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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徐曼莉直接找了滨河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尚险峰。不是很熟,但是认识。
只不过尚险峰电话上的态度不是很和善,估计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而感到不快。开典礼的时候,尚险峰因为那件事而险些被王局长责骂,而且同时得罪了孔祥启。所以说对于腾信建材装修商业城的事情,他是宁肯躲着走。
包括徐曼莉希望晚上出来吃顿饭,也被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见面倒是可以,请你直接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公事公办,我约定好时间,给你二十分钟。
徐曼莉气得肚子里想冒烟,但还是忍住气到了尚险峰的办公室。简明扼要把两个案子说了一遍,最终说:
“尚局长,华泰市场那边说我们踢场子肯定不对,我们的员工没那么大的胆;齐鸣市场那边更扯,我怀疑我们的女员工是被坑害的。我也联系了这个女员工,她哭得跟泪人一样,发誓绝没有做过盗窃的事情。”
尚险峰鼻子哼了一声:“徐总,要是发誓能管用,咱们公安系统可就轻松多了,因为天底下根本没坏人了——谁不会发誓说自己没犯案啊。至于说那女员工跟你说什么,说真的,我当然相信你不会骗我,但我保不准她会骗你,对不对?”
总之你说的没证据,我能咋办?
徐曼莉急了:“尚局长!那可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还是个孩子,比我女儿就大两三岁的孩子!‘盗窃’的污点一旦写在了档案上,这孩子一辈子就完了!”
尚险峰苦笑着摇头:“证据,凡事都要讲证据。抓住的时候人赃俱获,百人见证;现在你要我一句话说她没问题,我咋说?”
徐曼莉:“不要警方怎么说,要的是调查。我怀疑那个丢钱的商户有问题,希望警方好好查查他。”
“已经查了!”尚险峰说,“你以为我们办事就那么粗枝大叶?我们的干警把那个女业务员带回来之后,马上就找那个商户去询问了。
他就是一口咬定,女业务员等四人去过他店里,然后钱就丢了——没别的见证,全凭他自己说。
所以你要我咋办,刑讯逼供?现在对犯罪嫌疑人实施刑讯逼供都是不允许的,更何况对失主实施这个,好家伙,我可能会瞬间红遍全国了!”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徐曼莉心中大吐苦水。
尚险峰顿了顿,道:“有,但实际上我不该这么教你。我先问你,你知道这两个市场的实际管理者是谁吗?”
当然知道,华泰市场的管理者是侯大雷,齐鸣市场的管理者是汪少荃。
不过警方对这些人肯定更清楚,早就一个个盯着他们呢。不犯大事不会动他们,但也时时保持对他们的关注。
尚险峰点了点头:“对,说白了这两人都算是咱们云水的大混子,做事哪有走寻常路的。总之你要是跟他们走法律程序,他们肯定会奉陪到底。”
为啥?因为侯大雷那边顶多出点钱,但为了出口被挖墙角的恶气,这家伙也会耗下去;汪少荃就不用说了,他是原告一方,更不怕跟腾信公司把官司打下去。
尚险峰:“到时候,华泰市场那案子还不好确定,但我觉得你那个女业务员很难翻案,八成是要被判了的。假如你真的这么关心这个女业务员的话,那么打官司经公肯定不是最合适的选择。”
“那尚局长你的意思,是让我‘私了’?”
“是这个意思,但你就算提出私了,这两个家伙也未必给你面子。”尚险峰说,“侯大雷是个闷头憨货,一根筋;汪少荃是个满肚子坏水的鸡贼,奸似鬼。这两个都是大混子,轻易不会认孬的。而你真要是提出和解,侯大雷可能还好说,但汪少荃肯定会趁机咬你一口。”
那咋办?
尚险峰说,你得找一个镇得住案的、更高层次的社会人儿才行。请这人出头帮忙,才好弹压住态势。
“赵五这样的?”徐曼莉倒是知道这位的大名。一开始为了平息华泰市场的那件事,警方那位科长就说邀请赵五帮忙调和,结果赵五却没给面子。但是由此徐曼莉也知道,赵五在社会上的地位是高于侯大雷的。
尚险峰摇了摇头:“赵五最近上升很快,势头是猛,侯大雷也应该会听他的劝。但赵五崛起只是最近的事情,资历和影响力还达不到一言九鼎的地步,至少汪少荃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孬种就可能不服他。”
徐曼莉:“连赵五都还不行?那找谁?!”
“我现在确信了,徐总你确实从未和社会人交往过深过。”尚险峰竟还顺便开了个小玩笑。
“我是不了解他们这个圈子,你就给我指条明路。”
尚险峰:“陈琳或赵玄机,二者选一!”
啊?徐曼莉一惊:“赵玄机这么厉害?”
“当然。”尚险峰说,“其实以前在云水的社会圈子里,赵五只是中等偏下的存在,一点都不起眼。就是因为陈琳和赵玄机选择扶持他,给了他两把助力,于是这家伙摇身一变就成了整个云水社会圈的大哥。当然,这个大哥目前还有点立足未稳的意思,而他这个大哥之上还有赵玄机这位更大号的。”
徐曼莉知道赵玄机也算是个“大混子”,但强悍到这一步还真的让她有点惊讶。
她苦笑道:“可前几天刚刚闹了不愉快,你还到现场了呢。”
尚险峰也不禁叹道:“是啊,所以这问题就不好整了。要不然这样,我再给你支最后一个招儿——你请童恩怀副区长帮忙沟通一下,现在童区长和赵玄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别人都是找商人做中介,去认识一下区长;现在她却是要通过这个副区长,去联系一个“大混子”,可见这个混子的能量级有多高。
而现在徐曼莉焦头烂额,似乎也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希望赵玄机真的像说的那样胸怀坦荡不记仇,否则就没戏了。