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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炎一伸手,任由那么一张落叶轻盈的飘落在自己个儿的手掌之中。
他缓缓的一伸手,顿时也是将这枚落叶狠狠的捏得个粉碎。
这肃杀的寒风之中,却也好似流转了那么一股子极浓稠的血腥气味,象征着接下来要迎接的腥风血雨。
百里炎唇角不觉浮起了一缕冷笑,他嗅到了空气之中血腥的味道,亦嗅到了权力的味道。可权力的味道,原本也应该便是血腥味儿,两者之间,并无差别的。
在这样子的大日子,百里炎也懒得和姜陵纠缠。
他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敲打椅子柄,手指头上的玉石扳指敲得椅子柄咚咚的响。
今日自己来到了郊外,并不是为了观看百里冽区区一件并不如何的刺杀。
他只是在等,在等风中的血腥气息,更要紧的是,他要等到极恰当的时机,才榻上舞台进行表演。
如今自己所需要的,只能是等待。
百里炎蓦然眯起了金属色的眸子,而那眸子之中一缕森森杀意,却也是一闪而没。
他仿佛瞧见了,不一会儿,龙胤华美的宫廷,也是会血流成河。
而那冉冉的鲜血,会将皇权龙袍上的一根根金线,就这样儿染得鲜艳明润。
此时此刻的宛南别院之中,李惠雪同样也是心生不宁。
百里雪邀约她来饮茶,可李惠雪手掌轻轻的一抖,茶水却洒在了茶几之上。
她瞧着那水珠子一滴滴的淌落,一如她难言的心绪。
而那耳边,却也是听着了百里雪极讽刺的嗓音:“雪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莫非是心中有事居然是心神不宁?也难怪,也亏你将龙轻梅当做亲娘也似,可没想到,龙轻梅却另觅养女,如今连亲生女儿都是已经找到了。那亲女儿还不知道生这样子模样,就已然是十分上心。不止你这个养母,便是我父皇,也是重视非常。这不,今日便是宫中设宴,便是为了瞧这位不知晓生什么模样的睿王妃亲女。可怜,人家还不是睿王血脉,只是龙轻梅以前生的贱种罢了。这亲爹,也不知晓是什么样儿低贱的身份,我便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百里雪那美丽的脸颊,顿时也是不觉浮起了一缕尖酸。
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衣裙,上面以金线绣了朵朵百合花朵,十分精致秀润。因为天气渐渐冷了,她外头也是裹着一件枣红色的披风。
风徽征死了后,百里雪身上气质也是愈发尖酸。
李惠雪听了,脸蛋儿顿时红扑扑的,那一双莹润的眼珠子,顿时染上了一层泪水。
那柔弱的脸颊,闪动了悲切的红晕,可谓是煞是可怜。
百里雪心里面冷笑,李惠雪这样儿楚楚可怜的模样,正是百里雪最为厌恶的。
李惠雪那恶心死人的黏糊劲儿,使得百里雪这样子性情的人,不自禁生出狠狠踩一脚的冲动。
李惠雪这般柔弱姿态,百里雪非但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想要狠狠的一脚踩下去,踩得骨头都碎了去。
她那一双眸子,不觉流转浓郁的凶狠光彩,可那一句句话,就根本就是刀片,好似要这样子扎破李惠雪的心脏:“亏得雪姐姐从前如此敬重睿王妃,人家却根本没有将你如何的放在心上。只不过,从前你便该知晓,自己个儿也不是从睿王妃肚子里面爬出来的,人家能当真这样儿待你好?也只能说,雪姐姐实在是太傻了。”
李惠雪心里面一阵子的酸楚,说不出的难受,心尖儿更好生不是滋味。她只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对龙轻梅一片冰心,可是龙轻梅却分明这样子糟蹋自己的一片冰心。
却根本不愿意去深思,她那个早就不在意的死去的丈夫,才是龙轻梅肯收了自己做养女的重要因素。
李惠雪只觉得自己命苦,简直是苦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讽刺的少年嗓音却也是响起:“料不着如今,有的人倒还是有心思,来欺辱雪姐姐。恐怕今日,最丢脸的便是某个新晋的东海养女。百里雪,你堂堂龙胤公主,还不是被冷在这儿?只怕,有的人却也是成为了弃子。”
石煊这样子说话儿,满面不悦之色,而那少年凌厉的眉宇之间,却也是蕴含了浓浓的讽刺。
饶是如此,石煊一如既往,维护李惠雪。
