后话锋一转,仿若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狐疑:“怎么风御史就突然到了这儿了。”
这人群之中,原本有百里雪。百里雪原本看着元月砂和苏夫人互相攀咬,也一脸平静。
待风徽征现身了,百里雪倒是终于有那么几许的愕然。
毕竟以风徽征的性情,是极少掺和这档子女眷争风之事了。
她不知怎了,心里居然是沉了沉,元月砂真有那么好?
待周皇后质疑风徽征,百里雪那心里反而不自禁的冷笑起来。
纵然她与风徽征不合,并且早已经没有什么情分了,可是饶是如此,百里雪却也是极为相信风徽征的实力的。
风徽征说杀人的乃是苏夫人,那么一定就会是苏夫人,他也绝对有本事,证明是苏夫人动的手。
百里雪了解风徽征,自然是有这样子的自信。
“皇后娘娘说的是,那微臣就以目前现场种种证据,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微臣为陛下办事,精通这刑名断案之术,勘查现场,自然也是比普通人要通透一些。其实眼前这场伤人案,看似扑朔迷离,其实却是清清楚楚。”
“苏夫人的伤,是从手肘内侧,划破到了手腕之上。一般而言,骤然遇到了袭击,伤者举止双手抵御,那伤口通常会出现在手腕外测之上。且苏夫人手臂上伤口,由内向外,由深而浅。若是别人所刺,就需要伸手举刃探入怀中,再侧手划破苏夫人的手臂。如此刺伤动作,自然也是极不自然。倘若这伤是苏夫人自己所刺,那就简单得多,而且说得过去。”
风徽征缓缓言语,众人目光都是落在了苏夫人手臂上伤口。
仔细一瞧,似乎也正是如此。
苏夫人厉声:“我都不知道风御史说的是什么,风御史为何要污蔑于我?”
风徽征唇瓣却好似浮起了浅浅的冷笑,仿佛在嘲讽苏夫人。
“苏夫人不明白,那便让我说个明白。地上的匕首,匕首柄上也是染满了鲜血。恐怕是苏夫人刺伤了苏颖时候,因为割破了苏颖的手掌,故而鲜血顺着染红了匕首的手柄。既然如此,凶手双手,也是应该染上了鲜血。昭华县主除了袖子上被苏夫人抓出来的血手印,一双手却无半点血污。相反,苏夫人这虎口之上,并无伤口,却也是为什么被染上了鲜血了?”
苏夫人下意识的缩回了手,却也是说不出话。
她以为自己栽赃元月砂,是条妙计,可是在风徽征说来,却也好像处处都是破绽。
她说不出来,更恨自己愚笨。就好似方才,苏颖诈死,自己居然当了真了。
这些个女子,却也是一个比一个要机灵,个个都是些个机灵鬼儿。
“最重要的是,苏夫人是将这把匕首,藏于袖中,带入宫中的吧。不过刚才,本官并未看到,你有丢掉刀鞘。彼时你左手隔着袖子捏紧了刀柄,右手扯出了利刃。你袖子宽大,袖口却也是用丝带束缚中,平时放点小玩意儿。手一松,那刀鞘自然还在你袖子之中。”
说到了这儿,风徽征随手摘了一片翠绿色的叶子,轻轻一划。
只见苏夫人袖子里面那些个叮叮咚咚的东西就是洒落了一地,其中就有那把匕首的刀鞘。
苏夫人面若死灰,她的确也是临时气急了,才做出这种事情。包括临时嫁祸元月砂,这都是忽而来的念头。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十分高明。
可是风徽征面前,却诸多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