这楚楚可怜的李惠雪,可是石煊的心肝儿肉,不维护不行的。
李惠雪见到了石煊,却也是顿时眼睛一亮,就好似有了主心骨。石煊没来时候,她便不算是个人,连根骨头都是没有。有了石煊,她顿时也是有了底气。李惠雪虽然年纪是比石煊大了许多,可是她并不在乎,仍然是全心全意的依赖着眼前的少年郎。
恨不得化作了一堆水,这样儿软倒在了石煊身上。
百里雪却并无生气的意思,反而容色玩味,轻轻的含笑:“睿王世子可算是来了,要知晓,你才是我等待的要紧之人。”
石煊不觉嗤笑:“月意公主不是素来眼高于顶,瞧不上我这样儿的东海世子。觉得我这世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到了今日,你倒是极客气起来了?莫非,因知晓自己被陛下所弃,倒不免对我客客气气了。你如若要寻个托身之处,我们睿王府倒是不差你这口闲饭。”
石煊嘴毒,也是尽数向着百里雪的痛处招呼。
百里雪不得宠,谁人不知?出身就不吉利,被赶出去的货色,却偏生在睿王府这儿,耀武扬威。
百里雪欺辱雪姐姐,自己也绝不会如何的客气。
百里雪虽然骄傲,可心机深,尤其是这时候,她才不会如何的生气。石煊言语虽然厉害,百里雪反而笑了笑:“我这个公主不得宠,已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是不必让睿王世子,仍然是在这儿提点。可是我呢,至多是因为命不好,人不吉利,故而被父皇逐走,不肯让我留在京城。虎毒不食儿,就算我被批命会祸害龙胤,却也只是将我送出去,没有谋我性命。总比某些人好,不过是棋子,是不要紧的尘埃,轻轻巧巧送你去死。”
石煊眉头一皱,他自然是不大明白百里雪的话儿的,却莫名是有些个心惊肉跳。
百里雪的笑容,以及百里雪的眼神,总是让石煊想到了些个极不好的事情。
他一咬牙,却不肯去应答百里雪的话儿,免得被百里雪抓住了把柄,落了下风。
可是石煊不接话,百里雪却仍然是自顾自的说下去:“可是你的那个叔父,东海睿王爷石煊。却可谓是狼心狗肺,心狠如斯,你总算是他血脉,可是他是如何待你的?他已然是有意谋反,谋夺江山。不过在这之前,他却盼望朝廷放松警惕,丝毫不察觉这档子的事情。故而,他假意送上人质,睿王妃和睿王世子,都是他这位睿王爷野心的祭品!”
石煊不觉心头巨震!
他并不在意石诫谋反还是不谋反,要是石诫谋反,以石煊秉性,甚至可以为睿王攻城略地。他才不在意什么忠贞,也根本不将所谓的龙胤朝廷放在眼里。不错,他就是这样子的秉性,自己在意的是最要紧的,别的人性命都是草芥。
正因为石煊是这样子极端的性子,故而他绝对不能接受,睿王是有心舍弃自己的!
对于石诫,石煊可是打心眼儿里的敬重,视若天神。
百里雪瞧着石诫面上震惊之色,却也是心里嗤笑。石煊方才不是还在羞辱自己吗?怎么现在,顿时成为了个闷嘴儿的葫芦,面色这样子难看?
她瞧着别人越痛苦,内心就越发的欢喜。
百里雪抿嘴儿轻笑,扔下了一叠书信:“这是你与龙轻梅做人质之后,石诫继续和李玄真私通的书信。他们密谋,造反!”
石煊却已然是压下去了狂跳的心跳了,反而是不觉淡然了许多:“原来这就是月意公主的手段!月意公主你便是跟那豫王殿下一般,瞧不上天下太平,恨不得举兵将东海给碾压灭掉。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故而设下如此陷阱。既然,已然是证据确凿,何不送去给陛下瞧瞧,自然能治睿王府死罪?”
石煊却也是斩钉截铁:“我睿王府可是一片丹心,清清白白的。”
石煊旋即还奉送了一个讽刺的笑容给百里雪。
百里雪不怒反笑:“睿王世子当真是天真无邪,令人这心里面瞧着也是于心不忍,好可怜的孩子。你以为,我这是在欲擒故纵挑拨离间?你可有些太瞧得上你自己了。也不瞧瞧,你究竟是什么样儿的货色。你以为,还需要引诱哄诈,才能取你等性命?豫王早有证据,你们欲图不轨!这一次,你们入京,看似只有少许随从,可是实则,却带来两千东海精锐!”
石煊脱口而出:“你胡说!”
他却手心发凉,掌心一阵子的冷汗。
百里雪却是极喜欢这种,将一切掌控于手中的美妙感觉。
她步步紧逼:“我若胡说,睿王世子怎么就怕了?你怕成这种模样,却心存侥幸。可是饶是如此,这却是不争事实!龙胤的京城,每日来往的人流极巨。也正因为这样儿,你们两千精锐,化整为零,乃至于如此潜入京城。豫王途中有令人截杀睿王妃,正因为有此精锐保护,睿王妃方才能够安然无恙!可你以为龙胤京城都是些个庸碌之辈?简直可笑之极,豫王顺藤摸瓜,早将王妃底蕴,查得清清楚楚!”
百里雪从袖中取出了绢帛,唇角浮起了甜甜的笑容,缓缓的展开:“这便是你们东海潜入精锐名单,以及藏身之所。豫王根本不必全部查探清楚,只要逮住几个,就能以此为突破口,用些手段,威逼利诱,使得人做了叛徒。”
石煊只扫了一眼,顿时也是一阵子的头晕目眩,却犹自嘴硬:“这不过是,是为了以策万全,并不是存了什么谋逆心思。就算陛下知晓,必然也是能够谅解的。”
而百里雪却极不屑的哈的笑了一声:“你以为,我那多疑的父皇,能认为,你们东海不加告知,潜入两千个杀手,是存着什么善良心思?他多疑可恨,连我这个女儿,因为区区谣言,就能逐走的。这些,睿王世子其实不过是心中有数。只不过有些人,却委实不肯接受现实。这可怕的现实!”
而石煊却一阵子的口干舌燥,他打心眼儿里面不信,只是——
百里雪缓缓的合上了绢帛:“有了这样儿的证据,豫王想要陛下下决心除去东海,根本无需再污蔑什么。我来这儿,是来指点一条活路,给世子走,那可是一片好心!”
百里雪嘴里说得极为动人,心里却也是冷笑讽刺。
哼,这么些个东海蛮子,最好是全部都死了去,方才顺遂自己的心意。一个个,不过是居心叵测。父皇就是太优柔了,才容许这些个反贼,如今还活着。
若如今,掌控龙胤的是豫王,那百里炎作为一个铁血的君主,是一定不会让龙胤憋屈!
一定是会扬眉吐气的!
“其实,睿王背弃了你,何必再如此恭顺?何不,与豫王各取所需——”
百里雪嗓音顿了顿,充满了蛊惑的味道:“何不带上两千精锐,杀入皇宫,屠尽龙胤宗室。”
说道了这儿,百里雪眼中顿时火光一闪,煞是光彩艳艳。
石煊自认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可是如今听到了百里雪这样儿说,却也是听得呆住了。
他目瞪口呆,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百里雪是让人去,去杀她的父亲?
平心而论,宣德帝虽然对百里雪没多好,可是就像百里雪说的那样儿,怎么样儿都留着这个女儿一条命。
这父亲没狠下杀手,想不到做女儿的居然想要弄死自己的父亲。
百里雪却不在意,一双眸子冷漠如雪。她连风徽征都下得了手,亲爹又算得了什么?再说这皇室之中,本来就不免有那若干勾心斗角,血腥杀伐。而这争斗的,哪个不是骨肉至亲?兄弟相残,父子反目,这些个根本都是不少见!这样子想着,百里雪眼底的暴戾之气,却也是越发浓郁。
石煊听到了自己一颗心砰砰的跳动,恍惚间,竟想起了那相士对百里雪的批命。
误国之妖孽!有她在,必毁龙胤江山!
他素来也是不相信这么些个术士之言的,可是在这么一刻,他居然不自禁的觉得,说不准百里雪还真是个灾星。
百里雪也许别的方面并不如何的出色,唯独那股子狠劲儿,却也是谁都比不上的。
而百里雪却是浑然不觉,侃侃而谈:“你自然是要问我如此你有何好处,待皇宫一乱,父皇已死,就算是灭贼也要先另立新君。你便是杀出京城,一时也无人能动了你。而东海睿王见此也是趁机起事,分割天下。如此一来,在朝廷对付东海逆贼时候,你便可出入江南一带。如此自然也是各凭本事,看你能不能趁此机会,打下一片土地,自立为王。若豫王殿下,不,是新君,他很快平定东海之乱,你自然命不久矣。可要是这场仗缠缠绵绵打下去,你便好处多了去。说不准,你还能捞个开国之君,让你的雪姐姐做个皇后!”
“你若不肯,不过是白死,一点儿都不值得。”
百里雪鼓动巧舌,心里面却也是极为不屑,一个东海的蛮子,还想要做开国之君。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这个蠢物,活脱脱就该去死!待他利用价值完毕,便是这该死的蛮子的死期。
咚的一声,京城之中,一声清越的钟声却也是响起来了。
今日,是京城的大觉寺佛诞日,极热闹。
寺中的巨钟,更要连敲九记,以贺佛寿。
那清越的钟声,甚至于传到了郊外,传到了百里炎的耳中。
百里炎原本轻轻的合着双眼,如今眼皮却也是睁开,一双金属色的眸子,却也是灼灼生辉煌。
大觉寺的钟声,过了午时,会每隔一刻钟响一次。
今日午时,钟声三响,便是杀人的信号!
到时候,整个龙胤皇宫,都会流很多很多的鲜血。
而死去的那些人,还会是百里炎有血脉关系的亲人。
可是,他不在乎!
也许凡俗之家,在意所谓的血脉关系。可是百里炎从小到大,便知晓,有相同血脉的人会跟自己争东西。他唯一一次生出血脉亲近的念头,是在杨温怀儿子时候。可惜这一点微薄的温情,很快就烟消云散。百里昕的不堪,打碎了百里炎唯一一点关于血脉的在乎。
他唇角,浮起了冷冰冰的笑容。
此刻百里雪应当在试着说服石煊,舌灿莲花,甜言蜜语。
当然,他自然绝对没想过兑现什么承诺。等石煊屠杀尽了这些个龙胤宗室,自己再用兵马将这东海余孽尽数诛灭。到时候,自己顺利登基为敌,并且顺理成章讨伐东海,打睿王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快一些,等到了明天,自己就已然是龙胤的皇帝。
至于弑君之罪,自然可以尽数推在龙轻梅、石煊这样儿的死鬼身上。这是最好的替罪羊!
不过这个睿王世子虽然年纪尚轻,可也不好对付。
石煊未必会答应。
可是,石煊答不答应,又能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事情,已然早便注定好了,无可更改。
他可不会将希望寄托于百里雪的口才之上,说到舌灿莲花,百里雪却也是比百里聂差远了。
一想到了这儿,百里炎内心之中,甚至浮起了一股子淡淡的可惜。
倘若百里聂和自己站在同一边,那么许多事情,便是会变得简单多了。
只可惜,百里聂却是不知好歹。
百里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呼吸到了空气之中极为浓重的血腥味道。
再过一下,再过一下下——
龙胤皇宫,乃至于整个京城,乃至于整个天下,便是会刮起了一道蕴含了血腥味道的飓风。而这样儿的飓风,也许会摧毁很多条人命,会毁去许许多多的东西。
可是就算是这样子,那又如何?纵然是尸山血海,自己仍然是立足其中,摘去那荆棘之中的明珠。
任由自己,君临天下!
而如今的宛南别院,也许是这股子血腥的风最先刮到的地方。
百里雪热切的看着石煊,然而石煊却也是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不觉冷冷言语:“我,不会答应的。”
他冷哼一声:“百里炎一定会言而无信,根本便是在欺骗于我,绝没有什么好心思。他若想着留我一条性命,就不会让母妃入宫。一旦我等作乱,母妃第一个就是会死在御林军手中。你们,根本就没在乎她的性命。”
百里雪眼珠子却也是眨都不眨一下:“成大事,不拘小节,我何尝在意过自己父亲的性命?更何况,龙轻梅不过是你的养母。牺牲龙轻梅,不但能保住你的性命,还能让你飞黄腾达!”
石煊嗤笑:“百里雪,你可知道,你将我和你相提并论,简直是对我一种侮辱。我石煊自认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可是和你这样儿冷血无情的畜生相比,我还当真是甘拜下风。”
“更何况,你以为我不知晓,豫王有心除掉自己的爹,却拿我做刀子。什么放我出京城,什么让我君临天下。这样子甜蜜蜜的话儿,你哄骗三岁的小孩子也还差不多。你来哄我?百里雪,这是你再次羞辱我,将我看成这样子愚蠢小人。我宁可别人恨我、怕我,也绝不乐意将我看成了蠢蛋。”
百里雪原本也猜到石煊会拒绝自己,可是她没能想到,石煊能将这话儿,说得这样子难听。
可能有些事情,她自己个儿其实也是有些心虚的。
故而石煊这样子说,却也是戳到了百里雪的痛处。
百里雪脸色变了变,然而她并没有发怒,反而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睿王世子,你可真是聪明,聪明得紧。可是你怎么不想一想,你那柔柔弱弱的雪姐姐,如今听到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知晓自己是弃子,怎么能这样子的平静无波?以她平日里的性子,只怕,早该晕过去了吧。”
石煊愕然,不错,今日的李惠雪倒是格外的坚强,和平日里的很不一样。
他瞧着李惠雪,李惠雪虽然有几分慌乱,脸颊上面也是照例有些泪水。可是,石煊瞧出她并不害怕。石煊是了解她的,一下子都瞧出来了。李惠雪泪水是常有的,可是有泪水并不代表她会害怕。一想到了这儿,石煊的内心却也是禁不住沉了沉。
“这些话,我早几日,便和她说了。那时候,人家确实也是晕了几次。她可比你识时务,将睿王府能调走精锐的令牌,替我给盗了出来。”
百里雪嗓音充满了恶意。
李惠雪这下可真慌乱了,心里好生气恼,怎么百里雪却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